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氣的臉脹紅:「若若,你不要胡鬧,我已經說過了,跟小葵訂婚只是權宜之計。」
我收回胡飛散的思緒,抬眸看他,不解發問:「為何你為了救表妹假訂婚義正言辭,我為了救表哥假訂婚就是胡鬧呢?」
「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孟公子,我假訂婚讓你惡心不解憤怒了嗎?」我直直視他,「這就是我當時的。我不過,以牙還牙而已。」
孟良的臉黑了個。
我覺得痛快,又覺得有些難,冷了神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孟公子若無其他事,就趕走吧,以后元家不歡迎你。」
孟良自小驕矜,還從未被如此驅趕,快步走到月牙門后,他回目沉沉的凝我,語氣哀痛:「若若,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另覓良人,居然在此間彈求凰……」
08
孟良走了。
我用審視的目看向容璟。
他毫沒有當金雀的覺悟,鎮定自若的道:「你反正聽不出區別。」
我:「……」
正要用金主姐姐的份好好教他做人,他又補了一句:「他也不配你傷心。」
我被哄的高興,決定帶他去購。
不為小雀兒花錢的金主,那還是合格的金主嗎?
結果冤家路窄,居然在珍寶閣到了孟良和蜀葵。
我們進去的時候,蜀葵正拿著一簪子發間,然后對著孟良盈盈的笑:「表哥,你看我戴這個簪子好看嗎?」
孟良神略有恍惚,蜀葵問到第二遍的時候,他才點頭:「好看,很配你。」
別無其他表示。
蜀葵失的把簪子拔下來還了回去。
我噗嗤一笑。
以前我跟孟良出去,極讓他給我買東西,他恐怕還以為,天下的子都跟我一樣呢。
笑聲驚了孟良,他回頭看到我后雙目亮了,見到隨我后的容璟,臉又沉了下去。
而蜀葵在看到容璟之后,眸子里全是迷醉神。
我不管孟良的凝視,甜甜挽住容璟:「表哥,想要什麼隨便挑,這鋪子是我家的,以后也就是你的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分別在鋪,胭脂鋪,布匹莊,酒家遇見了。
我也把那句隨便挑的話重復了很多遍。
真的,有錢也累。
好像找些人分擔我的疲憊。
隨著我重復的次數越多,孟良神越復雜。
我家有錢,他知道。
可我以前怕他不舒坦,沒有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眼下,他應該對我有了全新的認識。而蜀葵天真爛漫的笑容下,也掩藏著約的算計。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不過幾天的功夫,我荒無度豢養男寵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
母上大人氣的摔了父親一套幾千兩的茶,我卻躲在被窩里笑出了聲。
不過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被窩被容璟掀開了。
09
屋外月華湛湛,映的氣質高華冷峻的他,如踏月而下的謫仙。
「你是故意的!」
我拽著被角,在他居高臨下審視的目中,略有心虛:「阿璟,你可真聰明。」
我的確是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孟府自視甚高,酸臭氣重,可這京都有的是會算計的高門。
我單又有錢,家中還無弟兄,把我娶回去,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
我若不把自己名聲弄臭,眼下家里的門檻怕都要被提親的踏破了。
哪怕我這樣浪,這些日子都有十來個提親的,不過都是品行不端的,我娘雖急著嫁我,也不會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神淡淡:「你臟污了聲名,以后可嫁不出去了。」
我渾不在意的笑:「那便一直養著你,我也負擔
的起。」
我爹說過,若不是彼此相,千萬不要為婚而婚,那樣會變得不幸。
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在眼下掃出一片影,語氣低沉:「我會有衰遲暮的時候。」
我一下上了頭,將心中想法沖口而出:「那我便另外找幾個,有錢我怕……」
話說到一半,我發現他開始服。
我頓時扯被子裹住自己:「你干嘛?天,天這麼晚了,你是不是該回屋睡覺去了?」
屋外線暗沉,他偏頭沖我璀然一笑,我卻覺得有些后背發:「一月三千兩,我理應全方位服務。」
「便從今夜開始吧!」
這,真能全面服務?
我慌又期待。
不過矜持總歸是要矜持一下的。
我裹被子,免得他看到我興到發抖的,只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假戲真做,不合適吧?」
「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他已經解開了霜外袍和中,唯剩下一件月白單。
單面料輕薄如紗,他的廓呼之出。
10
有力,板正腹,勁瘦的腰肢。
再往下,我不敢看,怕封文。
我重重吞咽了下口水,腦子里「砰砰砰」的放煙火,覺一熱流從小腹直沖鼻端。
手一,好家伙,我流鼻了。
我暈啊!
暈過去的那一瞬,容璟神慌,瞬移過來接住了我。
好氣哦!
對于熱數字的我來說,沒有親自數一數到底是幾塊腹就暈,真是不甘心。
這天夜里我做了個夢。
夢里我把容璟的腹反反復復,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數了三千遍。
我數學。
簡單的從一數到八,帶給我無盡的快樂。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容璟懷里醒來的。
一睜眼就能看到絕世無雙的人,我都后悔沒有早點甩了孟良。
我在心里下定決心:為了維持這份快樂,我從今天起一定好好看賬本,多多賺錢。
容璟還在睡,長長的睫安安靜靜,像是棲息在他眼瞼上的黑蝴蝶。
我罪惡的小手抖著朝著他的腹部了過去。
一塊,兩塊……六塊……
我還要往下,手臂卻猛地被人握住。
沉睡的人睜開了眼睛,里面有野對于獵的,他一個翻占據高地,聲音黯啞:「元若若,你在玩火!」
11
我哆哆嗦嗦:「我就是在數數,這是我每日的功課。」
我在夢里都不敢松懈呢!
他輕輕的「呵」了一聲,一改往日的高冷,眼尾染著一點的緋紅,他握著我的手:「那你就好好數數!」
一個時辰后,我對著一盆綠豆生無可:「三千九百八十五……」
我委屈控訴:「我了!」
他面冷清剝蛋:「你不是喜歡數嗎?數完了再吃。」
他將那個蛋送進自己里,輕輕咬了一口。
他的皮竟然和手里的蛋一樣細膩白皙。
嫉妒!
我狠狠吞了下口水。
一時間也不知道饞的是這蛋還是那蛋。
他用那雙狐貍眼睨了我一眼,不冷不熱的道:「記住,男人是不能的。」
我不滿的「哼」了一聲:「我又過旁人。」
再說,我花了錢,不侍寢也就罷了,都不讓。
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那什麼冤大頭。
他睨了嗶嗶的我一眼,繃的眉目似乎舒展了,將我手里的綠豆盆拿走,把另外一個剝好的蛋遞給我:「吃吧!」
我素來臉皮厚,就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指,他手微微一,眸晃,如起了漣漪的湖,白皙的耳也蔓上了一點點可疑的。
呀!
高山雪蓮好像是害了。
我了一早上惡氣,往前蹭了幾步要逗逗他。沒想到坐太久,麻了。
一下沒穩住,直接撲倒在男人的懷里,里的一口牛也噴了出來。
就在此時,嬤嬤著急忙慌的推門進來:「小姐,宮里來了消息,皇后娘娘召您即刻宮。」
12
嬤嬤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我可以解釋,這就是個意外,我們目前是清白的。
嬤嬤顯然不信,因為叮囑我:「小姐,注意份,一定要節制。」
我還是十年前見過皇后一面,那次是跟著陛下微服出宮,陛下來禮賢下士勸父親朝為,夫唱婦隨來做我母親的工作。
當時還褪了一只鐲子給我。
我讓人從庫房里翻出那只落了灰的鐲子戴上,有些忐忑的宮了。
臨走時我叮囑容璟在府好好呆著,不要出去拈花惹草。
他用看智障的眼神回應了我殷切的關懷。
一路上關于此行目的,我有一百零八種猜測,唯恐有去無回。
然而萬萬沒想到,皇后娘娘是我宮幫算賬的。
務府的賬目作一團,宮里的侍們花了半個月也沒理清楚。
皇后慈眉善目:「上次去元府見你小小年紀就幫著你爹打理家業,想必是天賦異稟。聽說你家有祖傳的算賬法子,還請你辛苦一回。」
有啥祖傳,那就是我爹發明的,依科賽兒表格算賬法。
我用了大半天就將數據全部整理好了,至于最后的結果,讓皇后自己去算。
后宮一年開銷多,又有多對不上號,這些不是我該知道的。
知道太多,腦袋有危險。
可我沒想到皇后的心思那麼詭譎。
我把賬目理好后天已經黑,笑瞇瞇的看著我:「若若真是聰明伶俐,深得本宮歡心。」
「不如從今往后,你就宮陪著本宮,做個貴嬪如何?」
13
按理我一個商,皇后一開口就是貴嬪,那是極大的面了,但我知道要的只是我靈巧的手和聰明的頭。
或許還有我家的金山銀山。
可皇帝跟我爹一般年紀,還中年加禿頭,我實在是接無能。
我「噗通」一聲立馬跪下。
先是恩戴德皇后的欣賞,然后委婉的表示不合適,我一直拿陛下當父親看,我是陛下的子民,不是陛下的人啊!
可不能了輩分。
殿氣氛極為抑,皇后臉上慈的笑緩緩收了,我后背出了冷汗,生怕翻臉。
就在此時,太子殿下請見。
這就是我的救星啊。
太子殿下跟皇后例行請安之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驚喜開口:「孤記得你,你是那個帶孤抓鴨子殺鴨子的元家姑娘。」
有點尷尬。
你為何不記住我的貌聰穎,熱好客?
是的,當初陛下和皇后出行,還帶著六歲的太子。
我見他一小屁孩,就帶著他一起玩,殺鴨子的時候,濺了他一,嚇得他嗷嗷。
后來他一邊哭說太殘忍了,一邊吧唧吧唧吃完了大半只烤鴨。
皇后又恢復了和善的笑容:「朗兒,母后還是第一次見你對某個姑娘印象如此深刻。」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張口就要打斷皇后。
可皇后是人,不給我機會,馬上又說:「若若,你剛才說拿陛下當父親,與朗兒又有青梅竹馬的緣分,不若你便給他當個側妃吧。」
「如此一來,你便可明正大一聲父皇了。」
14
我難道缺爹?
而且您對青梅竹馬的定義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必須要自救了。
不然接下來我的人生目標就會是宮斗冠軍,而不是敗我爹的產業了。
我轉,堆起一臉的笑看向太子:「殿下,不覺得民有點大嗎?」
太子愕然了下,迅速掃了我前一眼,滿面緋紅:「孤不覺得呀!」
往哪看呢,我說的是年紀!
只能用殺手锏了。
我重重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民沒想到與殿下還有今日的緣分,早知如此,當初民就不豢養小倌,導致失了清白之。」
「眼下民已經是凋零的黃花,臟污的素帕,哪里配得上殿下?」
我手蹭了鼻涕,去抓太子的,可憐兮兮的看他:「殿下,殿下若是不嫌棄民,民也愿做牛做馬,日日侍奉殿下,民從小倌那學了不手藝,或許殿下會喜歡的……」
快,生氣吧!
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覺得你被我這樣不堪的人惦記是一種恥辱。
立刻馬上一腳將我踹出坤寧宮。
太子景朗深深的凝著我。
這一瞬,我覺他看了我的心思。
但好在最后,他還是垂下了眼瞼,退后了兩步避開我懸停在他袍尾上的手。
出了皇宮,我整個神經還是繃的。
夜的街道空空,只有我爹娘相互依偎著。
見到我,我爹張開大大的懷抱,的:「若若。」
可我的視線全被立于月華之下的容璟吸引。夜風翻卷著他霜的袂,他恍若要乘風而去。
我一路飛奔,我爹的右臂已白鶴亮翅狀,結果被我一把拉開。
我撲到容璟的懷里,的箍住他,咕噥道:「你是在等我嗎?我今日在宮里,差點嚇死。」
過了好一會,我覺他的手放在我背上
,緩緩的輕著,聲線和:「恩,我在等你!」
后,我娘哈哈大笑:「老元,你輸了,連續二十天,不能停!」
我爹擼起袖子:「你等我去弄死這頭豬,我家難道沒裝院門嗎,這豬趕走一頭又來一頭。」
我娘拽著他往馬車上走,聲音漸漸遠了:「你當初不也這德行?你還能留一輩子?了驚嚇,需要男的安。」
你可太懂我了,娘。
我一定會一輩子孝敬你。
爹,我也會孝敬你,沒你我就沒錢養男。
我跟容璟手牽手沿著空曠的長街走,月將我們并行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路上他請我吃了一碗餛飩。
因為我的錢在宮時都用來打點了。
餛飩很燙,我一口下去燙的又吐了出來。
他找店家拿了個小碗,勻一點出來,那雙看書琴的手著勺子,慢慢攪拌著。
我托腮盯著他,心在這一瞬滿滿當當的像是泡在溫泉水里,下意識的開口:「容璟,我去醉月樓贖了你,你這輩子都做我的人吧。」
15
「已經涼了,吃吧!」
他回避了這個問題。
我有億點點不開心。
真奇怪,以前跟孟良在一起時,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脾氣,想什麼說什麼。
為何到了容璟這里,我反而會顧慮重重?
我以為皇宮危機已經過去,卻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陛下來了圣旨。
賜婚我跟昭王,婚期都定了,兩個月后。
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哪怕我再多長一個腦袋,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開展。
我爹對著皇宮的方向罵了半個時辰,氣沖沖的說要去見皇帝老兒,用錢砸死他,還好我娘有理智,死活給拽住了。
他們兩個關上門,嘰嘰咕咕商量主意去了。
容璟很淡定的在剝橘子,橘子在他蔥白的指尖緩緩褪去金的外,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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