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韻銜去眼角的細淚，氣勢洶洶地走向。

虞姝被唬得驚慌失措，下意識捂懷中的銅錢。

微小的作自然沒有躲過虞韻的眼:“你往懷里藏了什麼？拿出來！”

“月錢，剛……剛領的。”虞姝結著道，手心已冒出張的虛汗。這嫡姐最喜搶東西，無論是什麼都要拿過來看看，看著看著就直接攬走了。

虞韻著腰，輕蔑地斜睨過微的藕臂，攤手:“給我。”

若是平日，虞姝就自認倒霉。可這會兒揣的可是月錢，若是落虞韻手頭，那與李嬤嬤可不是要一個月的肚子了。

虞姝后退一步，怯懦卻倔強地搖頭。

“不給？”

虞韻慍怒地瞪圓了眼。

今日奏琴時彈錯三音，被母親狠狠教訓了一番，心里正窩著火氣呢，虞姝的反抗徹底燃心底的怒火，回頭惡狠狠地沖著姊妹道:“把綁起來！”

三個姊妹皆出自妾房，虞韻的命令自然不敢違抗，很快圍住虞姝，挾住的雙臂不得彈。

“好妹妹！你就給了吧！省得自己罪！”大姑娘虞珍在耳畔輕聲勸說道。

三姑娘虞莘冷呵:“我姨娘說五妹妹要當王妃了，日后不會將我們放在眼里，今日這模樣可不就被我姨娘說中了？”虞莘心下妒忌地快要冒酸水，都是庶，憑什麼就如此好運嫁給奉親王為妃？

姨娘說過，庶的命運都只能給人當個妾室。憑什麼能飛黃騰達。

虞韻聽如此道，心下的火氣又添了一把。還未嫁過去呢，就敢給擺臉瞧。

眼里淬了三分狠意，朝著虞姝小腹狠了一把，又自懷中掏出了十吊銅錢。

虞姝被得痛出聲，淚窩子本就淺，眼眶頓時潤起紅。

“十串銅錢就當個寶貝？果然是輕賤的貨！”虞韻掂量著銅錢，言語譏諷。

“你……你還我！”

虞姝顧不上疼掙桎梏，沖上前去爭搶。甬路上卵石絆腳，腳步一崴，整個人撞虞韻懷中。只聽“砰”地一聲，與虞韻雙雙跌落在地。銅板斷了繩子，掉了一地的清脆。

“哎喲！”虞韻摔得花容失，驚慌失措地推開虞姝:“你……你還敢對我手？”

“二姐姐，您沒事吧！”虞莘是個會來事的，當即殷勤地攙起虞韻。

虞姝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的膝蓋被地上的碎石磨破，滲出了襦。巍巍地想要爬起來，卻又被虞韻踹了一腳，單薄的子在地上滾了一圈。

虞姝無暇顧及子的疼痛，被甬路的泥水弄臟的小手拉起銅錢。

李嬤嬤還病著，需要吃好的。不能丟了銅錢。

“你們給我教訓！”

虞韻指著地上的虞姝，命令道。

姊妹三人面面相覷，虞莘雖不喜虞姝，可若真了手，鬧到父親那兒去，怕也得不了什麼好果子吃。

“這樣……不好吧？”

“對啊，五妹妹教訓兩句就得了，何必手呢”

虞珍遲疑地瞧著瑟瑟發抖的虞姝，求道。不愿欺辱虞姝，可更不敢得罪虞韻。

虞韻冷呵威:“怕什麼？今日的事有我擔著！若你們不手，最后吃虧的就是你們！”今日就要好好給虞姝苦頭吃，看以后還敢不敢反抗自己。

“……”三人遲疑著。

“快點手！你們難道要為了五妹得罪我麼！”虞韻怒斥道。

三人聞此話，這才狠了心思踢向虞姝。拳頭如集地冰雹傾盆落下，寧靜的后園淹沒在一派罵聲中。

……

丞相府，書房。

黑子下定，白子潰不軍。不到一柱香勝負已分。

虞城修心悅誠服，敬佩道:“王爺的棋藝果真令人驚嘆，在下佩服佩服。”

“時辰不早，本王告辭了。”顧燁寒興致闌珊，罷手道。

虞城修派人送行，卻被他阻下。

“左傾對這里的路已經了，不需要旁人護送。”顧燁寒道。

虞城修笑著回:“那王爺一路走好。”

出了主院，左傾思忖道:“這位虞相倒是會做人，還給爺下了帖子請爺上府坐客。”

“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

顧燁寒道。

二人路過園子，顧燁寒的眸子無意識地向園林瞥去，卻沒有瞧見那個一蹦一跳的糯米團子。

心中倒無失落，要收回目，一道灰的小影子倏然闖眼底。

“七十……七十一……”

虞姝低著頭，一個一個地撿起地上的銅錢，如獲珍寶地捧在手心，尋了許久，仍有十個銅錢不知去向。

“嗚……”

虞姝捧著銅錢，周的傷口一陣熱辣辣的疼。今日丟了銅板，又了傷，待會兒回去時，該如何給李嬤嬤代啊？

虞姝扁著小，忍不住將子卷一團，哽咽哭泣。

“今日沒在樹上，怎地又哭了？”

年雍容澹定的聲線自頭頂響起，似一縷清泉，暖了虞姝的耳畔。抬起頭，漉漉的雙眸閃過訝異，眼跟前的年不正是前幾日遇見的王爺麼？

顧燁寒蹙起眉眼，今日尤其狼狽。

頭發糟糟地，雜著臟污的泥點子。袖口碎了幾個，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細潤小臂。

虞姝杏眼梨眸滾著淚珠子，圓潤的雙肩隨著角的嚶嚀一一。似乎在努力收斂哭腔，小爪子抹去淚，又藏于后，扯出牽強的笑容，綿綿地道:“王爺萬安……”

顧燁寒:“……”

笑比哭還難看。

左傾見周傷口肆掠，心下震驚，正要問明緣由，顧燁寒卻先開了口:“誰打的？”

他的聲線驟然冷下，眉眼劃過鷙。這小丫頭是他定了親的奉親王妃，雖說沒有半分，但也由不得旁人隨意踐踏。

虞姝咽了咽，搖頭道:“我……我自己摔的……”聽出王爺要替出頭的意思，王爺人如此好，怎能連累王爺。

“真是自己摔的？”顧燁寒心下疊起煩躁，這小丫頭竟還會撒謊。

左傾雖不喜虞姝，可他爺似乎對其并無反，于是道:“五姑娘，你說真話便是。我家爺很厲害，就連虞丞相也怕個三分，你把委屈道出來，我家爺給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