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梧桐花開得可真好。”華好微微抬頭瞇眼道。

“我們院里的梧桐花哪年開得不好了？”碧笑著接口。

說得也不錯，這兩株梧桐都是百年古樹，如今還是蔥蔥郁郁，沒有丁點兒老態之勢，這樹呀，就不像人，是越老越蒼勁。

“是呀，我們姑娘喜梧桐花，夫人就撥了懂行的婆子專門伺候，這兩棵梧桐樹聽說已經上百年了，你看是不是被伺候得很好，蟲都很長。”

“我們姑娘在府里姑娘當中最是得寵了，不世子和夫人，大爺大姑娘，就是老夫人老伯爺都是最喜歡我們姑娘的。”

“你也不看看我們姑娘多招人，子好，姑娘那長相，不說府里，就是整個京城，哪家貴有我們姑娘長得漂亮？”

“就是就是，我們姑娘長得這麼漂亮，以后還不知便宜哪家去。”

“那些世家公子算什麼，我們姑娘配皇孫王爺都是配得的。”

華好開始還有閑逸致的聽著小丫頭們說，卻不想越聽越不像，臉也漸漸黑了下來。

“你們這些小蹄子在嚼什麼舌，主子也是你們能說的？小心賞你們一頓板子吃。”一道聲音怒斥，嚇得興高采烈嚼舌的小丫頭們做鳥散，片刻跑了過干凈。

一穿暗灰，頭發被梳得一不茍的婦人從影壁那邊走了過來，看到廡廊下的華好忙迎上來行禮。

“姑娘！”

“林嬤嬤回來了！”華好彎眸笑。大風小說

蘇嬤嬤林氏的嬤嬤，后來華好長到七八歲就擔任起教養嬤嬤之責，不過梧桐苑里事務輕省，碧碧瑤兩個大丫鬟也是特意調教出來的，管理梧桐苑是綽綽有余，林嬤嬤就回到林氏那里幫襯去了。

“嬤嬤的侄兒媳婦生了嗎？是男孩還是孩？”華好笑問。

兩個多月前，林嬤嬤在老家的侄兒媳婦托信來，說是要生了，但胎像不好，想請林嬤嬤會去照顧一二。林嬤嬤牽掛家人，林氏準了兩個月的假期，連華婉的喜宴都沒來得及參加。

“生了個小子，還要多謝姑娘賞賜的那參，不然我那侄媳還不知要多大的苦楚。姑娘的恩德，老奴銘記在心！”林嬤嬤說著深深一禮。

林嬤嬤走的時候憂心忡忡的，華好剛好看到便問了原由，雖然華好還是個姑娘，但也聽說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門關過來的，便把老夫人賞給補子的一只五十年份的老山參賞了林嬤嬤帶回去備用，不想卻真的派上了用場。

華好雙手托起彎下的腰，笑道：“嬤嬤不必多禮，你是母親邊得用的人，又是母親的嬤嬤，還是我的教養嬤嬤，這幾重的份也得起那點子東西。只要能幫到你們，我自然要手幫扶一把，我們主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

林嬤嬤心里激，但常年形的嚴肅面孔讓人看不出的緒。

“姑娘！”碧碧瑤用過早膳過來了，看到林嬤嬤也是心中一喜，忙開口喚道：“嬤嬤回來了！”

林嬤嬤點點頭，華好松開扶著林嬤嬤的手，笑道：“今天梧桐花初開，上幾個小丫頭采摘一些串花串，每個房送一些過去。”

碧碧瑤翠聲應好，片刻，小小梧桐苑里歡聲笑語一片。一串串白紫如鈴鐺的花兒，被串一串串長長的花環。華好又吩咐碧瑤從小庫房里搬來幾個薄胎白瓷花瓶，從盛放的樹枝上摘下幾枝含苞待放的梧桐花人其中，甁花艷，賞心悅目！

“碧瑤碧，妙云香巧，你們把這些花給各房各院送去。”華好吩咐下面的丫鬟們。接到差事的又是一陣歡呼，這樣能撈外水的差事哪個丫鬟都。

“老夫人那里我親自去送。”華好理了理，后跟著兩個二等丫頭夢玉曼，一個抱著白瓷瓶，一個端著榆木描金托盤，上面都放在還滴著珠的梧桐花。

今天不逢十不逢五，可是華已經靠在老夫人懷里撒，華好無聲的挑挑眉，向前行禮。

“祖母安！”又跟華見禮：“七妹妹早！”

“五姐姐早！”華起回禮，蹦跳著跑過來抱著華好的手臂翠聲問道：“五姐姐送什麼好東西來給祖母？好香！”滴溜溜的眼珠瞟著華好后的兩個丫頭。

“不是什麼好東西。”華好抿笑，對后的兩丫頭招招手。

“祖母，我院里的梧桐樹昨晚開花了，孫看那花兒還勉強一看，給祖母送幾枝來凈凈空氣。”說著把那個著花枝的白瓷瘦頸花瓶放在花梨木長高幾上。又把托盤里的花串遞給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頭喜兒。

老夫人看到那一串串鮮活如銀鈴兒似的花兒，心里高興，一疊聲吩咐喜兒把五姑娘帶來的花串掛在床前的架子上，給室香氣。

“是不是五姐姐院里的那兩棵大梧桐樹？我記得小時候在梧州待過兩年，那里的梧桐漫山遍野都是，一到五六月份時走到那里空氣中都有淡淡的梧桐花香，真正是花海之鄉，不勝收。”華拈起一朵還沾著水的花兒，懷念的說道。

“是嗎？這樣沒的地方七妹妹也去過？聽妹妹一言，真讓人神往。”華好羨慕的說道。

“是呀，我們跟著父親去過不的地方，那里都沒有京城繁華，也沒有京城規矩大。不過我確實喜歡那些地方的。”

姐妹倆一個比手畫腳的說，一個滿眼羨慕的聽，說了好一會兒。

“五丫頭院里的那兩棵樹花開的時候確實好看，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你二叔一家剛回來，兄弟姐妹間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聚聚，就趁著梧桐花開，以你的名義開一個花會，你們姐妹聚聚可好？”等兩人說了一會，老夫人才笑著提議道。

“好啊好啊，我還想找個時間開個聚會呢，不想五姐姐那里有這樣的契機，只是要麻煩五姐姐了。”華拍手笑道。自來是個玩鬧的子，京城規矩大，回來這麼久都沒出過門，都快把悶壞了。

“不會，我也正有此意，等下回去就給姐妹們下帖子。”華好微笑。

姐妹又就著將要開的宴會商量起來，老夫人半倚在炕上，笑瞇瞇的著談論得興致的姐妹倆，不知不覺發出綿長的呼吸。

姐妹倆對視一眼，起輕手輕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