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地毀壞了自己臥室房門的修格并沒能來得及去理混的現場,因為他功釋放出的這一魔法在瞬息之間便干了他那寥寥無幾的魔力,并且功地擊垮了他的神。
再加上之前被強行銘刻魔法時消耗了過多的力,修格竟然就這樣直接仰面倒在了自己的床上,就此昏睡了過去。
說來好笑,這竟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睡得最為深沉的一次。
沒有對于未來的恐懼,沒有對于過去人生的不甘,也沒有自己曾經寫下的那些七八糟的文字……
只有一個夢。
一個有些復雜,又有些簡單的夢。
修格在夢中看見了一艘無比巨大的船,它正航行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廣闊海洋當中,滔天的海浪不斷拍來,各式各樣奇異的生不斷從水中躍出,朝著大船投來好奇的目。
他夢見自己拿著一個羅盤站在大船的甲板之上,然而這艘船實在是有些老了,海浪也有些過于顛簸了,他本沒有辦法看清那羅盤究竟指向何方,只覺這艘看似龐大的老船正在巨浪當中不斷掙扎。
夢境是荒誕的。
因為在下一刻,修格發現自己的目又飄飛到了大船的上方,他發現自己的似乎更加巨大,那艘船在自己的面前簡直就像放在浴盆里的木質模型,想到自己剛剛在船上的糟糕驗,他就像個嬰孩那樣懵懵懂懂地出手,輕輕地住了大船,想要替它更換一些新的零件……
“嘎吱!”
老舊地板發出的哀嚎聲將修格從模糊的夢境當中喚醒,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黑暗包裹了起來,從窗簾外照進來的也不再是午后的,而是外面街道上魔法路燈所制造出來的淡淡輝。
他有些艱難地轉過頭,卻是看見在通往臥室的那條走廊上照來了提燈的芒。
修格瞬間便清醒了過來,他不顧的虛弱快速爬了起來,順手抓起了放在床頭的一個空的花瓶:“誰在那里!”
“嘿,是我,是我!”
一個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很快,伴隨著地板的嘎吱聲響,那團昏黃的芒挪了過來,而那提著提燈的人影也顯出了自己的形與面目:“希爾符在上,你家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你還好嗎?”
修格認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于是他便松了口氣,一下子又重新躺會了的床上。
這名訪客作普特林·古蘭,從統上來說屬于德蘭王國,據說他的祖輩曾經見證過塞倫城的興衰,也見證過那兩大王國的談判,甚至曾經一度有過顯赫的地位,然而如今的古蘭家族卻早已凋零,普特林作為這個落魄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堂而皇之地為了塞倫城中的一名年輕竊賊。
在修格這的主人被驅逐到塞倫城之前,普特林便一直居住在恩斯特家族的老宅里,也正是因此,兩名同樣落魄的年輕人結下了奇妙且深厚的友誼。
即便修格“住”這幅軀不過三天,但他卻能夠清楚地到這幅原主人對于普特林的信任,而他在過去兩天里對于塞倫城狀況的認知,也大多來自于這位特殊的好友。
“謝希爾符的庇護,我還以為你死了……所有的門窗都被鎖死了,這里還一團糟。”
修格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你的盜賊之神可不會庇護我。”
“好,那我便替你謝之神與筆墨之神,謝他們的仁慈,沒有帶走你這個天才,行了麼?”
“……”
修格現在沒力氣拌和吵架,他艱難地挪了兩下,終于是從床上了下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普特林點亮了屋陳舊的魔法燈。
一張青的面孔出現在了有些昏沉的燈里,總而言還算英俊,只不過一道位于右臉上的傷疤破壞了整的,左眼因為和人打架的緣故還在發青,上還有著沒有刮干凈的胡茬。
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塞倫城年輕人。
無論從外貌出發,還是就氣質上判斷都是如此。
普特林熄滅了手里的提燈,隨后將修格扶到了床旁邊的一張椅子上,他看了看那失去了門扉的門框,又看了看那張被汗水浸的床,疑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我晚上的時候去酒館喝酒,莎莉說,你從中午離開酒館后就再也沒有出現……”
說著,他又看了兩眼拉上的窗簾以及關死的窗戶:“大門也是鎖死的,我看過,沒有人從外面進來的痕跡,你是怎麼弄這樣的?”
聽見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修格原本已經有些遲滯的思維立即變得清醒了過來。
他坐在椅子上用力地了兩口氣,目掃過了那塊倒在走廊上,且已經有些變形的厚實門板。
多年以來在工作中鍛煉出來的胡編造經驗讓修格在極短的時間便構思出了一套說辭,于是他撇了撇,出了一個有些難堪的微笑:“沒什麼,就是因為稿子的事和報社的人吵了一架……原本打算回來之后睡一覺,結果越想越惱火,最后也只好拿門撒氣了。”.ghxsw.c0m
說罷,他聳了聳肩:“你也知道的,這房子很老了,我也沒有想到這破門這樣經不起踹。”
“報社?還是因為之前冒用你筆名的事?”
“不是,但差不太多,而且他們似乎想要繼續打我的稿費。”
修格一邊信口胡謅,一邊巍巍地來到了書桌旁,他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大大地喝了一口。
夜間的塞倫城會變得很冷,因此這杯水也多帶上了幾分寒意,著那冰涼掠過自己的頭并順著食道一路抵達自己的腹部,修格的也終于清醒了過來。
而此時,普特林則如同所有容易熱上頭的青年人們一樣,開始替修格朝著空氣宣泄自己的不滿與怒火:“這幫巨耳地帶大的東西怎麼就能活得這麼舒服?依我看他們就活該被拖去法委會的結晶礦場里埋掉,過個幾十上百年再被礦工們挖出來填進爐子里去!”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你的作品到底有多麼重要嗎?就連河沼巫婆們都知道要養著綁來的漁夫,這幫混賬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普特林的罵人能力很出眾,用語更是非常多變,充斥著街頭巷尾的獨有的。
只不過修格對于他將自己與那些被河沼巫婆們抓走當“工”使用的漁夫相比很有些不滿。
正打算開口勸解一下普特林,一濃濃的突然升了起來,于是剛到修格邊的話立即就變了樣,他搖了搖頭,說道:“不說這些了,不管怎樣還是明天早上稿……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得太久,準備去吃點東西。”
“過了吃飯時間,不過那些酒館都開著。”
普特林臉上的怒火一瞬間便消失了,他湊上來在修格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去莎莉那邊喝點?準確來說,我喝,你吃!”
“行。”
修格點了點頭,于是他便快速地換了一干凈的,收起了桌面上的文稿,隨著普特林一塊出了門。
……
夜間的塞倫城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樣。
街道上非常的熱鬧,許許多多已經懸掛起來的節日裝飾已經在夜里閃爍起了斑斕的輝,那些售賣裝飾品的商人與工匠們非常聰明,他們將那些蘊藏著稀魔力的晶礦廢料磨了細細的碎,然后便添進了金屬活玻璃制作的裝飾中,因此只要到了夜間,這些飾品便能在魔力的影響下發出來,雖然無法長久,但其低廉的造價與售價,卻足以為底層居民的生活添上幾分。
因為塞倫城盛產酸啤酒的緣故,居民們大多都有夜晚出來喝兩杯的習慣,如果是平時,人們還能在這里看到許許多多結伴從附近礦場過來喝酒的礦工們,只不過因為節日臨近,此時的塞倫城已經不允許隨意進出,因此出現在街道上的大多是口袋里揣著兩個錢的本地人,又或者是專程來這里過節的旅客。
認識普特林的人很多很多,因此他總會在走路的時候和這樣那樣的人打招呼。
有的時候修格真的很好奇,這個家伙究竟是如何與這座小城里的人們打一片的。
而且還是兩種意義上的打一片。
修格如往常一樣沉默地走在一旁,這一點,無論是以前,還是在他接手了這之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因此自然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名佩戴著“雨滴”法師徽章的中年人從修格面前走過,在目送他進了一家蔽的酒館后,修格便將視線收了回來,他的思維也隨即開始轉:“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認了,我確實已經完了魔法的銘刻……而我之前對于那個夢境世界的猜測也并沒有錯,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與籌碼,便能夠從中支取相應的力量,雖然得到力量的過程很可能會充滿痛苦,但其帶來的裨益卻是實打實的。”
空氣當中飄來了一陣有些刺鼻的氣味,氣味的源頭是一輛載滿了許多沉重木箱的車輛,它停在一家店鋪的門口,好幾個人正在忙著卸貨。
在如今的梵恩,已經到都能夠看見這種利用次級結晶礦作為燃料的載了,在那些充斥著貴族的王國里,類似的事更是非常常見,只不過不同于眼前這種用來運輸貨的載,貴族老爺們總會對自己的座駕有許多新的要求。
一般而言,在塞倫城已經正式封閉的當下,運貨的車輛已經沒有辦法正常進城了,因此這輛樣貌糙笨重的貨車要麼就是在做城的運輸,再要麼就是有什麼門路能夠通過封鎖的城門。
于是修格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呼!”
普特林很喜歡聞這種車輛排放出來的廢氣,他一點也不在乎次級結晶礦燃燒殆盡之后所留下的刺鼻氣息,甚至還有些,他見修格停下了腳步,便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看什麼呢?”
“找靈。”
“噢?找靈?”
普特林來了興趣:“這麼說來你下一次打算寫點新東西了?能一下麼?總不會是在那種車上吧,這樣的創意我以前可還真沒聽說過!”
“……”
修格當然知道普特林在說些什麼東西,他搖了搖頭:“不太現實,你也知道的,如果是這樣子的車輛,部一定又窄又小,一點也沒有。”
“那就換個場景,我之前見過一個沃特爾老爺的車子,又大又寬敞,所有的金屬棱角還用絨包起來,嘖嘖。”
“我可不想惹麻煩上。”
“好吧,為安全考慮,不過我真覺得這個創意很棒,說不定有很多人愿意看。”
一夜風吹來,修格深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驅散了他腦的雜想法,也讓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所即將面對的困境當中。
修格第一次在空氣當中聞到了魔力的味道,正如那些施法者們所說的那樣,這是一種極其象且難以描述的模糊覺,修格只覺得隨著自己的呼吸與行走,那一直沉寂于自己神世界當中的巨大圓盤似乎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率開始了旋轉。
原本在修格支了的魔力之后,那個位于圓盤最側的六邊形凹槽圖案已經變得黯淡無比,而此刻,修格注意到,隨著那微弱魔力的注,象征著詭異須魔法的圖案竟然再一次顯出了銅綠的熒。
“按照常理而言,完了魔法銘刻儀式的我已經足以為‘溪流級’的施法者,但我對魔法與魔力的了解實在是過于淺薄,的魔力甚至本沒有辦法支持那個魔法的釋放,不僅如此,我對它的殺傷力有效用也缺總的認知……因此目前為止,所謂的魔法對我而言只是一把沒有辦法準控制的刀。”
在思考當中,修格與普特林在酒館前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那些來來往往的顧客,修格長長地舒了口氣。
“前路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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