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錦緞的年公子,此刻正高昂著頭,倒背著手,像是一只驕傲的公般站在禮部尚書門前,和門房說著話。
他便是兵部侍郎的獨子,京城有名的惡,王塵。
“你說那個寧修的小子來了?”王塵四十五度角仰著天空,聲音散漫。
“已經進去半個時辰了,聽說連夫人的面都沒見到呢,茶水都不敢喝一口!”門房諂地笑。
王塵聞言冷笑:“那想來他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樣也好,今天若彤就能擺那荒唐的婚約了。”
作為黃氏最上眼的未來婿之一,王塵自然是知道林若彤的娃娃親的。
當年寧震元名震天下,林家為了攀附寧家,這才定下的親事。
可現在寧修不過是一只喪家犬罷了。
王塵覺得寧修這小子一定是抱著吃飯的心來找的,可是黃氏自然是不會讓他如愿的。
也就是說,今日林若彤就將恢復自由了!
一想到這,王塵便覺得渾舒暢,不過他卻旋即冷哼了一聲。
“該死的小子,這麼晚才來退婚,等一會他出來,你把他指出來,我一定要教訓他一頓,才解心頭之氣。”
門房連連稱是,心中暗爽這個不知道遞上銀子的鄉下人要挨揍了,正想著呢便聽到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音,他回頭一看頓時獻寶般地喊道:“王公子,就是他。”
王塵當即一步攔住了來人道:“你就是寧修?”
寧修看著如同大公一樣昂頭的王塵道:“你是?”
“該死的鄉下人,你為什麼才來?是邁不開嗎?既然這樣,你這就別要了!”
話都沒說完,王塵便卯足了勁一腳就朝著寧修的膝蓋踹去。
那門房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耳聽一聲慘,便有一人跪了下來,頓時搖頭晃腦道:“哎呀小子,該,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看這下被……臥槽,王公子!”
門房話說了一半,卻發現跪在地上的竟是王塵,臉頓時嚇白了:“快來人啊,把這個鄉下來的狗東西拿下!他打了王公子!”
尚書府那些仆人呼拉抄一下子就把寧修圍住了。
“干!你竟然敢打王公子!把他卸了!”
寧修微微冷笑,這尚書府的人當真讓他開了眼啊。
先有黃氏蠻不講理,后有這惡奴仗勢欺人!
真該把他們統統扔到和蒙元人廝殺的戰場上!
眼中一抹厲閃過,寧修打算給他們些教訓。
但就在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王塵卻是猛地大喊了一聲。
“都給我住手!”
尚書府的仆從們趕停下,疑地看著王塵。
王塵在門房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雙眼通紅地看著寧修。
“你敢打我?你這個鄉下人竟敢打我!你以為你是誰?”
寧修聞言,心中不由古怪,便也隨之微微一愣
王塵見此頓時囂張道:“怎麼,你剛才不是厲害的嗎?你打我啊?你再打我啊!你……”
撲通!
話還沒有說完,王塵又跪了下來。
風中倏然多了幾分凌的意味。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干什麼?
我剛才是不是又挨打了?
他跪在地上,四十五度角仰天空,思考起了人生的終極問題,周圍的人也都是瞪大了雙眼,仿佛在夢中一般。
寧修看著他們這個樣子,無語地搖了搖頭,背著手就走了。
“癡線。”
而寧修這兩個字像是開關一樣,驚醒了王塵,旋即一劇痛襲來,王塵抱著一邊慘,一邊怒罵道。
“你們干什麼呢!給我把他弄死啊!”
那幫家丁也終于是緩過神了,眼珠子都紅了,兵部侍郎的獨子被打這樣,他們能夠好果子吃?瘋了一般地撲向寧修。
“狗日的鄉下人,我們弄死你!”
“你們要弄死誰?!”
但這時一聲輕喝響起,一個秀氣的年公子走了過來,后還跟著一個中年仆從。
“滾遠點!再說連你一起打!”門房頭也沒回的一聲怒罵,王塵卻在看清了那仆從后騰地一下從地上躍起。
也不疼了,人生問題也不思考了,像是跳兔子一樣竄到了門房面前,一把捂住了他的,轉臉沖著那年公子諂笑道。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哪有人要弄死人啊?這青天白日的,這不是把大夏的國法當兒戲嗎?”
“真的沒有?”秀氣年玩味道:“可我剛才聽你的那麼大聲。”
“啊,這個。”王塵似是了什麼刺激,剛才還囂張的無法無天的他,此刻卻撥開了尚書府的仆人,指著寧修一臉親熱地說道。
“那個,其實我是和寧兄一見如故,想要請寧兄去城南那家華清池澡,他家那個澡的王師傅,起澡來能把人舒服死,我是這個意思。”
“真的?”秀氣年似笑非笑。
“真的真的。”王塵點頭如小啄米。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滾吧!”秀氣年卻猛地收斂了笑容,如斥奴才。
王塵不怒反笑道:“那個,我會九種滾的方法,您看我……”
“滾!”秀氣年一聲怒喝,王塵再不敢停留,一扭頭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那速度,讓寧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功下降了。
尚書府那些下人們一哄而散,剛出來看況的管家又撒跑了回去。
那秀氣年也沒理他們,轉頭看向了寧修饒有興趣地開口道。
“你就是寧修?”
寧修見王塵的反應,自然知道這年份尊貴,只是他卻并不是很在乎,反倒是淡淡地說道:“你又是誰?”
“大膽,貴人問你你便答,你……”
中年仆從頓時怒了,但那秀氣年卻反而笑著攔住中年仆從,欣賞地看向寧修道:“寧公子這格我很欣賞,不知道可愿和我去去海樓一聚?”
“不去。”寧修扔了這麼一句后,徑直就從兩人邊走了過去。
而兩人似乎從未被人拒絕過一般,一時間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后,寧修已然走遠。
那中年仆人臉上頓現怒氣,作勢追,卻被又那秀氣年攔了下來,中年仆人疑地看向年,只見那年雙眼明亮無比,嘖嘖說道。
“這寧修,倒是冷靜的很,泰山崩于前而不變,這可是大將軍才有的本事啊,不像是若彤說的那般不堪啊。”
說到此,秀氣年似乎聯想到了些什麼一樣,抬頭看了眼尚書府,興地一拍小手道:“哎呀,這寧修這麼多年就在昌州,若彤那丫頭,心心念念地白侯,也是出自昌州,說不得他們兩人有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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