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醫院里腦補這種事，臉皮有點兒發燙。

“沒什麼！”急匆匆走到窗口，拿下最靠近的那份檢測結果，哽了幾下才把話說清楚，“我看況考慮一下。”

“想好了聯系我。”男人趕時間，講完這句就倉促要走。

林桑：“什麼都不留下是準備讓我用腦電波聯系你嗎？”

“……”

男人頓了頓，遞給一張書的名片。

被裴寒舟這麼一攪和，腦子更，瞥了眼診斷書上的“懷孕”就把單子收了起來，連夜去找岳輝。

岳輝還沒睡，被約到咖啡廳。

“正好，南天娛樂想挖我跳槽，我預備帶你過去。計劃我都想好了，我們先想辦法和這邊解約，到了南天之后火速給你安排他們最擅長的宣發，到時候《視聽盛宴》一播，咱們絕對……”

“你先等等，”林桑還是覺得自己的事更大，措辭了一會兒后道，“如果我這時候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岳輝覺自家藝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你在說什麼啊？當然不怎麼樣了！哪個藝人會在上升期結婚啊，更何況你國民度都沒打出來呢！”

又念念叨叨：“家里婚了嗎？你才22，真沒必要，跟家里協商一下吧，這正是拼事業的好時候。”

“說來話長，”林桑覺得經紀人應該有知權，“我懷孕了。”

岳輝：“……………………”

他一邊眉高抬，一邊繃直，表掙扎模糊，有一種稽而魔幻的戲謔：“你他媽跟我開什麼國際玩笑？？”

林桑把疊起來的診斷書在他跟前晃了晃。

岳輝人都差點腦梗了：“我祖宗，你這個節骨眼懷孕？你還要不要前途了啊？！我還準備把你捧紅后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呢，這還喝啥啊，我喝他媽西北風去吧！”

冷靜幾秒之后，他發現自己冷靜不下來：“孩子是誰的知道嗎？”

“裴寒舟。”

“裴寒舟也不——”說到一半岳輝回過味兒來，“裴寒舟？老子知道的那個裴寒舟？！”

更他媽驚詫了：“他還搞人啊？”

“……”

林桑心也很復雜：“反正就是這麼個況，你要覺得實在不能結婚，我就再考慮一下。”

岳輝夸張地比劃著：“你確定是裴寒舟嗎？價百億、長得跟拍畫報似的、不在圈也總能上熱搜的那個流量掛？”說完又反應過來，“算了，不是那個裴寒舟估計也不了你的眼。”

林桑看著他一驚一乍亦喜亦悲，覺自己這當事人沒瘋，經紀人先瘋了。

岳輝思索了很久，又掐了掐大，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以為丟了西瓜結果仰頭一看砸下來的是塊金磚，還有比這更意外之喜的嗎？！

他掩著嗓子咳嗽兩聲：“裴寒舟的話……那我覺得你就結婚吧，還好的。”

林桑：？

“既然要抱大，當然要挑最的那個金大，”岳輝非常肯定地喝了口咖啡，“就是《視聽盛宴》參加不了了，不過有裴寒舟，后面你要什麼節目不能撕到。”

二人聊完了有關結婚的事項，岳輝已經完全被喜訊沖昏了頭腦，出門時還一個勁兒在八卦：“你們倆什麼時候的？”

“沒，表面夫妻。”

岳輝悟過來幾分，不由得小聲贊嘆：“一次就中，他好準哦。”

走出去幾步林桑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擰著眉丟過去一個兒不宜的問號，岳輝老實本分地給拉上拉鏈，閉麥了。

林桑回到公寓后，收到岳輝的消息：我今天忘了說，你到時候順便問裴寒舟要一下游上的監控，王孟在你房間那一段可以為和平解約的籌碼，就算鬧到要打司我們也不怕。

好。

那晚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從前做夢時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在此刻真實發生，心卻沒有毫甜和振可言。

大概預料到這是一場除了什麼都會有的婚姻，而最不牢固，的理智替覺得安定，可又莫名唏噓。

林桑第二天起來時，鄭妍還沒醒，吃了個蘋果就在瑜伽墊上開始做拉，鍛煉了一會兒就去房間里清東西了。

今天是公寓到期的日子，團隊都為們找了新的住，只是二人拖到今天才搬家。

清理了柜子上的cd和書籍，發現屜里還有個沒用過的驗孕棒，反正也帶不走，去衛生間的時候就順便用了下。

測完沒忍住看了一眼，這次的結果是一條杠，和上次完全不同。

百味雜陳地又核對了一遍說明書，這次測出來的是未懷孕。

驗孕棒好像也有測錯的時候，找出醫院的診斷書仔細檢查，發現自己好像……拿錯報告單了？

這個懷孕的診斷書上，寫的是一個“宋嘉茉”的人。

當時和裴寒舟談判太慌，在報告臺上拿起最新的單子就匆匆走掉，后來也只確認了懷孕與否，沒有確定名字。

難道就因為和男人說話晚了點，所以最新的那張已經不是的了？

林桑火速搭車去了醫院，二次檢查完畢后，護士一邊請稍等一邊回憶：“啊，林士，你昨天是不是來過？還和宋嘉茉小姐拿錯了單子。”

“對，”幾乎大腦一片空白，“我……”

“我”了一會沒我出什麼所以然來，倒是護士笑著說：“結果一樣倒還好說，問題是你們結果完全不同。”

眼瞼了：“我沒懷孕，是嗎？”

漫長又短暫的等待過后，屬于的檢查結果的確是沒懷。

又去做了全檢查，醫生輕易地診出關鍵點：“你胃涼了，最近是不是吃了涼的東西，偶爾還會干嘔？”

反弧拉著繞了長長的一圈，放空地點頭。

好像被命運玩弄了一遭，捧著一大堆藥回到公寓，開門時仍覺事荒謬得自己都想笑。

似乎放下了什麼負擔，但又如同錯失了什麼。

這頓離別的午餐是鄭妍下廚做的，林桑收好藥品出了房間，看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一道道致的小菜。

說實話沒有胃口，但不想讓自己的緒影響到朋友，也不想毀了這頓飯，強撐著打起神去廚房幫忙。

鄭妍沒讓幫什麼，給發了筷子，自己也在旁邊坐下。

吃到一半，鄭妍不由得回憶起從前一起出道的歲月：“我還記得一開始公司瞎規劃，我們都可生氣了，想盡各種辦法抗爭，還是一次次被打回來。后來我都佛了，說劃三年水算了，結果你閑不住跑去學編曲、架子鼓、鋼琴吉他還有魔，我們就這麼相互鼓勵著充實時間，才撐了過去。”

“這個團在別人眼里或許不值得多看一眼，但對我來說很珍貴，我不會忘。”

林桑眼眶有點發酸。

“我當年是靠運氣出的道，這三年來真的謝你的包容和理解，”鄭妍深呼吸一口，“本來有事沒告訴你，但想想也沒什麼好瞞的——我懷孕了。”

“那天你問我，是因為看到了驗孕棒吧？我不好意思說，因為不是什麼正當關系，他不會負責我也不會生下來。前段時間想到要解散了而我什麼都不會，太慌了才會這樣給自己爭取些資源……”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預約今天下午去打掉了，以后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林桑猛地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鄭妍，想到自己當時問起男友問題時鄭妍的反常，一切才有了答案。

那天下午們聊了很多，惋惜，更多的是心疼，可明白這個圈子扭曲又現實，競爭激烈殘忍，人很容易在高下迷失。

陪鄭妍在醫院料理完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林桑問過打掃衛生的阿姨，才明白自己的驗孕棒掉在了角落，而把鄭妍的錯當自己的了。

思緒復雜，在鬧市區的公園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人從喧鬧回歸冷清。

找到裴寒舟給的名片，和書約定明天下午和男人見面。

裴寒舟自然覺得找自己是商量結婚的事，而他也確實沒時間再拖了，一見面便道：“明早領證后天婚禮，有沒有什麼問題？”

老太太自從見了他之后就每況愈下，要離開的覺愈發明顯，他必須抓時間。

他對面的林桑卻久久沒有說話。

男人等了會，耐心耗盡，看了眼手表：“沒問題的話我就吩咐他們去安排了。”

“我沒懷孕。”說。

起的那刻聽到開口，裴寒舟頓了頓，看向。

“檢查結果拿了別人的，干嘔是因為涼，”低聲說，“我沒懷孕。”

其實男人和結婚的原因細想便知，當時找演戲是為了曾祖母，能看出老人對他很重要，而老人的心愿則是臨走前能看到他結婚生子。

并不特別，只是恰好在這個機遇之中“懷孕”，便為了他的獵。

聽完說的，裴寒舟略作思忖，而后道：“所以呢？”

林桑怔了一下：“沒孩子你也結婚？”

似乎是過去了好半晌。

男人理了理袖口，沉聲回：“只要你想，就可以結。”

游上那句“不能騙一輩子”還言猶在耳。

既然要騙，就騙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