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虞山長長的嘆氣,“是氣病,沒熬過這個冬天。”
傅玦看著他,“那這便是村子里大半年死的第七個姑娘了。”
厲虞山苦嘆道:“我們村子里兒家不好養活,也不知是為什麼,我們也十分心痛。”
“你們村子里大半年便要死七個姑娘,那往年是不是一年便要死十個?”
厲虞山自然搖頭,傅玦道:“既然今年這般古怪,那我們便替你們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古怪的病害死這些孩子。”他看向喜轎道:“把姑娘的帶走,讓仵作查驗查驗。”
厲虞山表變了,后面的厲七也趕忙上前來,“大人,草民是念兒的父親,念兒當真是病死的,這習俗在我們村子里已經快百年了,我們做父母的都不覺得有古怪,且念兒當真是病死的,我們家里還有念兒剩下的藥。”
他面悲戚,“念兒已經死了,就不要讓再折磨了,何況草民聽說仵作驗尸要看子的,我們念兒都已經病故了,難道還要這般侮辱?”
傅玦道:“我們的仵作是子。”
厲七一愣,視線在馬車周圍的差吏上掃了一圈,確定再無第二個子之后,轉眸看向了戚潯,這時村民們方才明白,為何適才未問話未掀蓋頭便知道厲念兒死了。
厲七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是子……是子也……”
這時厲虞山忽然開了口,“既然府要查,便讓他們查吧,只要念兒不是被人害死的他們也不會冤枉了我們。”
言畢,他恭敬道:“大人帶來的人多,村里也無客棧,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住我們的祠堂?”
傅玦道:“自然聽老人家安排。”
他這時又變得極好說話,厲虞山轉時眼底卻閃過一霾,他吩咐道:“白家的繼續出殯,厲家的將人送去祠堂。”
白霄愣了愣,反應過來,立刻讓奏喪樂,只聽一聲凄厲的嗩吶驟然響起,好似一把鈍刀子在眾人心尖上刮了一刀,駭的大家一個激靈。
送葬的隊伍重新出發,正是往東邊去,待他們走出一段,厲虞山便請他們去往祠堂,簇擁厲虞山來的人都跟著,送嫁的紅人們也抬著子綴在車馬之后,戚潯重新上馬馳出,回頭看時,想到厲念兒已死,更覺著這幅場景駭人。
祠堂在整個常水村北面,他們去的路上,幾乎橫穿整個村子,這村子里家家戶戶門前都有茂林木,好似每家人都想用樹木做屏障,不外人窺探。
若苗文所言,村中人不算多,村戶的房子也大都簡樸,而他們每走過一房舍,都有人從房走出,就那般站在路邊,神漠然的盯視打量他們,繞是誰都能看出這些村民對他們毫無善意。
就在快要到祠堂之時,一出土墻灰瓦的農舍里走出一對夫妻,這對夫妻邊還跟著個孩兒,那孩兒生的一雙大大的眼睛,被母親牽著手,目始終跟隨著戚潯,戚潯有應一般的看過去,只覺這孩兒眼底似有淚,還要再看,孩兒卻被母親拉著進了屋子,蹙眉,只道是否自己眼花了。
等到了祠堂,夜已深,看守祠堂的是個中年婦人,厲虞山趕過來對道:“收拾幾間屋子出來,這是京城來的大,這兩日來查案子的,你幫忙伺候做飯食。”
這中年婦人點頭應好,厲虞山只命厲七將喜轎留下,而后便令大家都回去,走之前厲虞山道:“我們村子里會宵,因為后半夜山上有狼。”說著又告誡道:“諸位都是貴人,后半夜可千萬莫要出門,免得被狼傷了。”
厲七走的時候很是不放心厲念兒的,一步三回頭的看時,正看到傅玦坐著椅下了馬車,他忙一把拉住厲虞山示意他看,厲虞山也沒想到傅玦是個落殘之人,些微詫異之后,忙拉著厲七快步回家中去。
戚潯系好馬兒,第一個走到了喜轎外去,掀開簾絡,蓋頭都不掀便仔細的看死者的姿態,片刻后緩聲道:“利用尸僵讓死者新娘坐轎模樣,鬼才信會有這樣的習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