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布置奢華大氣又不失低調的堂舍中，此時是一派溫馨的場麵。

待王對安國公夫人行過禮，便被安國公夫人拉到自己邊坐下，殷殷切切的敘著話。崔氏和鄭氏也圍在一旁，笑意盈盈的三五不時上一句，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主位牙床旁邊，楚王坐在椅上靜靜的聽著眾人說話。看其所位置，似乎頗為讓安國公夫人重視，可若是認真觀察便能發現，從始至終幾人的話題都在王和蕭皇後上，卻是隻字未提同樣為外孫的楚王一個字。

王和楚王同為安國公夫人的外孫，但這其間也是有些不同的。王的生母乃是當今的蕭皇後，蕭皇後是安國公夫人唯一的嫡，所以說安國公夫人是王的嫡親外祖母。同樣也是楚王的外祖母，但兩者之間卻沒有緣關係，隻是名分上的。

楚王的生母蝶妃乃是蕭家外八房之，當年也是通過甄選進房，記名在當時還不是安國公夫人的王氏名下，之後王氏嫡嫁於魏王為側妃，楚王的生母作為媵妾隨同族姐姐一起嫁了過去。

“好了，阿家。您看您一見到王殿下，便將我們這些不討人喜歡的撇到了一邊，那邊七娘幾個還未給王殿下和楚王殿下見禮呢。”鄭氏一臉笑意，似是嗔的言道。

看似提的是七娘幾個，實則是在提醒安國公夫人楚王還坐在一旁。安國公夫人反應過來，笑歎著拍了拍額頭：“看來我這真是年紀大了，竟然忘了這茬。不過也是許久沒見到王和楚王，實在惦記得慌。你們幾個，快過來見見兩位表哥。”

安國公夫人笑著招了招手，一眾小娘子俱都上了前來。

“三娘四娘五娘六娘，王和楚王都見過。這是七娘八娘九娘十娘和十一娘，都是咱們蕭家的兒，因為以前年紀太小，便從不領出來與人見麵，這是第一次。”

幾人一一上前對王和楚王行禮，王笑著頷首還禮，楚王卻是冷著一張臉仿若沒看見。

這是七娘幾人第一次見到王和楚王，心早已是忐忑不已，見王殿下還算平易近人，楚王卻是一張冷臉，讓幾人不心忐忑是不是不招人待見。

“你瞧你，都出了宮，還是一張冷臉，小心嚇到幾位妹妹。”王笑著說了一句楚王，又轉頭對幾位小娘子解釋道：“你們別害怕，他就是這副樣子，習慣了便好，卻是沒有惡意。”

楚王這才移過眼神來，對幾人點了點頭。雖還是沒有說話，但多表現了親近之意。

幾人退到一旁，安國公夫人一臉和藹的看著楚王，問道：“最近子怎麽樣，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阿婆隻要想到你的子，便是夜不能寐。王你也是，明知曉你弟弟子不好，怎地今日還帶他出宮。”

王愣了一瞬，而後淺笑道：“太醫說了，五弟要多出來曬曬太氣，您也知曉他從小的脾氣，呆在宮裏整日裏就是不出門，我便想著帶他出來走走，剛好也想念阿翁和阿婆了，便一同前來。”

安國公夫人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番楚王多注意子，楚王雖還是冷淡麵孔，但到底也是有所回應。

崔氏笑著言：“既然楚王殿下為了子要多曬曬太，今日外麵天氣正好，不冷也不熱，不如讓幾個小的陪著楚王去園子裏散散心，園子裏荷花開得正好，賞個景兒也是好的。”

“這個想法不錯，也免得陪著我這個老婦人悶得慌。三娘，你便帶著幾個妹妹陪著楚王在園子裏逛逛，多帶幾個下人，楚王子不好，別讓他招了風。”

“是，阿婆。”

待一眾小輩兒都離開了，崔氏和鄭氏也借著安排午間飯食退下了，堂中的婢仆婦退了個七七八八，隻留下了兩個心腹之人，安國公夫人才開口說道：“怎麽將他也帶了出來，他的真的不中用了？”

看得出來，剛才所有的說辭俱是為了將楚王支開，給這祖孫二人騰個可以說話的地兒。

王點點頭，“我也不想帶他出來，可最近父皇對他很是上心。自從上次出了那事，父皇看誰都是冷肅的，也就對他還有幾分好，母後便借著由頭讓我帶他出來走走，也好彰顯一番兄弟義。”

安國公夫人皺著眉頭，滿臉的嫌惡，“這個蠢的，養了這麽多年，還沒派上用場，就自己將自己折騰這副樣子，我和你阿娘本是想給你培養個最衷心的幫手，如今看來也不了。”

王的麵極為複雜，“其實這次也多虧了他，事後母後私底下查探，竟然所有苗頭都指著我們，若不是他替太子擋了那一箭，咱們這次黑鍋就背定了。”

安國公夫人麵凝重，也意識到中間的厲害，“那可有查到背後的主使者？陛下那裏可有知曉這其間的事？”

王著臉，搖了搖頭：“左不過就是趙王齊王那幾個，他們如今不得我們和太子鬥起來。若是太子死了，我是最得利的，這是一箭雙雕的毒計，想一招將兩邊人都給害死。”說到最後，王咬牙切齒起來，可見是恨毒了那主使者。

“如今宮裏風聲鶴唳，父皇看誰都不順眼，除了那個病秧子太子，也就是他能得好。本來在宮裏是個沒什麽勢力的，如今倒是個個都結上了，連母後都囑咐我借著他多在父皇跟前討幾分好。”

王的眼中滿是嫉妒之，似乎很難以接高高在上的自己，竟然要去借著一個以往靠著他們母子倆的殘廢，才能在承元帝跟前得幾分眼緣。

承元帝皇子眾多，除過還在繈褓以及牙牙學語的皇子以外，年紀稍微大些的皇子有六人。分別是太子、趙王、王、齊王、楚王與梁王，但要說真正得承元帝寵的皇子，那麽也隻有原魏王妃先皇後所出的中宮太子了。

太子穆元章是個病秧子，這是整個大齊都知曉的事，按理說這樣的是不適宜當一國儲君的，承元帝卻排除眾阻力讓穆元章在太子之位坐了近二十年。

先皇後和承元帝伉儷深，恩非常，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也因此承元帝尤其看重這個由先皇後所出的唯一的嫡子。

太子在其他皇子眼裏，一直就是一個高高在上不可及的存在，從小他們便知曉這個太子兄長與他們是不一樣的。承元帝無時不刻都在給太子營造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不是從吃穿用住儀仗之類等，日常行舉無不出這種意思，下麵所有進貢上來的貢品，先送到的永遠不是承元帝的紫宸殿，而是太子的東宮。

這是一種宣告，也是告知了眾人太子在其心目中的地位，卻控製不了隨著太子越來越羸弱，而下麵的皇子慢慢長大所滋生的野心。

隨著蕭皇後被立為繼後，王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中宮嫡子了，可他這個中宮嫡子與太子那個中宮嫡子，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尤其因為王也是中宮嫡子的份，承元帝總是著他，讓他還不如其他皇子在承元帝跟前得臉。

安國公夫人也是明白這一切的，遂安道：“也算他還有些用，咱們家養了他養了他那下賤的娘，本就是要讓他們對你和你母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既然你阿娘如此說，自是有的酌量，你就聽的。”

王點了點頭。

*

這一番對話，在花園的眾人自是不知曉。

本來是來園子裏散心的，卻因為楚王冷著臉說想獨自呆著，眾人隻好與他分開，聚到了離荷池不遠的一小亭中。

花園裏景是極的，盛夏之季正是草木繁茂之時，隻見佳木蔥鬱，各式奇花異草掩映著幾小小的亭臺，一帶清流，從花木深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匯聚為池，池中荷花朵朵。一陣清風吹來，滿麵撲香，橫生一種生在月臺瑤池之。

“七姐姐，你說長輩們讓我們陪著楚王殿下四逛逛，這般將他一人置於那，會不會有些不好？”

了不遠那涼亭中的影，蕭八娘小聲問道。

七娘蕭茵眼神閃了閃，向了三娘蕭妍。

這眾人中要屬蕭三娘最長，年方十四，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瓜子臉，細長條，一派的溫婉嫻靜，雖後進幾人與並未相過，但一看其麵相就知曉不是那刁鑽之人。

八娘幾人與這幾名嫡出的姐姐並不相，三娘等人以往在們眼裏都是可不可及的，也因此即使如今了姐妹，也不敢妄然開口詢問。幸好八娘蕭蓉知曉蕭七娘與蕭三娘關係不錯，也因此才有這一問。

蕭三娘沉片刻，聲道：“楚王殿下從小便寡言，雖甚來家裏，但幾個姐妹都是知曉他秉的。既然他說想獨，便由著他吧。”

坐在一旁的蕭六娘挑了挑眉頭，譏諷道：“怎麽，想靠過去獻殷勤？那就趕去啊，何必在這裏拐彎抹角的問。”

“六妹妹，你這說話也太直接了。那樣人的心思與咱們可是不一樣的，看不慣就離遠些，何必髒了自己的口舌。”

言的是四娘蕭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