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照蕭雪這麽一說，似乎確實有什麽貓膩。

要知道名額隻有五個，若是真被那兩人定了兩個，也就是說隻剩下三個名額。且不說蕭茵，蕭蓉和蕭倩可沒有自信自己一定能得到一個名額，若是中間出了什麽岔子呢？

“別的不提，是憑樣貌——”蕭雪了自己的小臉，似乎有一分自嘲，“妹妹一向覺得自己長得不差，可是與那兩人相比，卻是自愧不如。”

這話讓三人不憶起那兩人的相貌，想著那兩人明明年紀不大，但已顯絕之姿，不免如臨大敵似的了自己的手。

蕭蓉一臉忿忿不平，想去接話，卻被蕭倩暗中拉了一下。

蕭倩站起，笑著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我便和妹妹先退了。”

對蕭茵和蕭雪兩人頷了頷首，蕭倩便拉著蕭蓉離去了。

見蕭倩兩人離去，蕭茵似笑非笑了蕭雪一眼，便也跟著離開了。

留下蕭雪一人，起先臉還有些白，跟著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即使知曉在挑撥又如何？猜忌的種子一旦被種下，便再也抹除不掉，除非真的是不在乎。

*

一直到無人，蕭蓉才掙開蕭倩拉著的手。

“你作甚拉我走，還這麽匆匆忙忙的！”

蕭倩恨鐵不鋼的看了妹妹一眼，低聲道：“那蕭雪不是個好的，日後咱們與來往。”

“這與來往又有什麽關係？”

蕭倩沒好氣的道：“你沒看出來在挑唆嗎？”

蕭蓉撇了撇，“我自然看出來是在挑唆了，別以為就隻有你聰明。可你也不能否認說得很有道理，那幾個人確實是威脅，尤其是那兩個。”

蕭倩一愣：“可……”

“可什麽可？我可沒忘記咱們來此是幹什麽的，若是能，以後咱們就再也不是地位卑下的婢生了。也能有排行，也能嫁個好人家，也能穿金戴銀出貴圈子。即使阿娘的份不能變，隻要咱倆地位在那裏，馬氏就不敢拿阿娘如何，還有小弟，咱們如今是借了他的勢，若是咱們出息了，以後也能幫到他。”

看來這蕭蓉也不是個簡單的，分析是有條有理，讓人無法辯駁。不過也確實如此，出在這樣的一個家裏，份低賤是傷，想要自己過好，想要自己的親人過好，必然不了謀算。

會謀算的，又有幾個是缺心眼的呢？！

蕭倩一時之間，諾諾無言。

蕭蓉眼波流轉，又道：“那蕭雪想利用我們，誰利用誰還不知道呢，阿姐你且等著。”

語畢，哼笑了兩聲，可以看出定是想出了什麽計策。

*

大囡自然不知曉這暗裏的機鋒，但卻明白在利益的漩渦之，永遠不了紛爭。

這也是為何會很出門的原因，不因為要苦練技藝，還因不想攙和進去。

大囡和小囡之間，依舊是於僵持局麵。

因著兩人是提前幾日住進來，住便被安排了在一起，隻是一牆之隔，所以平日裏小囡那邊的靜，大囡也是清楚的。

前幾日見小囡一直閉門不出，大囡還當是個有主見有算的，誰曾想這兩日不時便有人上門找小囡，見其與人同出同進，似乎活躍了不，大囡生出了一種很微妙的覺來。

隻是姐妹二人如今已經形同陌路，大囡也沒有想去管小囡的心思，自然聽之任之，大囡甚至生出一種看笑話的心態來。

“小娘子，可是要歇息一會兒？”婢蓮枝問道。

蓮枝是服侍大囡的婢，為人寡言語，但對大囡的服侍卻是極為盡心盡力。大囡上輩子邊來來去去也有不婢，所以對被人服侍並不怎麽陌生，也沒有生出什麽不自在的心態來。

於大囡來看，自己的行為很正常，但讓蓮枝來看，卻是驚訝了又驚訝。要知道大囡的出乃至長環境，蓮枝都是知曉的，一般出低微又是一夕之間改變境遇，是人都會生出一些反應，例如得意忘形，例如坐立不安。

可大囡卻是事不驚，不卑不，讓蓮枝將驚訝心底的同時，更是不敢出毫不恭之。

捧高踩低在下人們來看實屬正常，但一般有眼力的下人俱不會如此。能被安排進靜園來侍候的下人，俱都不是簡單的，大多都是世仆之家出。這些個看似是被人服侍，實則日後是什麽樣誰也不知道，若是能一朝飛躍枝頭自是不提，若是不能，實則地位還不如這些個下人。

但讓蓮枝來看，自己服侍這名小娘子很有機會走到最後一步。且不說其相貌，憑這淡定的心態以及如此努力的心，就足以傲視許多人了，這也是如此盡心盡力的最大原因。

其實不像大囡這樣的人想更進一步，對於一些婢們來說也是。

“我練了多久？”大囡停下作，徐徐的出了一口氣，汗水潤了的額發，讓白皙如玉的小臉又增添了一抹紅潤來。

“有一個時辰了。”

蓮枝恭敬的抵上一塊棉帕，大囡拭了拭汗，又將它放回蓮枝的手裏。

大囡點點頭，狀似不在意的問道：“隔壁的人出去後，回來了嗎？”

蓮枝垂下頭，將訝然之於眼底，回道：“還未曾回來。”似乎有些遲疑，頓了頓，又道：“隔壁的小娘子是與四房的雪娘子一同出去的，似乎是去蓉娘子的房裏飲茶。”

小囡去幹什麽，大囡並沒有問，但蓮枝卻多說了這麽一句。且蓮枝一直在大囡邊服侍未離，能知曉如此多的信息，說明蓮枝有自己消息的來源渠道，這一切都被大囡盡收於眼底。

了半垂著臉蛋的蓮枝一眼，勾了勾角，輕輕的應了一聲，代表自己知道了。

停了半響，似無意的低笑了一聲，“自己作死，也怨不得旁人。”

這句話聲音極小，卻是很清晰的鑽蓮枝的耳裏，頓時在心中引起一片波濤洶湧來，良久才轉為平靜。

這一主一仆，皆是半路相，對彼此的心盡皆不清楚，日常裏行為舉止又何嚐不是一種試探。蓮枝試探的是，是否可以依附上去，而大囡試探的卻是，你是否可為我所用。

截止至今，效果不錯，蓮枝也很功的清楚了一些大囡心中所思所想。

就好比那隔壁的小娘子，按理兩人是一母同胞的雙胎姐妹，理應是最親的。可自蓮枝來到大囡的邊，就見兩人形同陌路。自然是非常好奇，一個稱職的婢自然要清楚主人所想，才能做到事事妥帖。

這是大囡第一次在蓮枝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緒，蓮枝也很功的接收到了。

“我要沐浴，你準備一下。”

蓮枝低應了一聲，便躬退下了。

大囡正往後方臥房之而去，蓮枝又匆匆回來了。

剛附在大囡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堂前的紗簾被人掀起，一名走了進來。

這生的憨俏麗，桃心臉上滿是笑意盈盈，一點都不怯生的道：“總是見姐姐不出門，特意來叨擾一二，不會不歡迎吧？”

果然來了？

見了此人，大囡目一閃。裝作蓮枝一眼，蓮枝趕忙低聲介紹道：“這位是五房的玉娘子。”

還有一句蓮枝未說，也是蕭五郎君除了嫡出的蕭六娘以外，僅有的一名的兒。

此全名蕭玉，要比大囡小上半歲，乃是蕭五郎君的一名寵婢所出。雖出與大囡小囡一般無二，但其待遇可就不是大囡兩人可比的了。

蕭杭格憎分明，厭惡朝霞郡主，連其所出的兒蕭六娘也不甚喜。也因此這名寵婢所出的兒極為得他喜，雖份低微，但日常穿用皆是不俗。

兩廂對比，大囡和小囡的境遇就有些悲慘了。

大囡一臉平靜無波，似乎並不對來人份驚訝的模樣，“我素來喜靜，所以甚出門。妹妹前來拜訪，我又怎可能不歡迎。坐，蓮枝上茶。”

這一番做派，惹得蕭玉目中異連連。

對於這個親爹除了嫡出蕭六娘唯三的兒之一，蕭玉早有耳聞，隻是是不屑的。素來得阿爹另眼相看，雖份低微，但自認日後前程一定不差。蕭六娘雖出比高，地位比高，但沒有阿爹的寵。

此番能被記名來到靜園，是蕭玉意料之中的事，可令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在印象中等同不存在的大囡姐妹兩人，也會來到此。

這一切自然在蕭玉心中引起了驚濤駭浪，那個早年被蕭杭納做外室的月姬，蕭玉也曾在其親娘口中聽聞。按其母所言，那月姬甚得郎君寵，隻是礙於善妒的朝霞郡主才會淪落此番境地。

‘寵’對於蕭玉母二人這種依靠寵而生的人，再也沒有人比們更清楚其作用了。所謂屋及烏，所謂移作用，們也懂得其中的厲害。

月姬死了，之後大囡小囡出頭了，為什麽會出頭，人的心總是善於聯想的，也因此蕭玉產生了一種莫大的危機。

這種危機令坐立不安，連著思慮了幾日，蕭玉才穩下心緒想著來試探一二。當然也是一種示威，了解大囡兩姐妹的境遇，生長在伶院那種地方，活得還不如個下人，自然隻有對仰視的份兒。

哪曉得甫一門麵對的就是一個完全不差於人的，不管是其樣貌，還是其做派，完全不像是出那樣一個地方且沒見識的人，這頓時讓蕭玉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