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家都知道今晚還有要事要做,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同方山繼續糾結。
不一會兒,大家都按照事先約定好的位置各就各位。
小睡了一下午的沈君兮這會兒正裹了件銀白底翠紋斗篷神抖擻地站在城頭上。
看著那些之前藏在樹林中的山賊越聚越多,也知道今晚會有一場惡戰。
“酒和油都準備好了嗎?”看著城墻下三五群聚在一起的山賊,沈君兮也就吩咐著邊的人道,“為防他們強行爬墻攻城,我們可以用火防,但城門上的那幾口大缸里的水要挑滿,城墻下也要備足水和砂石,以防他們用火攻占城門!”
“這些事邵管事都安排下去了!”邵青派到沈君兮邊來當差的這個小廝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可是為人卻很機靈,一雙眼睛骨碌骨碌的,不管讓他干什麼,他都能很快地把事干好,然后回來復命。
沈君兮很喜歡他。
見著城墻外那些攢的人頭,沈君兮的心里也很沒底,也不知道究竟哪一邊更得幸運神的青睞。
一聲號角聲響,就聽得城外的山賊們就好似突然被打了似地揮舞著大刀沖了過來。
他們架著攻城梯,揮舞著爬墻索,一路氣勢洶洶而來。
“各自守好各自的位置!”沈君兮在城頭上大喊道。
“看見爬墻索?”
“一律砍斷!”
“遇見攻城梯?”
“倒油點火!”
一臉決然的邵青舉著火把,從城墻上一路巡視而來,瞧著他那一青衫長褂,倒人生出些慨。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一支火箭自城墻下飛了上來,就點燃了備在城墻上的一桶菜油。
那熊熊的火勢,一時就人有些慌了神。
“慌什麼?”城頭上的沈君兮見著了,就扯著嗓子大道,“給他們扔下去!往人多的地方扔下去!”
之前慌一團的那些人這才好似恍然大悟,他們連忙提著那著了火的壇子,往城墻下丟去。
隨著“哐當”一聲,油星四濺,那火焰也隨著飛舞了過去,引燃了那些濺到油星的裳。
城墻上的人一見這招好用,也就紛紛點燃了油壇往城墻下砸去,不一會的功夫,城墻外就燃起了一道熊熊燃燒的“壕”。
城墻下的邢老二就有些氣急敗壞。
他們這邊還沒怎麼樣呢,城里的人就開始下狠招了,這分明就是不給他這個山賊面子呀!
“他們燒我們,我們也燒他們!”他在城下指揮道,“將箭支都給我點燃,往城墻上,我就不信燒不死他們!”
一時間,百上千的火箭就往城墻上飛了上來。
好在這黑山鎮是以石頭砌的城,點著了的火箭飛進來后,因為遇不到可燃之,倒也沒鬧出什麼大靜,偶有點燃一兩地方,就由守在院子里的人用水或用砂石撲滅了。
沒有見到自己想象中的火沖天,邢老二就很是氣急敗壞。
就在這時,邢老二邊的一個跟班瞧見了站在城頭上指揮的沈君兮,也就向邢老二使了個眼。
那邢老二二話不說,就搭起了弓箭,向沈君兮放了一支暗箭。
站在城墻上的沈君兮一個不提防,口就被那支箭中,往后重重地倒去。
“老大果然好箭法!”城墻下的那群山賊見了,就吹噓起邢老二的箭法來。
而城墻上,眾人見著沈大善人中箭倒下后,也就都慌了神。
倒在地上的沈君兮也只覺得痛。
痛!
真是太痛了!
沈君兮甩著剛才倒地時磕在地磚上的手肘,不用看,肯定是青紫了一大塊!
半撐著子坐了起來,看了眼自己的口,慶幸自己穿了趙卓之前給的一件鎖子甲,那支箭才沒能穿的膛。
看著掉落在旁的那支鑄三角的箭頭,沈君兮就氣不打一來。
這種箭頭見過,若是進里,必須切破皮才能取出來,如果強行拔出的話,箭頭上倒刺必會撕扯出新的傷口并且放,極難救治!
抓起地上那支箭,然后同邊的弓箭手道:“將你的弓借我一用!”
那人不敢怠慢,趕將手里的弓遞給了沈君兮。
那弓有些沉,但沈君兮還是很順利地將那弓拉了起來,然后瞄準了城墻下那群正在沾沾自喜的人。
“就是最中間的那個人的!”沈君兮邊跟著的那個小廝也就大聲道,“我剛親眼瞧見他朝您了一箭。”
沈君兮一聽,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閉了眼,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趙卓當年教過的箭技巧,隨后拉滿弓瞄中了邢老二,再“噌”的一聲,放了手中的弦。
那支箭羽便“倏”地飛了出去,從邢老二的后肩橫了下去,讓剛還在手舞足蹈的邢老二一下子便不能彈。
歡呼聲再起,只不過這次到的卻是城墻上的人。
他們沒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沈大善人竟然也是一位神手。
被中了的邢老二怎麼也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去,他剛才明明見到城墻上那人中了自己的箭倒下了,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卻爬了起來,還了自己一箭?
就在城上城下僵持不下的時候,城外的小樹林里卻突然一陣火沖天。
城墻上的人也就大不妙。
“邵管事,是不是山賊的援兵來了?這城我們怕是守不住了!”就有人怯生生地道。
“不,不是!”沈君兮手持弓箭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頭上向遠眺,當一面火紅的旗幟映的眼簾時,就很是興地喊道,“那是我們的人!”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穿著一紅戰袍銀盔甲的趙卓。
在接到沈君兮托人給他送去的木簪后,他親點了壽王府五百府兵,又同惠王趙瑞借了五百府兵,然后帶著這一千人往黑山鎮趕。
他一路急行軍,中途不敢有半分的耽擱,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趕完了平日里需要一天半的路程。
可即便如此,當趙卓遠遠地瞧見已燒一片的黑山鎮時,他的心都揪了起來,并且不斷地在心中乞求滿天的神佛保佑他的沈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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