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您支持我開棺嗎加書籤
駱靈默然,原來大家都藏著,駱端誠若是不說,不知道這其中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看駱夫人哭得傷心,心中有些惻然,畢竟人家是爲了才哭的,遂將駱夫人拉到一邊,悄悄在耳朵邊說了幾句話。
駱夫人聽罷不哭了,含著淚問:“可是真的?你別編話出來騙我!”
“母親,真沒騙你!”駱靈轉向駱端誠,向他深深一揖,“多謝父親爲兒謀得齊王這門親事,對這門親事,我從來就不曾後悔!”
駱端誠神複雜地看著,問道:“真不悔?你心裡難道就不恨我?”
駱靈搖頭道:“真不悔!父親所做,是爲了整個駱家,站在一個家長的立場來說,您並沒有錯,其實您說的沒錯,您爲我們姐妹挑的都是好人家,至於嫁過去過得好不好,那卻是各人的造化,就算不找這樣的人家,換了別家,也有可能不好。當年是容家先來求娶大姐姐的,容武娶了,就該對負責,如今釀悲劇,責任自然在他!只是我希父親告訴我,到底容武向您要求過什麼?這關係到大姐姐的死因,還您別再瞞著。”
駱端誠的臉突然之間變得頹廢而蒼老,他退後兩步,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這纔開口。駱靈分明看到他端茶的手在微微抖。
“我還道那容武是個明白人,他確實向我提出過一個要求,我沒答應他……”駱端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多了一片水,“這麼說來,難道是因爲這個事,他就害了淑兒?”
“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啊!”這下駱夫人也著急起來了。
“林軍副統領戴宗不是因傷離職了麼,他要我幫他一個忙,設法讓他得到這個位置!”
“什麼?”駱靈不啞然,定北將軍可是容武的爹,容家老爺子,容武自己是什麼?不過一個五品的郎將,這在軍中一抓一大把,虧他好意思提!他家老爺子是有軍功在,他自己卻沒什麼績,想要一步登天,想得也太了點!
“他認爲只要我肯幫,他就能夠達心願,因爲我深得皇上信任,齊王又是我婿,而齊王是皇上聞寵的兒子,就算髮生賑災銀丟失那樣的大事,也只是被足三個月,若換了別的皇子,只怕削爵打板子都是輕的。”
“難道因爲父親沒有答應他,他就懷恨在心,回家把氣出在大姐上,大姐這才……”駱靈想到無辜冤死的駱淑,心中難忍悲痛,若容武真是這樣的男人,要將他活颳了!急急拉過駱夫人問道:“母親,你去看大姐時,有沒有發現上有傷痕?”
駱夫人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可能,雖然容家說你大姐是得了瘟疫,下葬匆忙,可人我還是看到了,雖然隔得遠了些,看起來卻不像是有傷的。”
“咱們在這兒說什麼都沒用,關鍵還得親自看看!”駱靈說道。
“親自看?你怎麼看?你大姐可是下葬了的。”駱夫人駭然道。
“葬了,也可以開棺驗!”駱靈的眼中噴出一火來。
並不是沒有據的說,從知道駱淑的死因,就開始著手調查,悄悄潛容家,發現兩個外甥確實不在容府,而從容家下人的談話中聽到的某些蛛馬跡,都讓不得不心生懷疑。容家的丫頭們晚上怕有鬼,不敢去駱淑生前住的院子,按說駱淑是死在莊子上,要怕鬼也該是莊子上的人怕纔是,種種跡象都表明容家太可疑,不信大姐是生病死的,真得了瘟疫,只怕整個容家的人都會死,怎麼可能只死了大姐一個!
“兒,你可不能來,一切只是你的懷疑,縱然你是王妃,開棺驗也是要經過府的,若是開了棺驗不出問題來,你可是要吃罪的啊,畢竟你大姐如今是容家的人,不是咱們駱家的。”駱夫人攥住駱靈的手道。
“四小姐,救您爲大小姐作主!”突然間門外進來一個人,卻是何姨娘,也不知是怎麼進來的,竟然也沒被守門的丫頭髮現,跪下地將頭磕得呯呯作響,等駱靈去扶時,見已磕得滿頭青紫,額上滲出了跡。
“姨娘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駱靈說道。
何姨娘不磕頭了,卻是跪行到駱端誠邊,仰頭淚流滿面地看著他道:“侯爺,大小姐是奴婢上掉下來的一塊啊,如今正是花樣兒的年紀,好好兒的就這麼走了,不明不白地,四小姐說的對,定是那容武害了,求侯爺替大小姐討個公道!”
駱端誠說道:“你先起來再說,這樣何統!”
何姨娘可憐地待要再說,駱靈搶上前將扶了起來,略使勁,何姨娘本招架不住,隨著的手就起了,駱靈對說道:“姨娘,既然你都聽到了,這件事也不瞞你,你要我們爲大姐姐做主也可以,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守門的人呢?”
何姨娘說道:“你放心吧,沒有人聽到,是我讓二爺將們引到了前頭,除了我,誰也沒聽到半個字!”
駱靈看到駱夫人臉沉了下去,心道這下慘了,這個招搖的二哥又惹禍了,竟然能把駱夫人邊的丫頭全吸引了過去,魅力倒是不小,只是日後他有得苦頭吃,負責守門的那幾個丫頭,命運只怕也就此改寫了。不過現在顧不上那麼多,首要的是說服駱端誠。
“姨娘,你先坐下!”駱靈肯定地對何姨娘點了點頭,“大姐的事,既然我手了,就不會退,容武對做了什麼,我會讓他百倍償還,我要讓他知道,咱們駱家的人可不是頭烏,誰敢傷害我們駱家的人,就先做好死的準備!”
說這話時目看著駱端誠,駱侯爺臉居然紅了,咳了一聲,說道:“你母親說的對,沒有真憑實據,你別犯傻。”
“正因爲沒有證據,纔要去尋找!”駱靈說道,“這件事我會暗中進行,有了實據,再申請府開棺,先說明,只是希父親母親和姨娘不要怪我驚大姐。”
“暗……暗中進行?”駱夫人結了一下,吃驚地看著兒,“若你猜的是錯的呢?豈不是讓那些髒手污了你姐姐的清白之?”
這一點倒是何姨娘看得開,苦笑道:“死都死了,要那清白有何用,只要有一線索,就不能放過!”
駱靈點了點頭道:“說得好!姨娘,你放心,這件事我親自手,不會讓人污了大姐的清白。”
駱夫人定定地看著駱靈,彷彿突然間不認識這個兒了,實在想不到自己生的兒會做這樣的事,到底跟著在庵裡那些年是怎麼過的?到底跟著齊王又學了些什麼?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駱靈沒有看,而是看著駱端誠,鄭重地說道:“父親,如果大姐的死因查明,咱們家與容家誓必決裂,到時候,我想楚王府、端王府、韓王府等勢力都不會坐視,而是會站在容家那邊,駱家會站在風口浪尖上,您支持我開棺驗,將此事追查到底嗎?”
問的是支不支持,不是允不允許,駱端誠看著這個兒,心中明瞭,自己若回答一個“不”字,只怕從今往後,對駱家會變得像幾年前一樣,疏離,甚至有可能是無視。這個兒的行事方式不像他,不管是不是因爲背後的齊王,他不得不承認一點,就是兒比他有決斷!
是的,就算他得到了現在這位君王的認可,但是當下一任君王繼位時,因爲他的中立,他也將會被排斥在權力中心之外,因爲他不加任何一派,自然也不可能爲新君一派的心腹。
“是齊王做出了選擇嗎?”駱端誠問道。
駱靈搖頭:“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與我的決定都不會起衝突,這一點,我相信他!”
駱端誠擡手捻著鬍鬚想了半晌,終於決定賭一次,如果功了,家族自然會在自己的帶領下走向興盛,若是失敗了,他將會爲駱家的罪人。
“你等等!”他沒有回答駱靈的問話,而是匆匆出去,過管家吩咐了幾句,再回來時,他對駱靈說道:“我已將幾個幕僚、侯府護衛統領、外院各管事全部召集了過來。”
駱夫人問他:“他們來做什麼?”
“我讓他們全權協助你,從今日起,你的吩咐就視同我本人親囑!”駱端誠轉向駱靈,目深沉地盯著,緩緩說道。
“侯爺!”駱夫人驚一聲。
“就這麼決定了,你與何氏下去吧,四丫頭留下。”
有外客來,駱夫人自不便相見,依言帶了何姨娘退下。
駱靈轉向父親,聲道:“父親,這不合適吧,我是子!”
駱端誠哈哈一笑道:“此番你記得自己是子了,方纔是誰咄咄人來著?爲父在朝堂之上,也有人敢這麼難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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