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傅老太太滿意的鼓掌，臉上笑意攏都攏不住，看向棠梨的眼神里盡是贊賞，

“不愧是一曲京都的昆曲小神啊。”

“快。”

傅老太太招招手，旁邊候著的傭人遞過來手帕。

棠梨額頭沁著層薄薄的汗，角勾出淺淡笑意，

“傅您就別取笑我了，好多年沒練了。”

傅老太太笑著看，

“我們小神啊，是老祖宗賞飯吃，這麼些年沒練都能有這基本功，你還讓不讓其他弟子有路了。”

“！”棠梨被說的不好意思，有些臉紅。

“，您這就不知道了吧。”

傅則諶聲音閑淡地從樓上響起，

“我們小神可謙虛著呢。”

棠梨微怔，抬眸往樓上看過去，一眼看見站在樓上的窗戶邊的傅則諶，他上還穿著件白襯衫，扣子最上面一顆沒扣，下，從棠梨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表，只覺到傅則諶的視線落到上。

兩個人一個抬眸，一個往下看，從影中，似乎也能到彼此的視線。

棠梨瞇眸，隨后垂下頭，有些耳熱。

傅老夫人看見傅則諶，笑罵了句：“你小子，聽多久了？”

“不久。”傅則諶視依舊落在棠梨上。

淺綠戲服下，孩姿宛如婷婷蘭芝，如水墨畫般人心悸。

“是嗎？那你說，梨梨唱得怎麼樣？”傅老太太笑道。

棠梨抬眸，子微不可察的繃了下，藏在水袖里的手指蜷了兩下，呼吸輕了幾分。

“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傅則諶聲音淡淡，視線落在棠梨上，目定定。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引用《神賦》中形容神貌的句子作答。

棠梨微怔，抬眸視線跟他撞上。

傅則諶眸不，只盯著看，臉上表認真平靜。

棠梨臉頰微熱，莫名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低眸淡道：“謝謝小叔叔。”

傅老太太也笑笑，拍拍棠梨的手，“走，梨梨，換了服陪我去吃早飯。”

棠梨應了聲，也起離開去屋換服。

傅則諶在二樓位置，著的影漸漸消失，也收回思緒，重新拉上窗簾。

吃完早餐棠梨和傅則諶就要走了，傅老夫人有些舍不得，拉著棠梨的手叮囑半天。

“阿諶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昨天棠梨和老夫人聊天的時候，說了自己在給傅琳霜補課，并且住在傅則諶那邊。

棠梨彎了彎眼睛：“小叔叔他很好，沒有欺負我。”

傅老太太哼笑，“他敢，要是敢欺負你，我老太婆第一個打斷他的。”

“嘖。”傅則諶在一旁挑眉，“，誰是您孫子？”

傅老太太不搭理他，又握著棠梨的手繼續說話。

終究道別，

和傅老夫人告別后，棠梨坐上了回去的車。

車上，傅則諶打開了音樂，隨便挑了一首鋼琴曲，聽了一會兒他似乎不滿意，又給換了。

沒多久，傅則諶再次按向音樂的開關，目看了棠梨一眼，突然開口：小神有什麼昆曲推薦？”

棠梨臉上燥了下，小聲道，“小叔叔你別這樣我了……”

傅則諶輕笑，“好。”

棠梨抿抿，“我記得你以前不聽昆曲，怎麼突然想聽了？”

傅老太太年輕時候是昆曲大家，但傅則諶不大喜歡，只覺得吵，所以即使棠梨經常在傅家學昆曲，但也很見到傅則諶。

傅則諶臉淡淡，手把著方向盤，平視前方，語氣沒什麼緒道：“想陶冶一下。”

棠梨笑了下，認真推薦，“《長生殿》《牡丹亭》都不錯。”

傅則諶挑眉，“你剛才唱的是什麼？”

棠梨，抿，“《牡丹亭》。”

傅則諶點點頭，沒多久，車廂里就響起了《牡丹亭》。

車子在公路上有條不紊的行駛著，車廂里是咿咿呀呀的昆曲聲，棠梨偶爾輕聲跟著哼兩句，臉上表淡淡。

傅則諶開車的間隙回頭看了眼棠梨，勾了下，眸淡了淡，看著前面突然開口：

“果然是長大了。”

“看不出以前哭鼻子的樣子了。”

棠梨哼唱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愣住。

隨后反應過來傅則諶說什麼，突然回頭，清凌凌目盯著他，抿著沒有說話。

“怎麼？”傅則諶轉頭，有些好笑，凌厲的眉梢揚了揚，“忘記了？”

“沒有……”棠梨垂眸，“我只是沒想到，小叔叔你還記得。”

傅則諶笑了下，沒再繼續說話。

差不多中午過半的時候才回到傅則諶的別墅，傅琳霜坐在客廳里，環抱著手看著并肩走進來的兩個人，眼神從幽怨變炸，只不過這炸，是對著傅則諶的。

“你你你，”傅琳霜看著傅則諶，皺著眉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傅則諶把外套下，搭在臂彎里，松了松領帶，涼涼看了眼傅琳霜：“嗯？”

傅琳霜哼了一聲，忍的握了握拳，拉著棠梨蹭蹭蹭上樓。

棠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琳霜拉到房間。

房間門嘭的一聲關上，還反鎖了。

傅琳霜表嚴肅，把棠梨拉到床上，面對面的盯著。

棠梨不明所以，指尖了，輕聲開口：“琳霜，怎麼了？”

“棠梨姐姐，”傅琳霜握著拳頭，神嚴肅認真，“你要離我小叔遠點！他不是個好東西！”

棠梨微怔，沒反應過來：“啊？”

傅琳霜一臉擔憂：“真的，你要聽我的，我小叔真的不是個好東西。”

棠梨心思了，彎眸笑笑，“小叔叔他很好”。

“假的！假的！假的！你都是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傅琳霜拽著的手，有些激，

“你別不信了棠梨姐姐，我跟你說，之前有人靠近我小叔，最后下場都不是很好，不是被封殺了就是敗名裂，你想想，多可怕！”

“而且那麼多人接近他，你也不想想，肯定我小叔很花心！”

傅琳霜生怕棠梨往火坑里跳，盡可能把事往夸張了說。

棠梨不知道傅琳霜為何這樣，但還是笑了笑，掩去心思，點點頭，認真道：“好，謝謝琳霜，我知道了。”

傅琳霜瞪著，“真的知道假知道？”

棠梨笑笑，也認真看著的眼睛，“真知道了。”

傅琳霜放心，拍拍手，一本正經，“知道就好。”

“喜歡我小叔的人，肯定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