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咱搞醫療的還是以技為主，抱上潘主任的大又能怎麼樣。”一個醫生見鄭仁楞在走廊里，小聲叨咕著。

“是唄，你看他連查都不敢去，這是直接認輸的節奏麼？不行就是不行，普外科不行，來到急診還是不行。”

“真慫啊，老袁水平也不咋地，去試試唄，總比這麼被人打臉強。”

本來有些人之前還因為袁立桀驁的態度而為鄭仁抱打不平，但一看他連去問診都不干，便開始鄙夷起來。

不怪他們，當醫生，要靠本事。

只會溜須拍馬的人，去機關好了，在臨床也干不出什麼事業。一起醫療事故，鬧得傾家產。

頂著眾多人異樣的目，鄭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所有出現的信息重新閱讀了一遍，心里對病有了更為準確的了解。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護士站的椅子上，和護士長說到：“剛剛病人診斷為腦出，量不大，但有風險。一會做頭顱CT的時候派人拿著急救箱跟著，做完直接送到神經外科。”

“……”護士長愣住了。

“……”一走廊的醫生、護士都愣住了。

這是搞什麼呢？連最基本的問診、查都沒做，就判斷一個自己走進來的病人是腦出？還是一個自己走進來，看著沒什麼事兒的患者。

開玩笑呢吧。

“難怪被普外科攆到急診來，就這水平。”一名婦科醫生瞥了鄭仁一眼，熱鬧都懶得看，轉回診室。

“哈哈，這種煞醫生，好多年都沒見過了。”

“是啊，送到神經外科去，不是等著吵架呢麼？一會有熱鬧看了。”其他人幸災樂禍中。

“小鄭啊，咱可不能這麼看病。”護士長有些不忍，語重心長的說到。

“護士長，這面我不悉，麻煩您找人送他去做檢查吧。”鄭仁微笑，“我的更柜鑰匙在麼？”

這人……護士長無語。

真是人要作死，怎麼都拉不回來啊。

就算你是潘主任家的親戚，不！就算你是潘主任的親兒子，這麼瞎胡鬧看病，下面醫生也沒人聽你的啊。

護士長見鄭仁說的很堅定，心里生氣，掏出一把鑰匙扔給鄭仁。

“謝了。”鄭仁拎起袋子，開始收拾東西。

很快，袁立問診、查完畢，見鄭仁沒進來，便給患者開了頭顱CT的檢查單，讓患者自己去做檢查。

這小子可真慫啊，嚇得連診室都不敢進，袁立心中暗爽。

病人還沒等出屋，一個小護士進來，“走吧，我帶你去費、做檢查。”

袁立見小護士手里拎著急救箱，楞了一下。

“這是搞什麼？”

“鄭總說了，病人有危險，讓人跟著。”小護士也很不高興，里嘟囔著。

一個急救箱至有五、六斤，拎著跑來跑去累的。

新來的住院總還真是能折騰人啊，不敢跟袁醫生過招，拿護士撒氣。小護士一臉不高興，心里暗罵。

這不是扯淡呢麼？袁立霍的一下站起來。

“我病很重？”病人被嚇得臉有點發白，小心翼翼的問到。

“沒什麼病，就是休息不好、疲勞導致的神經頭疼。”袁立道：“做CT是謹慎起見，放心吧，沒事的。”

安了患者，等小護士和患者轉過走廊拐角不見背影，袁立這才怒氣沖沖的跑到鄭仁面前，呵斥道：“你是個醫生嗎？你還有一點醫德嗎？”

袁立準備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這個空降的住院總進行致命打擊。

“啊？怎麼了？”

“剛才的病人，是因為頭疼來就診。詢問病史，他每次擼管后都會有頭疼的癥狀。昨天擼的次數有點多，疼了一夜，就來看看。”袁立急吼吼的說到：“就是休息不好導致的神經頭疼……”

“病人的診斷應該是腦出，用椅推著去做檢查，做完直接去神經外科。”鄭仁很平靜的說到。

“用椅？”袁立冷笑：“是不是該用平車把你送到神經外科，看看你是不是也腦出了？”

“不信就算了。”鄭仁倒無所謂，本來這事兒就很難讓人相信。要不是昨天巔峰狀態下自己獨自一人完了一臺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就算是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病人的病史太過奇葩，護士們捂著樂，幾個醫生在一邊閑聊，說著自己經歷過的類似病例。

此時已經沒人再關注鄭仁了，一個注定撲街的小醫生，需要關注麼？

袁立冷笑一聲，道：“爛泥扶不上墻。”

說完，他背著手溜達回外科診室。

在袁立看來，自己贏定了。手里有這樣一個例子，就算老潘主任回來，再和鄭仁什麼爭執，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這個病例就是打臉的利！

十多分鐘后，一個高高胖胖的醫生風風火火的闖進急診科。

“剛才那個患者，是誰讓送到神經外科的？ ！”高胖醫生嗓門也大，聲音在整個走廊里回著，嗡嗡作響。

幸好一早是急診科最清閑、病人最的時候，要不然是這一嗓子就得有人心梗發作。

“哈哈，神經外科的醫生來找說法了。”科醫生在一邊看熱鬧，“就說鄭總不靠譜，怎麼樣，人家這就找上來了。”

“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患者直接送到病房，這事兒說起來我都替他丟人。”

“唉，咱急診科什麼時候能來個厲害的醫生啊，別什麼爛貨都往急診科塞。”

一發地圖炮打出去，在一邊看熱鬧的醫生臉都變了。你特麼這是連自己都損麼？

你個爛貨，你說誰是爛貨呢。

鄭仁聽到問話走過去，道：“張哥，我送過去的。”

“鄭仁？你真的來急診了？”張醫生也認識鄭仁，但招呼后臉一板，嚴肅的說到：“今天我們三臺脈瘤手，你能不能不給我們添？”

“添？”

“什麼事兒都沒有的病人，急診隨便置就可以了，干嘛送病房？”張醫生越說越是不高興，“我聽護士說，你診斷的腦出。連個CT都沒有，腦出的征也不存在，你怎麼診斷的？水平那麼高呢？”

“三臺脈瘤啊，那你們今天有的忙了。”鄭仁道：“病人是微小脈瘤滲，希沒事。”

“……”張醫生越聽越氣，還微小脈瘤滲，你一個普外科醫生知道微小脈瘤出現的幾率是多麼？滲的幾率有多麼？需要什麼發條件麼？知道有什麼臨床表現麼？

剛要說話，張醫生的手機響起來。

“喂？”張醫生接起電話。

“你干嘛去了，剛來的病人昏迷了，雙側瞳孔散大，對反消失。”一個聲音急匆匆說到：“CT剛上傳，是脈瘤破裂的腦出，趕回來搶救！”

聽到電話，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張醫生眼角了兩下，轉就跑，咚咚咚的聲音像是大象狂奔。

袁立聽到神經外科醫生來找事兒，探出頭看熱鬧。

可是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

“真的腦出了？”袁立愕然，自言自語。

鄭仁正好經過袁立邊，聽到他的疑，微微一笑。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