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據說裏頭放的全是鋪子上好貨的盒子。

明玉抬頭看他，目頗，“三爺，您想要什麽，妾也送件東西給您吧。”

這興許是做定信？明玉忽然覺得日子像話本裏說的那樣好起來。

可偏偏齊琛不懂姑娘家的心思，應聲，“沒什麽想要的。”攏好被子喚，“進去睡吧。”

明玉瞧瞧他，隻好乖乖進裏麵，末了又不死心，“三爺當真不缺什麽？”

齊琛認真答道，“不缺。”

明玉咬了咬，罷了，睡吧。

第十六章春意盎然

翌日用過早食，齊琛去了書房，明玉磨完墨，出了房間去亭子賞花。

姚嬤嬤起先還覺奇怪，怎的今日沒陪在爺邊，平日不都膩著。等明玉開了口，才明白的用意。

明玉笑意淡淡，“過幾日三爺就要進宮去看姐姐了，明玉沒福氣不能陪同，瞻仰貴妃威儀。姚嬤嬤應當見過大姐吧？”

姚嬤嬤笑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在齊府伺候二十年，自然是見過的。”

明玉輕歎，“可惜我沒眼福，連大姐生的如何都不知，怕是日後有幸隨三爺宮，迎麵見了也不認得。”

姚嬤嬤笑笑，“大小姐容貌傾城，在後宮佳麗中站著也不遜。而且大小姐打娘胎出來就長了一顆福痣，極易相認。”

明玉低眉想了片刻，眼眸微亮，“嬤嬤說的莫不是觀音痣？”

“夫人聰明伶俐，一說便知。”姚嬤嬤說道，“生了福痣的人，可都是大富大貴的命，果真不假。”

明玉記在心裏，笑道，“隻是宮裏那麽多人，眉心有痣的人興許會見幾個。”

“這倒無妨，大小姐和夫人生的有六分像，即便是在街尾見了，也認得出。”

明玉總算是滿意了，有這兩點，人再多也不怕認錯，“那不知大姐喜歡什麽？可有什麽忌諱的？”

姚嬤嬤笑道，“夫人孝敬家翁，連對姑子也這般關心，真乃是蕙質蘭心，再尋不出第二個。”

聽著恭維，明玉笑笑不應聲。姚嬤嬤說的也詳細，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全告知。說了半個時辰，才終於是沒什麽可說的。明玉也知道了個大概，這才款款起，看了一眼水桃。

水桃了然，拿了碎銀賞，姚嬤嬤盯著那銀子，還是識趣的手推辭。明玉淡笑，“嬤嬤盡心，這是你應得的。”

姚嬤嬤假意推卻一番才接了過來，笑道，“日後夫人有什麽吩咐的，且說就好，奴婢定會誠心盡力。”

明玉笑笑，這才起步回了書房，將剛才探聽的全說了給齊琛聽。

齊琛隻要知道齊桉生的如何就好，卻沒想到像個探，幾乎是將素未謀麵的齊桉整個呈現麵前，簡直是變個眼神，換個手勢都知曉高興與否，報細致的很。

齊琛進宮那日，明玉送他出門，見他上了馬車，竟不安起來。稍作沉思，偏頭問道，“嬤嬤，爺可喜歡吃蔥？”

姚嬤嬤答道，“說不上喜歡，但也不會不吃。”

明玉暗歎，忘了事，忘了習慣，難不連舌頭喜好也忘了？果真是……借還魂？這麽一想，又覺冷意陣陣。

午後，趁著齊琛也了宮不用隨旁，明玉攜水桃去了東水樓，先去聽聽書。

兩日前說來，隻是齊琛不得空，孟氏也不放行，到今日才過去。

說書的是個老者，一張簡單案幾，一塊醒木，還有底本，就別無他。

明玉上了二樓，前頭已經坐了十幾人，揀了個後頭的位置坐下。小二奉上茶點就退下了。

辰時將過，書也說了大半，明玉聽著老者字字鏗鏘有力，將書都說活過來，大為滿意。水桃雖然膽子小，但辦事還是可信的，不管是用什麽法子，但挑的這地方不錯。

殊不知看的神，也有人盯著神。沉了半晌，終於是忍不住走了過去，近問聲，“玉兒。”

聲音不輕不重，夾在老者郎朗聲中，卻刺的明玉一震，偏頭看去，不正是表哥林淮。微微一頓，起道，“見過表哥。”

林淮笑道，“可巧了，竟在這兒見你。”

明玉說道，“是啊，三爺想聽書，我便來這先踩點，免得說的不好，汙了三爺的耳朵。現今聽了大半心裏也有數了，趕著去別家瞅瞅，就不陪表哥閑嘮了，改日得空再長談。”

林淮心裏聽的不是滋味，等攜水桃走了，才想起這會說話正好，不然日後哪裏能再好好麵對麵相談。立刻追了上去，明玉正好下樓，聽見聲響，腦袋便嗡嗡直。齊三爺讓離林淮表哥遠些，他這樣追上來不是教自己為難。

林淮喚住，三人便在樓梯那堵著了。所幸此時已過了飲早茶又未到用午飯的時候，並無人上下，“玉兒，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明玉微蹙眉頭，“表哥請說。”

林淮瞧了一眼水桃，水桃是個識趣的人，這林家爺又不曾薄待，想著兩人是表兄妹，說說親戚間的話也無礙，便離的稍遠，側朝樓下看。他這才低聲音問道，“聽說表妹夫的病痊愈了？”

明玉看看他，想起他在齊家私塾，消息自然是通暢的，點頭道，“是，三爺已如往日。”

林淮笑意微僵，“那就好，那就好，不委屈你了。”他又歎道，“其實……當初聽見你嫁齊三公子，我心中十分擔心，可惜人在學堂，無法回來阻攔。”

明玉抿，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覺虛偽至極。從行六禮開始到出嫁，足足一個月的時日，他就算是在四個州外，也該趕回來了。不是無暇，隻是無心，怕得罪齊家罷了。

“玉兒。”林淮看著容貌豔豔的模樣，頗為憾，“我本想等你再長大些娶你為妻的，誰想卻……”

“表哥。”明玉盯著他，已了氣，“如今明玉已嫁了三爺，表哥說這些話，讓人聽了去，於我於表哥都不好，日後不必再說了。我今日有事，改日再說罷。”

說完，轉要走。林淮哪裏肯依，一時心急去抓手腕，猛地一扯，明玉左腳踏了個空，崴了腳踝往下墜。林淮手握的，又將手腕扯傷。水桃聽見靜，回看去，急忙護住明玉，這才將局麵定住。

明玉的憤然手，顧不得手上疼痛，忍著怒意輕斥，“表哥又何必如此虛假意，當初你若是真心，早就跟姨母說了，何必等到今日。既然你先開口，那明玉便實實在在告訴你，我已嫁了齊三爺，生死都是他的人，表哥若再如此，休怪我告訴三爺。我的名節敗壞了不要，卻不知齊家會怎麽待你們林家，表哥的仕途也悠著吧。”

林淮愣了愣，往日溫順的表妹竟惡語相向，甚至威脅起他來。淨白的麵上漸痛，“玉兒，你變了。”

明玉已懶得和他說什麽，反正他就是讀書多的高尚人，就是個寄人籬下吃住他家的下人，事事都要聽他的，可偏不。

水桃攙著明玉下樓，這東水樓的掌櫃和小二是初次見，不知份，在結賬時象征的問了幾句可有大礙，也沒多言。

上了齊家馬車，明玉著腳踝，想到方才的事就覺自己以往真是瞎了眼。比起明著捅刀子的姨母，笑裏藏刀自以為是的表哥更讓人唾棄。

下了馬車，明玉強忍腳上痛楚如平時那般走回房裏，讓水桃拿了藥酒過來，吩咐不許聲張。水桃自然明白，隻是瞧見手腕上的五指抓痕，憂心道，“這哪裏能瞞得過三爺呀。”♂思♂兔♂網♂

小兩口新婚，如膠似漆的，這晚上一子，就該瞅見了。

明玉倒不擔心，打發出去，翻翻櫃，想尋件袖稍長的裏，可這些裳都是量做的，件件合。無奈，晚上沐浴後，就鑽被窩裏吧。第一次慶幸齊琛是個君子，不會掀被窩。

齊琛一直到午後還沒回來，明玉等的都焦急了，生怕他說錯什麽話惹了皇族不滿。

用過午食，明玉回房裏編花結，想圈個玉佩送他。擰了好幾花樣，都不合意。越擰右手腕也越痛，幹脆放回籃中，午歇去。

睡前又抹了藥酒，想著傷的不重，過幾日就好，便安心睡下。

沉沉夢，依稀夢見家人。爹娘陪玩鬧，喊著“小玉，莫跑那麽急”，偏不聽，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等停下步子，回頭看去，早就不見爹娘蹤影。急急忙忙回去找，卻一直在雲霧中，再看不見人。

“明玉，明玉。”

耳畔聲調平穩，麵上已覺微，猛然醒來，睜眼看去，就見齊琛俯看，麵平靜，“你做噩夢了。”

說罷，給拭去額上汗珠。明玉握了他的手，“三爺何時回來的。”

“剛剛。可要喝水，我去拿。”

“不用。”明玉借著他手上力道坐起，神仍有些恍惚，“我方才夢見我爹娘了，結果我跑的太快，他們沒追上。”

齊琛微頓，騰手輕的背，“沒事了。”

在夢裏還覺痛心，醒來倒覺得好些了。畢竟夢中的是將好撕碎，睜眼後的，卻是要認真麵對的現實，容不得矯想。

齊琛坐在側麵，看花容失，連都已慘白，沒急著走，靜坐一旁。明玉緩回神，看著他問道，“進宮可安好？”

齊琛點了點頭，“沒有出差錯。”

明玉輕鬆了一氣，齊琛麵上微帶笑意，“姐姐賞了東西，還有幾件是你的。”

明玉笑笑，“又托三爺的福了。”

齊琛起去拿東西給瞧，都是些巧的玩意，看了約會高興。等回到床邊，明玉已經跪在床上整理被褥。這一扯被子，手腕上那五道紅痕，就清晰非常了。等察覺到腕上疼痛，才想起要遮掩，小心回頭看去，就見齊琛目沉沉，盯著那傷。

第十七章真相在即

見他盯來，明玉急忙手。齊琛坐在前頭，先拿了裳給披上，聲調平和，“怎麽弄的？”

明玉頓了頓，笑道，“和水桃去東水樓聽書，下樓時差點摔著，幸好那丫頭手快，拽住了妾。”

齊琛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