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冉在滄州阮府停留了不過兩日,便啓程回京了。
沒有人知道葉清冉和老鎮國公在書房說過什麼,就連葉汐和葉靈,也只是知道,葉清冉在離開阮府的時候,拿走了老鎮國公收藏的一件寶貝,說是權當給老夫人的壽禮。
匆匆回到京城,剛一進府,便見到老夫人邊的香玉堵在門口,見葉清冉回來,立即上前道:
“大小姐,老夫人命奴婢守在門口,只等大小姐回來便去壽安堂。”
“祖母這麼急著要見我?可知發生了什麼事?”葉清冉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油然而生,忙問道。
“本來老夫人說是等您到了壽安堂再說的,可奴婢也不好瞞您,是晴雪閣的杜姨娘中毒了,而下毒的,被人指證是蘇嬤嬤。”香玉也不含糊,直接開口就把事說了,“是早上才發生的事,老夫人知道小姐今天回來,而蘇嬤嬤也堅持等小姐回來再說,現在老夫人和各位姨娘都在壽安堂等著,老爺也到了。”
“我知道了,不過香玉,我這次出門是給祖母尋找壽禮的,這壽禮價值連城,必須得我親自看著人送到落居我才放心,你就當我晚回來一會兒,先陪著我去落居送了壽禮再去壽安堂吧。”葉清冉腦海中轉了幾圈,隨即開口。
香玉也是個識趣的,老夫人的壽禮是大事,出不得一點差錯,便點頭同意了。
一行人回到落居,葉清冉藉著放壽禮的機會四瞧了瞧,心中便已瞭然,忙給葉靈使了個眼,葉靈便點點頭,不聲地站在僻靜,等著葉清冉帶著葉汐和香玉離去,這才轉去了碧彩的屋子。
“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香玉一邊通報著,一邊領著葉清冉走進壽安堂。
當葉清冉一進去,便看到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自己的上,甚至連在母親邊侍疾的葉清悠也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葉清冉不由得冷冷一笑,這陣仗夠大的,趙氏也夠高明,趁著自己離京,消息不通才手,今天若是不能及時趕回來,只怕就會任由這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然而見過祖母,見過父親。冉兒剛一回來就被祖母召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葉清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向老夫人。
“哼,什麼事?葉清冉,你瞧瞧你邊的人,下毒都下到你母親的藥裡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爲主子,不好好管教,你也一樣有錯!”葉長風見葉清冉到來,立即沉下臉,怒喝道。
葉長風雖然花了力培養葉清冉,但是葉清冉並不是他唯一的兒,雖然嫡份尊貴,可是也並沒有說只有嫡纔有資格輔佐下一代帝王,所以葉長風在葉清冉犯了錯之後,毫不猶豫地開口訓斥。
“父親,您先不要怒,兒纔剛回來,事還沒有弄清楚,就算您要定兒的罪,也該讓兒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啊。”葉清冉下心中的冷意,平心靜氣地說著。
葉長風看著自己
的長,很奇怪的,方纔心中那一怒氣在看到葉清冉平靜的雙眸時,也忽然平息了下來。
“說的也是,冉兒,你就坐在旁邊,聽聽這些個幺蛾子是怎麼說的。”老夫人眼中也含著怒氣,拍了拍座椅上的扶手,怒瞪著蘇嬤嬤。
“蘇嬤嬤,我回來了,你不必著急,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我們請祖母和父親評理,若是你的錯,我決不饒你,可若是讓我知道有人存心陷害你,我也定然不會放過!”
葉清冉看著蘇嬤嬤,一番話讓蘇嬤嬤原本的張隨即消弭,蘇嬤嬤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慢慢說起事的經過:
“事是這樣的。小姐出門在外,夫人甚是擔心,便經常傳召奴婢去聽風苑說話,問問小姐的事。今兒一早,如往常一樣,聽風苑裡的丫頭安就過來說,夫人召見,奴婢自然就去了,安把奴婢領進院子,就說肚子疼,讓奴婢自己進去,便離開了。奴婢本應直接進去,卻見院子裡的小爐子上熬著藥,卻沒有人看守,夫人的藥是何等重要,怎麼能每個人看著呢?奴婢便想打開那藥罐子看看藥到底熬得如何了,卻在剛剛揭開蓋子的時候,杜姨娘走了進來,說是這藥熬得差不多了,也該給夫人喝下了,還說要親自伺候夫人喝藥……”
葉清冉靜靜地聽著,蘇嬤嬤說的有條不紊,事已經發生這麼久了,蘇嬤嬤一直跪在這裡,想來是將事的前前後後想了個十分徹纔是。
接著,杜姨娘親自端著倒了藥在碗裡,端進去伺候夫人喝藥,卻在試探藥的溫度的時候,輕輕抿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將藥送到夫人裡,卻見杜姨娘忽然噴出一口鮮,手中藥碗打翻在地,昏迷不醒。
從始至終,被人看到揭開藥罐子蓋子的人就是蘇嬤嬤一個,所以理所當然地了被懷疑的對象。如今杜姨娘昏迷不醒,杜姨娘邊的婢巧兒便出來作證,指證蘇嬤嬤。
“但憑杜姨娘中毒,和巧兒的證詞就判定蘇嬤嬤是下毒之人,未免太武斷了吧。”葉清冉瞭解了況,便開口說道。
“大小姐,原本這裡沒有我說話的地方,可我還是不得不說,這蘇嬤嬤是您邊的人,若是心懷鬼胎,您也防不勝防,現在得虧是杜姨娘替夫人擋了一劫,若出事的是夫人……夫人是有誥命在的,若是皇上和鎮國公追究起來……”趙姨娘在這個時候適時開口。
葉清冉聽著趙姨娘的話,冷冷一笑,趙姨娘說的多好聽,本來沒多大個事,非要往孃親上扯,還扯出鎮國公府和皇家,若是被外頭的人知道,定國公府中奴婢毒殺當家主母,這治家不嚴的罪名,第一個就要葉長風來擔著!
“沒錯,此等惡僕,不能姑息!趙姨娘說得對,毒是下在夫人碗裡的,若不是杜姨娘先嚐了一口,現在死的就是夫人!”葉長風聽了趙姨娘的話,冷眼看著蘇嬤嬤,恨不得將千刀萬剮。
葉府最是看中面子和名聲,鎮國公府的封號是歷代鎮國公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打
拼出來的,也不是葉長風能夠惹得起的,若是被外頭人知道了,他這定國公別說培養一個輔佐下代帝王的兒,京中這麼多人,流言蜚語也得把葉長風給淹死。
“父親息怒,俗話說捉賊捉贓、捉拿雙,杜姨娘昏迷不醒,不能問明況,巧兒只說看見蘇嬤嬤揭開了蓋子,也沒說看見蘇嬤嬤下毒。我並非有意偏袒,事關母親的命,畢竟馬虎不得,眼下證據不足,不宜定罪,還是等查清楚再說。”葉清冉起,朝著葉長風行禮,如此說著。
“大小姐說的不錯,證據不足,不宜定罪。若真是蘇嬤嬤下的毒,那麼肯定會留下證據,老爺何不派人搜查蘇嬤嬤的屋子,說不定能發現什麼?”一直沒有開口的王姨娘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葉清冉眉一挑,搜查?看來自己離京的這幾天,府中的確發生了不事,這三個人這麼快就連一線了?角劃過冷笑,隨即起,朗聲道:
“這件事大家既然都想要個結果,那就請祖母下令搜查吧,若是搜到了什麼,蘇嬤嬤任憑祖母置。”
葉清冉幽幽地嘆了口氣,似乎已經放棄了爲蘇嬤嬤辯解,在趙姨娘看來,卻是葉清冉無計可施,不得不退讓了。
“老夫人,這丫頭一直在壽安堂外面鬼鬼祟祟的朝裡面張,奴婢瞧著可疑就給帶進來了。”就在這個時候,胡媽媽從外面進來,手中還推推搡搡的了一個人。
“呀,這不是大姐院子裡的碧彩嗎?”四小姐葉清霖驚訝地看了那丫頭一眼,驚呼。
這個時候,沒有人去追究葉清霖是不是語言不當儀態不端莊,大家都看著被胡媽媽推進來的碧彩,眼中神各異。
“我問你,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幹什麼?”老夫人本就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老人,這下子一怒,讓原本就惶恐不安的碧彩更加害怕,噗通一聲跪下來,瑟瑟發抖。
“不關奴婢的事,都是蘇嬤嬤吩咐的,奴婢也是聽命行事,不關奴婢的事啊——”碧彩彷彿了很大的驚嚇,臉慘白,眼淚盈盈滴,最是一副惹人憐的模樣。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葉長風的耐也被用盡,冷喝道。
“是蘇嬤嬤,蘇嬤嬤說給夫人下毒,將髒水潑到二小姐的上,二小姐一直在聽風苑侍疾的,夫人出了事,二小姐肯定逃不了干係……”碧彩似乎是不堪恐嚇,被葉長風一嚇唬,立即開口,毫不含糊,“蘇嬤嬤還說,夫人是爲了救二小姐而染病的,小姐也替二小姐了一頓鞭子,這口氣非出不可……”
葉清冉這才明白趙姨娘到底想做什麼,碧彩雖然口口聲聲都是“蘇嬤嬤說”,但是蘇嬤嬤畢竟是個奴才,也要聽主子吩咐,如果沒有葉清冉授命,蘇嬤嬤又怎麼敢這麼大膽子,謀害主母,誣陷小姐?
碧彩一句話都不曾提及是葉清冉的意思,可是卻字字句句由蘇嬤嬤指向葉清冉,這一番話下來,屋子裡的衆人看著葉清冉的眼,逐漸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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