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的心真的是經歷了大起大落。

始終是不愿意相信，那麼支持，疼的婆婆，會讓背棄信念。

好在事實并沒有讓失，這不又讓重拾了信心。

不過想是這麼想，云初醒心里總覺得的不痛快。心頭覺就像有一個小疙瘩硌著。

終于，問出聲：“婆婆，那他上的毒怎麼辦？”

知生婆婆又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目，“萬事皆有定數，既然我們救不了他，那便讓他聽天由命吧。”

一句話說得縹緲無力，云初醒聽得出來這其中的無奈和傷懷。

心里陡然生起愧疚和不忍，但也只在一瞬。其實，云初醒已經救過他很多次了。

或許早就已經注定好，幾次助他死里逃生，就是為了低過這次的見死不救。

這樣想著，希能減輕自己心里負罪。

知生婆婆余瞥了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還能聽到云葉夕的消息，一時心中慨萬千。

聽燕歸塵所言，云葉夕過得并不開心。

不過在當時那樣的境遇來看，能平安活著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所幸，一生孤苦，還能有這樣一個謙謙溫厚，氣宇非凡的孩子。

可惜這孩子，也是個命途多舛的。而自己卻不知道要如何保住這個唯一的脈。

燕歸塵上的藍雅統能夠幫他抑制住毒素，使毒沒那麼快侵肺腑。

只是不知道，這能維持多久。三年，五年，亦或是十年。這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念及此，知生婆婆擰了眉頭。

如若那個預是真，或許在以后，云初醒會改變主意救他。

從知生婆婆屋里出來，風依舊在吹刮著，云層撥開，日熱烈，風中送來陣陣燠熱。

心也跟著煩躁起來，很莫名的，找不到源頭。

躊躇半晌，往燕歸塵的屋子走去。門是開著的，想是太熱的緣故。

抬腳要走進去，之后想了想，又停住了，最終是沒進去。

自己心如麻，這會子見他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而且，總覺得沒底氣。

離開了好一會兒，云奇小跑著過來，進了屋子。

人還沒站穩，聲音先喊了出來：“婆婆你過去。”

燕歸塵正提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麼。

他一眼就瞧見了，湊過去問：“你在寫什麼？”

燕歸塵放下筆，扭頭看他，“你字練得怎麼樣了？”

這一問瞬間把云奇問住了，他撅了噘，眼神有些飄忽。

“中原文字太難寫了。”

燕歸塵神平靜，把筆遞給他，“當初可是你要我教你的，要寫好，不能半途而廢。”

“好吧。”云奇有些不愿地接過筆，趴在桌上開始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起來。

“可要認真寫，我待會兒回來檢查。”燕歸塵慢條斯理地放下袖子，語氣平定道。

云奇手中的筆忽然一歪，原本就歪的字更加沒有章法。

燕歸塵走進屋子，知生婆婆仿佛在等著他。

“婆婆，您找我？”他頷首問道。

婆婆抬起眼皮看他，灰綠的眼眸微微一，“阿醒，選擇不救你。”

燕歸塵眼一頓，心中并無多大波瀾，這在他意料之中。

他語氣溫和：“無妨，有自己的顧慮。”

見他如此沉穩通，知生婆婆眼中帶著贊賞，“你也算半個藍雅人，我不會坐視不理。”

說著，拿出一個藥瓶。

“這藥雖不能徹底清除你上的毒，卻也有緩解的作用，可以為你多爭取一些時間。”

這于他而言，是可喜之事。

燕歸塵俯示意，“多謝婆婆！”

但知生婆婆沒有馬上把藥給他，盯著燕歸塵，目筆直，“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婆婆請說。”燕歸塵應得很快，沒有毫猶豫。

“不管阿醒愿意救你與否，你都要善待，能否做到？”

知生婆婆這話頗有深意，燕歸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其實就算婆婆不說這話，他也沒打算要把云初醒怎麼樣。說到底，于自己是有救命之恩的，他再怎麼混也不至于恩將仇報。

“人各有使命，云姑娘有要堅守的職責，我不能為了完自己的志向，而傷害無辜。”

這是實話，他之前為了能解上的毒，確實了一些心思。但得知解毒需要云初醒自己愿意，他也就不再執著了。

再者，這是母親的族人。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做出傷害族人的事。

得知他的意思，知生婆婆輕松緩了口氣。

微微仰頭，像是慨：“我們這些老弱傷殘，都是將死之人，拖累阿醒這麼久，實在是苦了。”

說著，目一轉，看向燕歸塵，“希你能記住，你自己也是在這世上的同族。”

燕歸塵沉片刻，十分肯定道：“婆婆放心，這是自然。”

知生婆婆把藥瓶遞給他，慢悠悠道：“過兩天，阿醒會帶你走。若是愿意，你可以帶回中原。”

聞言，燕歸塵愣了愣，看著婆婆的目帶著不解。

“我們都是將死之人，阿醒護不了我們......”

這是知生婆婆第二次說這話，燕歸塵不起了疑。

他張口想要問問清楚卻被婆婆打斷：“回去吧，我乏了。”

說著，便閉了雙眼，對他不再理睬。

見婆婆這個樣子，他實在不便再叨擾，面沉重地走了。

知生婆婆的話還縈繞在耳邊，他總覺不對勁，但是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

回去的時候，云奇已經不在。桌上還鋪著他寫的歪歪扭扭的字。

想來到了飯點，應該是被云初醒揪著吃飯去了。

他俯將紙張收拾整齊，放在桌邊。這時，一陣風刮進來，吹散了疊好的紙張。

好幾張飄飄忽忽飛到了地上，他正要彎腰去撿，卻被一只素凈白皙的手搶了先。

云初醒把放著飯菜的托盤放在桌上，撿起紙張細細端詳。

看了半晌，而后斜眼看了看他。心道不應該啊，那樣好看的一雙手，編螞蚱不會，總不至于字都不會寫吧？

這字寫歪歪斜斜，活像吃錯了東西鬧肚子的小黑蛇，扭曲夸張。

燕歸塵看懂了眼中的意思，清了清桑，解釋：“這是云奇寫的。”

這才收回目，再細看，覺得他沒說謊，這荒唐的字跡確實像出自云奇之手。

前段時間約約有聽到，云奇纏著他要學寫中原文字。

中原文字是見過的，工整娟秀，文墨流暢。但被云奇寫這個樣子，不知道他心中會作何想。

這字和他編的螞蚱相比，不知道是他氣得先吐還是吉叔先吐。

不過看他那樣子，還算淡定。加上他之前傷重，大概沒可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