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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戚潯又是頭一個到書院,拿出前日李廉給的文稿,仔仔細細的翻閱起來,周蔚來時,便見在琢磨那幾篇晦文章。
“看這些做什麼?不是要看戲文嗎?”
戚潯搖頭,仍在往下看,昨日每一張都是一目十行一掃而過,并未看的如何細致,可今日卻不同,要尋兩句詩。
連著細讀了五篇,總算找到了那句詩,這是一篇駢賦,全文不過幾百字,文辭華,駢儷頓挫,音韻工整,令人讀之賞心悅目,而這其中兩聯,卻出現在昨夜看過的戲文之中。
將文稿放好,又去找帶回來的戲文,待翻到那一頁看,兩聯十四字,果然一模一樣,去看考試文稿的落款,而后眉頭地擰了起來。
這是曾文和的文稿,而那篇戲文,則是昨日看過的《雨霖鈴》。
林巍說過,《雨霖鈴》是一出老戲,而這篇駢文,卻是去歲臘月考試之作,曾文和晚了數年將同一句詩寫在了考試駢文之中,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周蔚見沉著臉眼瞳明簇閃,便知在想案子,等了許久不見說話,忍不住的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不?”
戚潯呼出口氣,“走,我們去找簡鴻。”
昨日何有為幾個說曾文和家境貧寒,不會去聽戲,可這書院里除了他們,簡鴻也和曾文和好,戚潯將文稿和戲文都拿上,出門往北面寢舍去。
周蔚跟在后面,“為何要去找簡鴻?”
戚潯邊走邊道:“曾文和考試所做駢文里面有一句詩出自《雨霖鈴》,他必定是去看過《雨霖鈴》這出戲的,可昨日何有為他們說他沒去看過戲,要弄清楚這一點,便要去問簡鴻。”
周蔚大驚,“卿大人今日正要去查問此事,難道曾文和當真也去聽過戲?”
戚潯腳步更快,待到了簡鴻所住廂房之前,正遇到簡鴻在洗筆,他前盆里一大盆墨水,兩支尖糙的毫筆正被他小心翼翼的清洗干凈。
看到戚潯來,他面微,“你們怎麼來了?”
戚潯看他手中活兒未完,也未立刻開口,“你先洗。”
簡鴻抿,手上想快些,又怕傷筆,只好解釋道:“我用的墨差,干的快,稍稍打理不及便容易結塊,還十分難清洗,請你們稍等片刻。”
戚潯點頭應下,待他洗完了,才隨他一道進屋,給他看曾文和考試的文稿,簡鴻一看便道:“這是去歲年末的考試,這……這是曾大哥所作。”
戚潯點頭,又問他:“你知道曾文和喜歡看戲嗎?”
簡鴻有些意外,“這不可能的,曾大哥家境與我相差無幾,是不可能將銀錢花在這些地方的,他平日里十分簡樸刻苦,也不興這些消遣,且曾大哥去歲并未考中進士,他也十分苦悶,便更無閑暇心思去看戲聽曲。”
簡鴻語氣十分肯定,戚潯看了一眼文稿,卻覺得有些說不通,曾文和若從未看過戲曲,又如何能寫出一模一樣的兩句詩,就算比興手法相似,抒懷詠也一樣,可人與人之間的字詞習慣各異,很難出現一字不差的境況。
只有曾文和去看過戲,并且對其中詩詞印象深刻,而后在作駢文之時下意識寫了出來這一種解釋!
更何況那般巧合,劉希也看過《雨霖鈴》。
想到劉希還看過常清寫的《金枝記》,戚潯又問:“那你知道常清寫過的《金枝記》戲本嗎?”
簡鴻便道:“那我知道,這本是《金鎖記》之后寫的,常大哥寫的《金鎖記》演出來后廣好評,于是他接著寫了《金枝記》,只是寫這本之時,書院里有許多人對他冷嘲熱諷,他每每寫的時候,都會躲著大家,我并不知是什麼故事。”
戚潯明白簡鴻知道的并不多,一時有些失,這時,簡鴻看著曾文和的文稿傷懷道:“這篇駢文曾大哥寫好后還給我們看過,當時齊山長也看了,還對他大加贊賞,直道若是他四年前參加科考,必定能高中,可沒想到,這竟是他最后一篇駢賦了。”
戚潯微訝,“這話怎麼說?”
簡鴻道:“因這駢文的題目,乃是四年前,也就是建章元年的進士科題目,雖然我們都寫過多回,可此番齊山長又在原來的題目上加了副題目,便更難寫了。”
戚潯一驚,這些文稿只有駢文,并未寫考題,沒想到竟然寫的是四年前的進士科科考之題,當下想到昨夜看《雨霖鈴》之,故事曲折不必說,通篇文辭華,一看便是飽讀詩書之人所作,不由得又去看曾文和的文稿,會這樣巧合嗎?
見戚潯面沉思,簡鴻還當不懂科考,便道:“我們科考要考許多的,明經與進士兩科最為重要,明經乃是考經,用經史子集上的圣賢之言為題,我們來闡釋其理,而進士科,則是比詩賦駢儷,曾大哥進士科要遠勝明經科,去歲科考,他本覺自己極有希的,可沒想到最終三甲也未進,為此,他去歲一整年都十分消沉。”
戚潯的確不懂這般細致,待他說完,戚潯想到劉希也未高中,便道:“那平日里他和劉希相比,誰的學問更好?劉希也未考中。”
簡鴻即便不愿,卻也還是道:“若非要比,那還是劉希學問更好些,他家境極好,起點便與我們不同,自然學的更快些,不過去歲曾大哥真的極有希的,他那般謙遜之人,考前也說自己此番多半能高中,當時我以為他往后要平步青云了。”
戚潯覺得有些古怪,“每年的試題都有變化,他如何能知道自己必定高中?”
簡鴻撇道:“考前當然要抱有希啊,曾大哥也只是與我說說罷了,去歲科考的其他人,也都覺得自己很有希呀,尤其劉希,他甚至連高中之后要去翰林院為都想到了。”
戚潯沉默下來,劉希和曾文和皆是苦學之人,在同齡人中亦十分優秀,若當真高中,也不算意外,可偏偏二人皆是落榜,足見科考之難。
戚潯看看戲文,再看看曾文和的文稿,忽而好奇道:“四年前的進士科試題是什麼?”
簡鴻道:“詩題是《青云干呂》,賦文之題,乃是《珠還合浦》2,我們當日年末考試,考得便是賦文,后來齊山長又在其后加了副題《千金還復來》,便更難寫,珠還合浦變了千金還合浦,我們皆往錢財利祿上寫了。”
簡鴻嘆了口氣,一臉愁苦之,“去歲劉希和曾大哥未曾高中,另外幾人也去考了,也落第了,其他人則是考都不敢考,真不知何時是個頭。”
戚潯想到了《雨霖鈴》講的故事,戲文中一對癡男怨因故分開,而后又破鏡重圓,對這對男而言,也正應了《珠還合浦》之意,幸而這《雨霖鈴》比那年春闈要早許多,又只是一出市井戲曲,講的也是常見的風月故事,否則,戚潯甚至想到了科場舞弊上去。
劉希去聽戲,是否也是發現雨霖鈴的故事合了此前考題?想去找些悟?
戚潯好奇心起,“進士科的考題每年都不同,去歲是什麼呢?竟難倒了這樣多人。”
簡鴻不知想到什麼,轉從自己的書冊堆里尋出一沓文稿來,“去歲的,四年前,還有此前幾次的試題和文稿都在此,這些都是我們要日日研讀的。”
戚潯拿在手上看,只看見去歲的詩題乃是《新柳》3,賦題乃是《明水》4,再往前翻,又看到《小苑春宮池柳》5等題目,這些試題皆是練,考生們要解出題乾坤,再做詩賦文章,還要從萬人中穎而出,的確猶如魚躍龍門一般。
戚潯還給簡鴻,安道:“要得功名,要朝中棟梁,自然要付出努力,你年歲還小,還有的是時間進學。”
簡鴻又沉沉嘆了一聲,小小年紀便頗有老沉之,他又問:“何時才能找到謀害常大哥的兇手呢?”
戚潯看著手中戲文,“刑部和大理寺都很努力,會很快的。”
話音剛落,外頭走來一個差吏,在門口看到戚潯在,忙道:“戚仵作,世子和宋卿來了,傳你們去明禮堂說話。”
一聽此話,戚潯便與簡鴻道別,臨走又道:“若是想到什麼和常清有關的,便來告訴我們。”
簡鴻應是,目送他們離開。
戚潯和周蔚到明禮堂之時,傅玦和宋懷瑾正在說話,見他們來了,宋懷瑾道:“你們跑去何了?”
戚潯行了禮,便將曾文和的文稿里有《雨霖鈴》中詩文之事道來,宋懷瑾一聽,神微振,“如此,倒是與我們的查問合上了,我們還是去了那幾家戲樓,問了曾文和,他們都不記得有此客人,可當我們將畫像拿出,有個小廝卻覺得曾文和面善,可什麼時候去的,他也記不清了,那家正是妙音樓,他們戲樓的《雨霖鈴》演的極好。”
傅玦亦道:“這便是說,前面死的三人,都和戲文有關,劉希和曾文和都去聽過《雨霖鈴》,或許還聽過其他的戲文,不過,這《雨霖鈴》并非常清所作。”
林巍在旁道:“昨天問過,《雨霖鈴》乃是一位州的戲文老先生在五年前所作,州本就距離京城近,很快便傳了京城之中。”
戚潯便是州來的,自然知道州的風傳京城并不難,猶豫片刻,還是將《珠還合浦》之典故道來,而后道:“應當只是巧合,畢竟諸如此類的戲文話本也十分常見,且這戲文是在科舉前寫的,卑職并無懷疑試題泄之意,卑職只是在想,劉希和曾文和去聽戲,會否是想尋些寫詩文的思路,只是卑職想不通如何招來殺之禍。”
提到了科場舞弊,這讓傅玦和宋懷瑾立刻警惕起來,然而一想,戲文是先寫出來的,又在市井之中廣泛傳揚,的確難和貪墨聯系起來。
宋懷瑾看了一眼傅玦,斥道:“這話可不能說,你曉得其中利害。”
戚潯當然曉得,蘄州戚氏便是折在科場舞弊之上,而大周立國以來幾次科場大案,無一不是讓整個朝堂為之,因此絕不敢有人輕易提出此疑問。
戚潯忙垂眸,“是卑職失言了。”
傅玦開口道:“無妨,本就意象相似,剛好曾文和又寫到了其中詩詞,的確巧合,戚仵作思辨敏捷是好事,想到常人難想之,或許便是案子關鍵。”
宋懷瑾見傅玦不予深究,不由松了口氣,這時傅玦道:“既然都與聽戲有關,那咱們便也去聽聽,今夜宋卿去妙音樓聽那《雨霖鈴》,我去慶春樓看看《南燕歸》有何玄機。”
戚潯心底微,前夜在慶春樓,傅玦的確說過今夜要去聽戲,這時,傅玦忽而看向,“戚仵作前夜已與我去過慶春樓,今夜便還是隨我同去。”
傅玦話音一落,包括宋懷瑾在的大理寺眾人齊刷刷看向戚潯,似乎都在詫異戚潯何時與傅玦私下去戲樓了。
戚潯輕嘶了一聲,只道傅玦說話不夠嚴謹,鎮定自若的與宋懷瑾解釋,“前夜卑職想去慶春樓看看可能查到什麼,卻不想正好遇上了世子也去問案。”
宋懷瑾了然,其他人的目也平靜了些,宋懷瑾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與世子同去也好。”
眼下時辰尚早,宋懷瑾面上雖不多言,可沒一會兒出了明禮堂,便將戚潯拉到一旁道:“前夜的事你怎不說?可曾在世子面前說錯過話?”
戚潯想來想去,沒覺得自己說錯過什麼,便搖頭,又道:“因是偶遇,便未告訴大人。”
宋懷瑾便繼續道:“那你今日機靈些,別想什麼說什麼,萬一說錯了話,可有你的。”
戚潯心知宋懷瑾是好意,自乖乖應下,“您放心,卑職明白。”
周蔚和謝南柯也站在不遠,謝南柯手中還拿著曾文和的畫像,戚潯見狀有些好奇的走過去,舉起畫像一看,果真畫的栩栩如生,是驗過曾文和的,自然最知道曾文和模樣。
“畫的真好,尤其這眉眼骨相。”
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畫像上的濃眉,指尖輕的剎那,有些凹凸糙之,這時謝南柯看了一眼正堂方向,低聲道:“今夜與世子同去辦案,可害怕?”
周蔚也在旁幸災樂禍的著,戚潯哭笑不得,“世子又非洪水猛,我怎就怕了?”說著看向周蔚,“世子只罰不正經辦差之人。”
周蔚自不服,“我何時不正經辦差了……”
謝南柯看二人斗但笑不語,戚潯想到未看完的戲文不由道:“時辰還早,我要將《金鎖記》和《南燕歸》的戲本子帶上,你們最好也帶著《雨霖鈴》的。”
要往停尸堂去,走出幾步,不自覺的撣了撣指尖,周蔚和謝南柯跟上來,直嘆為大理寺第一辦差楷模。
他們三人說鬧著走遠,林巍緩緩推著傅玦出了明禮堂,他往戚潯離開的方向看了片刻,再想到適才戚潯形同解釋一般的話,只覺自己擔心是多余,是極有分寸的。
至黃昏時分,所有人都在書院側門匯合,宋懷瑾催馬在傅玦的馬車旁,道:“今日已經有學子想回書院,被底下人攔下了,咱們若不抓些,上面底下都不好代,坊間也傳開了。”
白鹿書院到底是天下第一學府,如此惡殺人案的確影響名聲,傅玦道:“坊間如何議論先不管,書院仍戒嚴便是,如今這案子堵在戲文上,若能想通此,距離破案便也指日可待了。”
宋懷瑾道,“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線索,這些咬文嚼字的活兒,下實在做不好。”
傅玦彎安,“盡力而為便是。”
慶春樓和妙音樓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眾人在岔道口分開,戚潯離大理寺的隊伍,跟在了傅玦馬車旁。
這一路上傅玦并無多余言語,如此戚潯反倒自在,倒是林巍,似有些閑不住,問戚潯道:“戚仵作馬不錯,在何學的?”
戚潯應道:“也是跟著師父學的,以前要去遠村鎮辦差,又無馬車相送,只好學了騎,來往便捷許多。”
林巍在芙蓉驛時還有些不喜戚潯,如今幾日相下來,倒覺戚潯很是難得,小小年紀歷經艱苦,不僅不怨天尤人,還養的一副坦通達心,這些時磨難,由口中道出亦如說吃飯喝水般尋常。
林巍又問起如何學藝,戚潯亦不如何掩飾,這般說了一路,林巍越發欣賞這個小姑娘,待馬車到了慶春樓前,低聲對楚騫道:“聽到沒,十歲的孩子便敢跟師父朝死尸上下刀子,真是比咱們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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