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才到老夫人的榮華院門口，便看到了已經在等著的一等丫環白雪。

“奴婢見過大小姐。”白雪迎了上來笑著福了一禮。

看著笑的真誠的白雪，楚姒語氣和：“白雪姐姐是在等我呢”

白雪愣了一下，笑道：“大小姐真是直心腸，這般明白問出了口，奴婢倒不知怎麼回答了。”

楚姒微微低下頭：“我在廟中，沒人教習規矩，讓姐姐笑話了。”

白雪瞧著單薄的楚姒，也是憐惜，解下自己滾白邊青披風替楚姒蓋上：“這天兒冷的，大小姐莫著涼了。老夫人這會兒還在佛堂呢，您先跟奴婢去花廳喝些熱茶暖暖子吧。”

楚姒心中微暖，微微頷首跟著白雪往前去。

前世要替楚蓁蓁嫁給年過花甲的老皇帝，唯一反對的便是這似乎不問世事的老夫人，只不過那時候府中大權已經落在了秦雪手中，老夫人即便反對也是無用了。

花廳中熏著檀香，白雪讓人端了熱茶上來：“大小姐才回府，應好好歇息才對，這天兒冷，在外頭跑很容易著涼。”白雪似叮囑般，楚姒卻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若是允許，我倒愿做個憊懶的人。”

白雪瞧著淺淡的模樣，微微一怔，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退下了，不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上已是拿著一件大紅繡金邊綴珍珠的披風。

“老夫人說今日子乏，便不來跟大小姐說話了，還說外頭冷，沒了披風可不行，這件披風原是老夫人年輕時穿過幾次的，便給大小姐先寒了。”白雪道。

楚姒輕笑著道了謝，這個祖母縱然不愿意明著出手幫，如今送自己的披風，也算是告訴外面的人，老夫人并不贊同眾人這般對。

楚姒走之前，白雪還拉著說了一番意味不明的話：“老夫人說了，這冬天就該下雪，春天就該下雨，這都是規矩，壞不得的。”

楚姒哪里不知這是老夫人對的敲打，可是若是來守規矩的，便也白活這一世了

從老夫人這兒得了披風的事兒一下子便傳到了秦雪的耳朵里，婉容站在一側低著頭不敢出聲，秦雪則是淡淡的將手邊的茶盞一掃，落在地上啪嗒一聲，嚇得婉容立馬跪了下來：“夫人恕罪。”

“恕罪”秦雪斜斜的倚著榻：“錯的又不是你，只是你手底下不知天高地厚膽敢私設刑罰還敢沖撞大小姐的丫環罷了。”

婉容蒼白的臉恢復了一，微微咬：“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婉容的一口氣還沒順的時候秦雪又道：“你是知家法的，敢欺主，便打五十個板子吧。”

“五十個板子”婉容有些驚愕，莫說五十個板子，就是三十個也足以要了春燕的命了。

“沒聽清楚我的話”秦雪有些不滿，婉容不敢多留，應了是便匆匆出去了。

待走后，一道白的倩影才緩緩從里間走了出來。

“二小姐。”旁人行禮。

楚蓁蓁冷漠的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后才道：“母親，您說祖母這是護著大姐姐”

秦雪輕笑：“那倒不至于，你祖母可是最狡猾的老狐貍，如今這般，只是想借此敲打我罷了。”

楚蓁蓁輕蔑一笑：“真不知總是跟您作對干嘛，這楚家以后不都還是您和大哥的”

秦雪坐起來：“罷了，反正也活不了幾年了，你大哥來信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到時候他也能見見大姐姐了。”楚蓁蓁莞爾，原本清麗如仙的小臉上如今滿是嘲弄：“我可憐的大姐姐，如今知道娘被人剜了眼睛，又遭如此屈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來跟母親您理論。”

秦雪笑出聲來，點了點楚蓁蓁的額頭：“你個鬼機靈的丫頭，這次雖然安排上出了些問題，但好歹讓楚姒那賤骨頭上了勾，最好來找我理論，不然我還不知道找什麼由頭罰呢。”

母兩相視一笑，卻不知如今的楚姒早已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