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崇玩了會兒手機,雪場其他的教練陸續進來打卡下班了。
“阿崇。”
“嗯。”
“崇哥。”
“啊?”
“崇爺。”
“嗯……”
“崇神,還沒走啊,聽他們說你今天魔毯區上課了?”
“對。”
“還真是你啊,那哥們說在那看見你以為自己眼花……教萌新吶?”
“對。”
“喲,殺豬用牛刀。”
……嗯。
單崇認真想了下,點點頭。
可不就是殺豬,那笨的,像跟雪板有仇。
每個走進休息室的教練都來單崇面前轉一圈,就跟他才是那個下班打卡的機似的……休息室徹底熱鬧起來的時候,他終于不耐煩一個個跟人寒暄,收起了手機,看了看四周,最后視線定格在邊靠放著的雪板上。
雪板上還全是沒融化的雪。
“……”
剛才下課的時候,小姑娘那快樂齊天的解氣氛整得他有點兒愣神,導致他下意識跟著屁后面就往回走,雪板都忘記清理。
站起來,拎起雪板,單崇往外走——雪大廳外面有專門清理雪板積雪的空氣噴槍供人免費使用,雪場快關門時,那塊區域附近總是格外熱鬧。
單崇在那里遇見了老煙。
就今天和他一起被趕上架的另外一只鴨子。
老煙雖然這破名字,其實還年輕的很,今年剛滿二十,正經北京育大學大三學生,年紀小雪齡卻足夠有□□年,腳下漂亮的平花技1在國雪圈小有名氣……
尤其多。
主要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一米七八的標準高,白皙皮和細長的丹眼,干干凈凈的短發,左耳戴著一枚黑的耳釘,夕之下閃爍著耀眼芒。
轉過頭,見單崇走過來,老煙就笑了——他本來天生笑,笑起來還有個里氣的酒窩。
是姐姐們最的小狗無誤。
“崇哥!”小狗聲音清朗,“才下課?”
“沒有,早回去了。剛才忘記清雪板。”單崇走過去,接過老煙手里的噴槍,刺耳的噴槍聲中,他撇了眼邊的人,“明天進公園,來不來?”
老煙是國平花技一等一的好手,刻2也是大神級人,就是跳公園水平就差點意思。
今年來到崇禮,除了偶爾上上課教人雪賺個明年學費,主要就是為了找單崇進修公園項目。
聽見單崇明兒要進公園,老煙雙眼亮了亮。
幾秒后,他“噯”了聲,突然懊惱:“不行啊!我明天……不是,你怎麼千挑萬選選個明天進公園!”
單崇挑眉,“怎麼了,進個公園還要看黃歷?”
“不是,”老煙耳朵都快耷拉下來,“明天我得給人上課啊……”
說著他就后悔得消聲兒了。
單崇一般進公園也是自己玩,難得主邀請人說要一起,其實意思就是一起玩,順便免費指導……
大佬親臨指導啊!
十天能撞著一天他有這彩虹心發善心就不錯了!
………………不想錯過。
可是都答應人家小姐姐了。
“哎呀你早點說多好啊嗚嗚,我都被萌新小姐姐花言巧語騙走要去上課了你才講,昨天前天大前天人家天天閑著的時候你都干嘛去了,渣男啊嚶——”
老煙滿腦子都是鴿子在咕咕咕,萬分糾結的時候,他都沒注意旁邊的人已經停下了噴槍,一只手扶著雪板,安靜地看著他。
等他到邊森森的目,瞬間停下叨叨,茫然地著單崇,問:“怎麼了?”
“你明天上課?”單崇突然反問。
“啊?嗯吶,怎麼啦!”
“誰約?今天下午教那個學員?”
“對,是,你介紹來的。再說今天上午我也沒上課啊……”
“怎麼跟你約的?”
“什麼怎麼約的,就這麼約啊,臨下課加了個微信——”
單崇認真想了想,就想到了他教那位。
剛才下課的時候,小姑娘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抱著雪板笑嘻嘻地跟他揮揮手“拜拜”,轉走的那個干脆……
要微信是不可能要微信的。
倒像屁著了火急著去滅火,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單崇:“……”
單崇:“教萌新有癮啊你?”
老煙一時間就沒怎麼讀懂空氣中奇妙的氣息。
全世界都可能酸,單崇不可能,他只是個沒得的雪機。
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到,老煙扭了扭,跟他崇哥眨眨眼,著嗓子撒:“那也不是,就是人家小姐姐說我教得好,有耐心,又溫,讓對雪這項運有了很大興趣,非要我明天繼續——”
單崇:“……”
單崇:“殺豬用牛刀。”
老煙一頓:“啊?”
單崇:“我看不起你。”
老煙:“……”
老煙一臉懵的同時,噴槍被氣勢洶洶地塞回他的手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大佬已經抱著自己的雪板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煙:“?”
怎麼啦?
幾個意思來著?
剛說哪兒了,怎麼突然就有緒啦?
啊?
我的哥?
這腳底踏著火上哪去啊!
……
第二天。
單崇起得早,趕著雪場開門后半個小時就到了。
到了雪場,他沒去雪場教練休息室。
單崇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掛職的全職雪場教練,就是掛名合作……平時閑著沒事心好,就自己接點散單教課,教學費收六千塊兩個小時,就這天價,名額還破腦袋地搶——
沒病。
畢竟是單崇啊。
現各級在役職業隊里都有個把他的徒子徒孫。
昨天貪教練休息室里的暖氣躲著睡午覺,被抓壯丁做了回活菩薩,四百塊陪個萌新撲騰了半天……
人家還不領,最后快下課時,瞅他的眼神都跟見了鬼似的——
…………………………
嗯。
不能想。
想想都燒心。
單崇到外面更柜換裝備。
換上雪鞋,看了眼手機,早上九點多,“屬狗的徒們”群里已經特別鬧騰了,幾個人發了糟蹋今兒面條雪(*面條雪:雪場每日營業前會用雪機對雪道進行整理,雪機過的雪面會有一條條背脊狀細痕,形狀整齊像面條,固稱“面條雪”,整齊的雪道一般只有早上頭茬進雪場的人才能趕上)的視頻。
【CK、崇:都到了?】
【CK、崇:今兒人多嗎?】
見單崇開麥,群里一波熱烈響應,大家紛紛表示,今天的公園比踏馬雪大廳還熱鬧,呲個桿子還得排隊。
都來干嘛的?
其實就是單崇一說準備進公園,其他人就都想來——也不一定是要被他親臨指導,就是一個大佬來了,另外一個大佬也會來,然后群的大佬就都來了……
大佬一多,氣氛就到位了。
一傳十,十傳百,隔壁雪場的今天都跑過來湊熱鬧。
【CK、背刺:我也在:)】
這個背刺就是某省隊現役U型槽職業隊員,單崇的徒弟之一,和他一起同屬CK單板俱樂部的。
【CK、崇:你來干嘛?】
【CK、背刺:給你當氣氛組,攝影師,小跑的,助教,狗……】
【CK、崇:……爬。】
【CK、背刺:好嘞!】
單崇看了眼背刺給拍的公園現場視頻,小小一塊場地,今天還真到站滿了人,大家該蹦跳臺的蹦,該呲桿的呲……
都玩開了,氣氛正好,熱鬧得很。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有審正常、懂得欣賞他的好的上進雪圈人士的。
心里就多有點安。
穿好雪鞋站起來,拎起雪板就準備出去上纜車了。
途徑雪場教練休息室,門口到都是等著找教練的雪新人,原本他目不斜視,正昂首路過。
嘈雜的人聲中,突然聽見個悉聲音在背后響起——
“姐,你幫我問問唄,我昨天的教練在不在鴨!”
小姑娘聲音糯。
帶著不必要的重音語氣助詞。
熱強行撒估計沒幾個人會買賬的……奇奇怪怪的咬字方式,昨天他聽到耳朵起繭。
“長什麼樣?我不知道啊,他戴著護臉呢!就高的,起碼一米七五以上,昨天穿了一黑,沒穿教練服……戴著護臉帥的,就是很壞。”
……
“脾氣比較暴躁,你問問你們這邊有沒有比較暴躁的教練——你們教練經過培訓都不暴躁?那他培訓課那天可能翹課了,他看上去確實像很會翹課的人。”
……
“什麼名字我不知道啊?什麼?名牌卡?他沒戴,他連教練袖章都是后面才掏出來戴上的。”
……
“好像名字里有個‘chong‘,我聽見人家他,但我不知道是哪個字。”
單崇回過頭。
只見穿背帶雪服、扎著倆小辮兒的小姑娘,以極其悉的姿態雙手墊著下趴在雪教練休息室柜臺前,瞪著圓溜溜的眼,側面看睫長卷,像小扇子,扇啊扇的。
纏著服務臺小姐姐給找“很壞、緒暴躁的教練”。
教練什麼不知道。
教練姓什麼也不知道。
教練長什麼樣還是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
聽形容像是在找一只黑的暴躁土撥鼠。
可依然手舞足蹈地比劃,態度虔誠地大海撈針……
腦袋不太聰明的樣子。
單崇停下腳步。
眼珠微,余一掃,正巧看見昨兒熊型雙板教練貓腰從服務臺底下個頭冒出來……熊型雙板教練今兒又閑著了,看見站在服務臺外的小姑娘,立馬認出人來,又聽說要找人,嘎嘎一樂:“小姑娘,是你啊?今天這麼早?怎麼,來找昨天教你的那個教練?哎,你可別找他了,那大佬就不是咱們雪場的專職教練,昨天是人家發善心頂班呢……這會兒他估計已經上山了,嗨呀你是不知道今兒山上多人等著他——”
后面說什麼單崇就沒聽進去了,周圍太吵,他嗓門完融噪音。
單崇面無表地倒退了兩步。
退回教練休息室門口。
……
人來人往之間。
衛枝踮起來的腳跟落回了地面,眨眨眼,面對好心腸的熊型雙板教練,有點兒失又不失禮貌說:“這樣啊,他不在嗎?那,那謝謝你啊,麻煩你,就給我隨便找個——”
“找我?”
低沉而平靜的聲音在腦袋后面響起。
衛枝的聲音戛然而止。
回過頭,對視上一雙目無緒的黑雙眸,戴著護臉、一烏漆嘛黑的年輕男人站在后一臂之遙的距離——
高的鼻梁,有點兒冷漠的黑眸,單眼皮,單得刻薄,不怒自威,氣場十米……
噫。
是要找的人。
衛枝緩緩瞪圓了眼。
“舌頭被狗咬了?”單崇又問了一遍,“找我?”
衛枝點點頭。
“找我做什麼?”
“……上、上課。”
舌尖有點兒打結——
昨天做了一晚上心里建設,今兒好不容易決定還是繼續找這個刻薄教練,畢竟他雖然碎但是教的還是認真的……
沒想到見到他本尊,還是有點發怵。
他說話,就想立正敬禮。
衛枝盯著面前的人,見他半天沒回答,也不說好不好,頓時更張了,趕擺擺手:“但是里面的大哥說你今天沒空,沒空那就算了吧,怪我起的晚——”
“……”
小姑娘近乎自言自語的碎碎念里,在看不見的護臉后面,年輕男人的角無聲地翹了翹。
又很快放平。
“有空。”
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沒有多。
“我有空。”在大家都因為驚訝陷沉默時,單崇掀了掀眼皮子,又重復確認了一遍,掃了眼教練休息室里的熊型雙板教練,“登記下,人我帶走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熊型雙板教練:“啊?”
男人收回目,垂眼掃過衛枝,視線落在發梢:“雪卡取了嗎?”
衛枝:“取、取了。”
他“哦”了聲隨意往租借裝備方向偏了偏頭:“租板去。”
還沒反應過來的熊型雙板教練:“啊啊?”
單崇走了。
后面跟這個蹦蹦跳跳的小尾。
兩人都走遠了,小尾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激地沖著熊型雙板教練揮揮手,示意:謝謝哦,拜拜。
緩慢反應過來的熊型雙板教練:“?”
緩慢反應過來的熊型雙板教練脖子長得像王八,出服務臺,朝外面氣吞山河地吼:“別啊!崇神,公園里那一山頭的人吶?不要啦?做個人吧,一會兒他們鬧起來管我要人,我上哪找個你賠給他們!他們不得給我們教練休息室都拆嘍哇?”
一只手拎著雪板的人頭聞聲擺擺手,頭也不回,聲音平穩:“鬧不了。”
熊型雙板教練:“您放屁!”
單崇:“背刺在。”
熊型雙板教練:“……”
得。
備胎都找好了。
牛啊。
陸慕辰恨盛知夏,恨到她死後都要挫骨揚灰,不允許她在錦城留下任何一點痕跡。可惜陸慕辰不知道,盛知夏再獲新生,不僅人在錦城,甚至第一天就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成為他命中註定的妻子!
“宋瑾啊,一個舔狗,我才不會喜歡她。”宋瑾追了程嘉嶼三年,轟轟烈烈義無反顧,卻被他罵舔狗唾棄,她心灰意冷,轉頭嫁給西洲赫赫有名的商業貴族沈淵。婚前,人人都說沈淵正直良善,清冷禁欲,可婚後才知道這人有多欲壑難填,行跡惡劣。原本以為是隻有性沒有愛的商業聯姻,沒想到卻炙熱滾燙,引她步步淪陷。*程嘉嶼心裏有個藏了十多年的白月光,為此他吊著宋瑾、拒絕宋瑾。可當他發現她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那個人時,她卻已嫁做他人。後來,他深夜買醉給她打電話:“宋瑾,你再追我一次好不好,我答應你。”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她睡著了,需要幫你叫醒嗎?”
他是她的墨菲斯,賜予她罌粟般妖艷迷人的愛情夢境,攝她魂魄,惑她心智,使她成癮。她如過河的兵卒,帶著一抹旖旎,為他披荊斬棘,甘愿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