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翻

救下的小夥子做劉錫，就是前村劉大嬸的獨兒子，劉錫父早亡，剩下一雙孤兒寡母，和一個瞎了眼的老過活，駱靈救醒他後，將救人的功勞全推在了兒上，劉錫自是激萬分，隔天便與他娘和瞎眼一道，將家裡母下的蛋送了十來個到陀普庵，駱靈見他是個孝子，便讓兒送些回禮過去，一來二去的，兒與劉家便了起來。前些天劉錫家的狗產下了一窩小狗，他便說等再喂大一些，送兒一隻，可以看個門什麼的，兒去看了小狗，回來對駱靈形容了一番，喜歡得不得了，駱靈見應了自己沒說話，便許經常去劉家。

有一次駱靈看幫劉錫補裳，便知這丫頭春心了，算著兒過年時就滿了十三歲，正是懷春的年齡，那劉錫人品自是沒得說，人也長得英俊，擱現代，就是個吳彥祖似的帥哥，也怪不得喜歡。駱靈自然是不反對的，由著他們發展，心想著以後回府將兒的賣契搞到手，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兒自那事後就經常在邊掛著沈月兒的名字，卻不是說的好話，而是帶著幾怨恨，這位沈家大小姐的心狠手辣，聽起來讓人發悚，據說死在手上的下人，出一個掌都不夠數。

駱靈聽不起了，便對兒說：“你怨念這麼深，這個沈月兒既然不是什麼好人，那不如就出手教訓教訓。”

“小姐，你有什麼好主意？這種惡人，菩薩知道了也一定會懲罰的。”兒恨道。

駱靈神一笑：“等我晚上夢裡問問菩薩，對付這種惡人有什麼辦法再說。”

隔了兩天，駱靈用羊尿泡做了一雙手套，開始搗鼓些東西，再一個晚上，上雲琪，往沈家去了一趟，然後就傳出沈家的大小姐沈月兒得了怪病，臉上的一塊一塊地爛掉，曾經的人兒變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蛇蠍。

兒知道這一切都是駱靈所做，問駱靈是怎麼弄的，駱靈指在脣邊，輕笑道：“佛曰：不可說！”

這段日子，梅姨娘總有些心神不定，每天在屋裡點香，弄得一室煙霧繚繞。眉兒悄悄問素秋：“姨娘這是怎麼了？”

素秋給遞了個眼，眉兒會意，與出得門來，到了無人的角落，素秋方道：“過幾天就是四小姐的生辰了。”

“這與拜菩薩有什麼關係？”眉兒不解。

“這幾天你小心些，以前你沒在這個院裡，有些事不知道，每逢這個日子，姨娘的心都不好。”素秋告誡道。

“爲什麼？小姐的生辰，不是該高興麼？”

“姨娘跟前原有個嫣紅姐姐，四小姐出生那段日子，正是匪患盛行的時候，有賊人打進了城，老爺偏又不在家，夫人只好拿了細，帶著大家轉到莊子上避風頭，在路上了胎氣，生產的日子提前了，梅姨娘沒想到也在那一天生產，那時候大家都忙著逃亡，四周圍都找不到人，更別說請產婆了，護著夫人的都是些年輕護院和丫頭，婆子們年紀大了，留下了看老宅，於是多虧了嫣紅，嫂子生的時候，曾請了假回家照顧過，急之下只得由來給兩位主子接生，或許是太累了，當晚睡下，第二天就沒起來，就這麼去了。姨娘說要不是嫣紅，還不知生得下四小姐來不，所以一直記著，每每臨近四小姐的生辰，都會點香祈禱，願嫣紅能夠安息，來世投生個好人家。”

“姨娘真是個好人啊，有這樣的主子，嫣紅姐姐在地下也能安息了。”眉兒嘆道。

梅姨娘坐在佛龕前，閉著眼誦經，眼皮不由自主地跳著，若是懂得脣語的，定能看得出翻來覆去念的就是一句話：“嫣紅，你快些去投生吧，莫要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