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買點糯米吧。”

林晴看了看米鋪，想到還有三天端午節，正是吃粽子的好日子。

往年，和妞妞端午節能吃到的，就是沈黎的拳頭。

婚五年，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起初，沈黎剛剛染上嗜酒賭博的陋習，以為只是沈黎年，心思飛揚，若是為他誕下一兒半的，丈夫的心自然安定下來，老老實實過日子。

沒曾想，生下一后，沈黎只當賠錢貨，更是變本加厲，輒打罵母二人。

沈黎背著妞妞，回想起一切后，心里一歉意油然而生:“買，吃多買多，以后吃什麼都買！”

往年家中的粽葉，都是竹葉所制，吃完后洗干凈晾干，來年接著用，所以也不需要粽葉，不過還是要買些紅棗，加在粽子里。

妞妞難得出來逛街，看著街上琳瑯滿目的小攤，頓時喜不自，吵著要這個要那個。

林晴嗔怪的指責，不要花錢。

可沈黎背著，豪言道:“咱們掙錢不就是給兒花的嗎？買，盡管買，爹爹掏錢！”

于是乎，沈妞妞一人大包小包，都讓夫妻倆拿不了。

林晴在他后，看著這對父，眸里滿是溫暖的笑意。

變了，真的好起來了。

想起家中的一貧如洗，沈黎又添置了兩件家，打了一把菜刀，又找來泥瓦匠修繕一下大門和院墻。

這下，他手中的二十兩，一文不剩。

不過，現在的沒錢完全不會讓沈黎擔心，他的家中，可有價值幾百兩的白糖，到時候一拿出去，自然有錢用了。

泥瓦匠是貧民窟請的，一天只需要十文錢，而且干活格外利索。

就當沈黎在院子里監工時，金陵城中一個勁裝青年拿著他的畫像，挨個詢問。

“請問，此人你見過嗎？”

“不認識。”

一連問了十幾人，大家都是搖頭。

在他后，跟著另外一個青年，看樣子職沒有他的高，那青年小心翼翼的問道:“萬大人，既然您說那年衫襤褸，有沒有可能在比較窮的地方住？”

萬大人一拍腦門，連忙收起畫像:“你說的對，我真是當局者迷，昨日在藥坊看到他，便在藥坊附近詢問，沒想過他的來歷。”

說罷，他連忙朝著城南貧民窟中趕去。

等到了人煙稀的地方，這二人才展示什麼真正的趕路。

沈黎兩個時辰的路程，兩人只花了半柱香的時間。

“請問這位大嬸，這畫中年你可認得？”

貧民窟中，一個大嬸挎著一籃子的野菜，看了兩個青年一眼。

這兩人，一勁裝，有些地方還用上皮制，看樣子價值不菲，再加上兩人的儀表，就知道非富即貴。

而且，前面帶頭的萬大人，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言語中卻有一種毋庸置疑的氣息，一聽就知道可能是家的人。

沈黎之前惡名遠揚，貧民窟中但凡有人說自家有錢，不過幾個時辰家就被人掏了。

這些，自然是沈黎干的，所有人恨了他。

眼看家的人來找他，定是這潑皮惹上了什麼禍事。

大嬸心中一陣好，連忙道:“這人啊，沈黎，住楊柳巷最后一家，我跟你說啊，這潑皮無惡不作，平日里狗，這整個城南都被他遍了。”

“潑皮？”

萬大人啞然，此人竟然是潑皮？

“對的吶，此人就是潑皮，你別看他細皮的，那下手可黑著吶，平日游手好閑，完東西就去賭坊，要麼就去喝酒，回家就打老婆孩子，你不知道，他家那小娘子，經常被打的一陣一陣慘，那聲音，我們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大嬸喋喋不休，仿佛打算用言語給沈黎判個死刑:“此人無惡不作，簡直十惡不赦，妥妥的大王八蛋！”

“誒……楊柳巷最后一家是吧。”

萬大人鼻子，不想再同糾纏，帶人轉離去。

“哎，小哥，你還沒聽我說呢，千萬注意錢袋子，那潑皮是東西的一把好手！”

……

“昨日看那年，并不像潑皮。”

萬大人和后青年站在屋頂，從遠觀看沈黎家中的舉。

“據屬下所知，潑皮應該不會修繕房屋吧？”

“嗯，看他兒在家中歡樂模樣，倒不像是家暴妻的男人。”

“莫非傳言有誤？”

“管他有誤無誤，唐大人又不是為了結識他，只是見他一面，寒暄幾句，賞他碎銀幾兩而已。”

萬大人雙手抱在前，聳聳肩道:“百兩銀子，就夠這些升斗小民過活幾十年了。”

“大人所言極是。”

隨后，兩人站在屋頂，同時向后倒栽蔥下去。

若是常人，這幾丈高的房子栽下去，怕是脖子都斷掉了。

兩人整理一下衫，敲響了沈黎家門。

“你們？”

對面二人穿勁裝，雖然沒有遒勁的，但兩人上充滿武人的氣勢。

他下意識覺得，這二人，應該是天元賭坊要賬的。

不過，領頭青年腰帶上那塊青玉佩，玉質清澈，沒有毫雜質，想來不是凡。

天元賭坊的打手，怕是用不起這麼好的玉。

青年萬大人細細打量面前的沈黎，這年紅齒白，皮白皙，或許是昨日洗澡了的緣故，整個人也沒有那怪味，雖然一布麻，但目炯炯有神，似有萬千星辰。

他發現沈黎也在打量自己，似笑非笑道:“怎麼，昨日剛在藥坊見過我，今日就忘了？”

“唔，抱歉。”

沈黎比劃了一下:“昨日黑眼圈沒這麼重。”

“你還記得，你昨日在藥坊，隨口說的藥方嗎？”

萬大人提醒道:“黃花蒿。”

“自然記得，兩位……大人，找我何事？”

“嗯？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家份的？”

“大渝律，凡平民帶利刃上街者，一律五十大板。”

沈黎指著他腰間長刀:“二位若非差，怎敢帶刀上街？”

“聰明。”

青年打了個響指:“我姓萬，你可以我萬大人，昨日你救了我家公子，老爺很是激，想請你去城北竹園小筑當面表達謝意。”

“不好意思，我這里沒時間。”

沈黎聳聳肩，指著院墻上蹲著的泥瓦匠:“我還要修補房子。”

萬大人啞然:“我家老爺說了，為你備了五百兩銀子。”

“我不缺錢，謝謝你家老爺好意了。”

沈黎拱手道，隨即關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