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哦」了一聲，平靜得就像在說吃飯喝水。

卿嫣此時懷疑，他是上輩子那隻被圍觀宰殺過程的那隻，再被喝了他骨頭熬出的湯，所以這輩子來報復！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一個多月才能回來，好好獃著，不要跑，我會讓他們給你準備好新鮮豹，每天早晚洗洗眼睛。」他放下小瓶子，挨著躺下。

又是月起時。

他在梳洗更，兩個年輕俊俏的丫頭正在服侍他穿上長袍，有侍衛捧了面過來。

他扭頭往榻上看了一眼，帳幔把卿嫣的影遮得嚴實。一不地躺著，呼吸很輕，人又瘦小，隔著帳幔，本看不出那裏還藏了個小子。

「阿九。」他喚了一聲。

卿嫣沖雕花的床柱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他從昨晚起，就一直和呆在這裏，除了吃喝拉撒，就在榻上賴著。哦，還有，中途趁夜深人靜，把拖到那湖裏洗了一回，順便在那裏再佔了回便宜。

卿嫣想把他家祖宗統統挖出來罵一頓，真的快被他折騰散架了。算是想明白了，他要出城辦事，所以快刀斬麻，把變他的人，讓死了逃走的心。

「城主，準備好了。」侍衛在門外喚他。

他戴上面，轉過頭看，一直背對他躺著。

「等我回來。」他低聲說。

卿嫣又翻了個白眼。那豹有些作用，的眼睛已不似前日那般乾疼痛了。

他緩步過來，子鑽進帳幔中，手掌落在的眼睛上，緩聲說：「記得要洗眼睛，我會儘快回來。」

卿嫣打開他的手，把臉埋進了鬆的鵝羽枕頭裏。他這兩天就這樣，那種事還能讓臉平靜，若不是麵皮脹紅，還以為他只是在做俯臥撐。

得多強大的心理，才讓他在那種時刻也能鎮定那般模樣？

「犟。」他又是那一字，轉走開。

卿嫣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雙臂地抱住自己的肩，勸自己不要怕，不要慌。不就這麼回事嗎？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沒事，都能過去……」吃力地爬起來，過去拉開柜子，裏面全是給的裳，清清淺淺的綠，生機。

挑了輕便的，沒有繁蕪的紋飾，再拿了雙方便奔跑的繡鞋穿好。

侍衛們見出去，並未阻攔，只在後不遠不近地跟著。先去找佳煙，要走，得帶著佳煙一起。

佳煙正在收晾繩上的裳，見過來了，臉一紅，別開了小腦袋。

看來知道了！卿嫣的臉也一紅，走近去，輕聲說：「佳煙，你陪我走走。」

「我還沒幹完活呢，而且你現在是城主的人，我是僕人。」佳煙聲如蚊蠅。

「胡說什麼呢，走了。」卿嫣不由分說地拉住的手，拽著往前。

僕婦們不敢攔，遠遠看著兩個人跑上了城樓。

昨日那銀尾雀是衛長風兩年前找到的，用他和卿嫣的指尖餵過，只聽他和卿嫣的話。昨兒那小雀已經向卿嫣傳遞了消息，衛長風將於今日戌時來救。

「姐姐，你想幹什麼？」見一直仰頭看月亮，佳煙拉了拉的袖子。

「來了。」卿嫣眼中一亮。

銀尾雀正在天空盤旋，遠，似有一團烏雲慢慢飄來。

「那是什麼？」佳煙好奇地問。

侍衛們也都朝那邊看去，人人出訝然之，小聲議論，這裏從來未出現過如此多的鳥兒！

烏雲漸近了，居然是一大群黑的鳥兒！

「哇，怎麼有這麼多鳥？」佳煙好奇地指著那些小鳥說。

卿嫣拉了的手，二指放進中，響亮地吹起了口哨。沒有翠竹哨，不要，用也能吹出馭鳥的樂符聲。

銀尾雀回應著的口哨，婉轉的鳥鳴聲，在夜空裏迴響。

「小珍珠，快來。」卿嫣手，銀尾雀落到了的掌心，紅的小在的掌心裏輕輕蹭，翅膀開，上了的眼睛。

卿嫣手一拋，小珍珠又飛上了天空，尖鳴聲中，一張網從天上拋了下來。卿嫣握了佳煙的手，堅定地說：「走。」

話音落，拽著佳煙就往城牆外跳了下去。

「不好。」侍衛見狀，立刻撲了過來。

卿嫣已經跳到了網上，佳煙卻被侍衛給抓住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