顧昭深深地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張校長，道，“張校長，給安排考試，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顧昭開了口，張校長自然不敢直接駁他面子。

罷了，安排一次考試又不難，反正顧清寧肯定考不過，就當是給顧昭個面子。

“好吧。”張校長抬頭看向顧清寧，抬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鏡框，問道，“清寧同學想要什麼時候進行考試。”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需不需要回去復習幾天？”

他心想，復習也是白復習，臨時抱佛也沒用。

顧清寧道，“不必了，今天就可以。”

這麼隨意？

張校長臉上的笑僵住，眼神狐疑地看著，“你確定？”

顧清寧抿嗯了聲，轉頭看向李菲，“李老師，申請住校需要辦什麼手續嗎？”

“這個簡單，家長簽字繳費就行。”李菲道。

家長簽字？

顧清寧蹙眉，這個對來說可不簡單。

“我自己簽不行嗎？”

聞言，顧昭眸微黯，心頭涌起幾分失落。

他這個親哥就在眼前，卻直接把他給無視了。

他搶話道，“張校長，你們先安排考試的事，我有事要和清寧聊聊。”

張校長點頭，看向李菲，道，“李老師，你過來。”

李菲應了聲好，跟著走向辦公桌那邊。

四月天，校園里的櫻花開得爛漫。

走廊里，顧清寧雙手伏在欄桿上，習慣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一直沉默，可把顧昭給愁壞了。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從何打開話匣子。

他二哥說得容易，多哄兩句，有本事他自己來哄。

思索一番，他試探地問，“清寧，你昨晚跑去哪了？”

家里沒回，學校也沒來，派人出去找也杳無音訊。

顧清寧道，“隨便逛逛。”

“清寧，你要是不想回家里住，要不你來我這邊住？”

“不用。”

毫不猶豫地拒絕，顧昭臉上的笑變得苦，哪怕是猶豫一秒也啊。

低低嘆氣聲響起，他解釋道，“清寧，我們之前不是不管你，你一出生就失蹤了，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自從媽車禍去世后，所有一切都變了，爸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沒隔半年，他就另娶，而我們三兄弟也和他疏遠了，大哥十八歲那年，我們三人便搬出了顧家。”

頓了頓，他歪著頭，視線落在清冷的側，“直到前陣子爺爺說找到了你，我們以為又是有人假冒來認親，這才花了些時間來調查。”

這些年假冒來認親的人簡直是數不勝數了，他們兄弟三人已經失過很多回了。

顧清寧安靜傾聽著，心底平如鏡面，沒有一波瀾。

沉默片刻，側了側，迎上他的視線，“我沒有怨你們，也怪沒有你們，所以你也不必向我解釋。”

顧昭心塞。

他寧愿怪他們，也不愿把他這個親哥當做陌生人。

“你就不好奇我們最后調查的結果？”

顧清寧漫不經意地道，“結果很重要嗎？”

“當然。”顧昭說話的語氣陡然變得激，“緣鑒定的結果顯示你就是我們的親生妹妹，我們是親兄妹。”

他的眼神亮得驚人，或許是緣作祟，顧清寧打擊的話卡在間。

顧昭接著道，“清寧，這麼多年你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現在你回來了，給三哥個機會照顧你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語氣，藏著一期待。

“三哥。”

滴滴的嗓音突然進，帶著欣喜。

顧昭角的笑凝住，額角突突地跳。

顧清寧視線一斜，看向他后。

來人一藍白校服，角飛揚，著幾分青春活力。

勾了勾，淺淺的弧度充滿玩味。

還沒找算賬，倒是自個送上門來了。

聽說顧昭來學校了，顧婉婉直接請掉了育課趕過來。

興沖沖地跑過來，親昵地挽住顧昭的手臂，“三哥。”

故作的聲音，聽得顧昭渾都起了皮疙瘩。

他回手，腳步往旁邊挪。

但是。

他挪一步，顧婉婉立馬又黏了上來。

“三哥，你來學校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們好久都沒一起吃飯了，不如我們中午去外面吃飯吧？”

顧昭不語，視線時不時掃向顧清寧。

“三哥？”

顧婉婉扯了扯他的角，順著他的視線去，這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在這。

“三哥，這位是？”

話落，對面的人抬起帽檐，那張令嫉妒的容映的眼簾。

眉眼清冷，墨瞳深邃，眼神極穿力，不似之前的膽怯弱。

顧婉婉臉微變，昨晚回家后便聽說了顧清寧的事，卻沒想到會在這見到。

怎麼會和三哥在一起，難道想報復，搶走的一切？

短短的幾秒，顧婉婉心思百轉千繞，想象了無數個可能。

勉強扯了扯，出乖巧無害的笑容，“姐姐，你平安回來就好，你不見的這幾天我們都可擔心你了。”

顧清寧挑眉，墨瞳似笑非笑地看著，“是擔心我回來嗎？”

為什麼失蹤，心底沒點數麼。

雖然知道顧清寧不啞了，但親耳聽到說話，顧婉婉還是有些驚訝

“當，當然不是。”心底一驚，慌忙轉移話題，“姐姐，你這幾天是不是遇到什麼絕世神醫了，把你先天的啞疾都給治好了。”

聞言，顧昭看向顧清寧，也好奇這件事。

“被雷一劈，突然就好了。”顧清寧吊兒郎當地道。

神醫倒是沒遇上，倒是遇上了個有趣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顧昭從眼底捕捉到一和的笑意。

正想細究時，那雙墨瞳又恢復了沉寂。

顧婉婉訕訕一笑，“姐姐真會說笑。”

這年頭，實話也沒人信了。

顧清寧直起，雙手抄著袋，“我和你不，別這麼親。”

一口一個姐姐，宮斗劇看多了吧。

顧婉婉抬頭看向顧昭，可憐兮兮地道，“三哥，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顧昭不語，挪著腳步，往顧清寧邊挨近。

站哪邊，顯而易見的事。

顧婉婉愣住，隨后眼底瞬間噙滿淚水，一副欺負的模樣，“姐姐，我要是有哪里讓你不滿意，你和我說，我會改的，你別討厭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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