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邊的皇上。
皇上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有沒有人擔心一下我啊,喂!!
我抖著開口:「現在宮里的守衛,嚴嗎?」
侍衛的語氣很驕傲:「娘娘放心,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屬下心部署過了,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別這樣,」我悲傷地說,「蒼蠅怪可憐的,還是讓他飛出去吧。」
93.
破案了破案了
刺客是貞人的同伙!
但他們到貞人的宮里準備刺殺皇上時,本來應該和他們里應外合的貞人因為喝了安眠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聽說還打呼嚕了。
刺客在宮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皇上。
而那個時候的皇上正蹲在我這里,眼等我回宮。
很難說皇上和刺客誰更像賊啊朋友們。
沒人能想到皇上在一個不允許侍寢的妃子那里,就像我也沒想到自己上課時開小差看的東西竟然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派上了用場。
讓我們一起說,謝謝安眠藥!
「可是為什麼要刺殺你?你欠多錢沒還啊?」
齊牧看著手里的報,良久才開口:「你還記得,糧倉里那堆軍火嗎?還有當初陷害你的罌粟?」
94.
齊牧跟我講了很久。
「其實,這本來是一個很昏庸的皇帝,我剛穿來的時候,積了十幾天的奏折堆在地上,我熬了整整五天才看完。」
「我翻了記載,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人,才知道自己是先帝唯一的兒子,被寵壞了,但還是繼承了皇位。登基之后,流連人塌,夜夜笙歌,不理朝政,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有個弟,對,就是你理解的王爺,被封了平王,對皇帝很不滿,甚至想取而代之。」
「我穿過來之前,皇帝極其寵貞人,而貞人就是那位平王送進宮里的細作。在宮里種了一片罌粟,我猜,大概是想下給我的。」
「平王勾結了離京城不遠,但很被人注意的地方知府,嗯,是你審問的那個,你不是說他穿著宮里的上好綢緞嗎?應當就是這麼來的。貪腐只
是表象,藏的軍火才是重點,所以他咬死是自己貪心,卻不敢說出糧倉的位置。」
我聽得發愣:「可是被他兒子暴了。」
「對,這可能讓平王很張,他怕被查出來,所以急急忙忙地想刺殺我。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托你的福,」齊牧苦笑,「原本的細作睡不醒,原本的目標不知所蹤。」
我覺得奇怪:「這些應該不是你是剛查出來的吧?」
「除了今晚的刺殺,其他事,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齊牧拿起筆又放下,墨水滴了下去,在宣紙上暈開了一片黑灰,「但我沒資格對平王做什麼,我可以問心無愧地置那個貪;可以問心無愧地把綁架你的人扔下大牢;可以問心無愧地收回那批軍火;可以問心無愧地拔掉貞人種的罌粟。」
「但是我想,如果平王功了,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呢?十年臥薪嘗膽,昏君罪有應得,百姓也會稱贊新帝勵圖治吧。」
我從未聽他說過這些,我只看到齊牧十分努力地扮演著皇帝的角,他勤勉地做著原本不屬于他的事,在不屬于他的國家,承擔著不屬于他的責任。他看起來游刃有余,他看起來有竹。
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地方是太平盛世,我天真地認為只是從學校逃出來放了個假。
齊牧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我在你面前努力維持一切順利的假象,心里想著我總能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好。所以我讓人去教你武功,想讓你有防的本事,想著萬一出了意外,無論如何也能保你活下來。我一直不愿告訴你,但時間太短了,這個朝廷積重難返,直到刺客到了眼皮子底下,我才知道,終于還是……瞞不下去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繞到他后抱住他,「我要是早點知道況這麼復雜,就會給你惹點麻煩的。」
齊牧側頭看我,角微勾:「你要是靈一閃,再想做出點什麼功偉績,只怕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我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好了,別這麼悲觀,」他轉過看著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能回家了,這里的是是非非本就與我們無關。」
「謝謝你。」我很認真地告訴他,「謝謝你保護我。」
齊牧笑了:「我運氣好才穿越皇帝的,你一個弱弱的小姑娘,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我不弱!」
「對,你不弱,你很強大。」
95.
「皇上!皇貴妃!不好了!」安公公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平王、平王他——」
齊牧笑著問:「他起兵謀反了?」
「皇上!」安公公帶著哭腔跪了下來,「叛軍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
齊牧依然不聲,但握著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氣。
「我們出去看看,」我拉著他往外走,「來都來了,不見見這位小英雄多可惜。」
我們走到城墻上,平王臉上閃過一驚訝,隨即拉滿了弓。
我小聲問:「你說,要是死在這里,能穿回去嗎?」
「不確定,所以盡量先別死。」
我了脖子:「那萬一沒活呢……」
「那……」
齊牧攤開手心,上面是我的電話號碼,被墨水描了一遍又一遍。
他在我耳邊說:「那就只能賭一把了,我已經倒背如流了,記得把陌生號碼的攔截關掉。」
我笑著眼淚:「微信號和電話號碼一樣,別忘了啊。」
「平王,」齊牧平靜地開口,「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就是弒君,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位會有很多麻煩的。」
齊牧從后拿出一個卷軸拋了出去,平王收起弓箭,單手接住了。
「我自愿退位,這個皇位給你坐。」
96.
我坐在秋千上晃:「好啊齊牧——」
「很快就好了姑。」
是的,齊牧退位了,不是皇帝了,新帝讓他在行宮療養,派了很多人來侍奉他。
與其說是療養,不如說是囚。
與其說是侍奉,不如說是監視。
但已經無所謂了。
齊牧趁機遣散了后宮,太后也出宮修行去了。
貞人了新帝的貴妃,新帝沒想到齊牧還留了一命,答應了齊牧可以把曾經的皇貴妃一起帶去行宮,聊表激。
至于以后的朝廷如何、皇帝如何,就給歷史去見證了。漲落,自有后人評說。
97.
綠云跟我說皇宮里來人了,好像是務府總管。那人不找齊牧,點名要找我。
我覺得奇怪,走到門口看見他抱著一只猴子。
他恭敬地把猴子給我放在了新的假山上。
我客氣地把那位太監送走,轉狠狠打了齊牧一拳。
「打我干嘛?」他笑得不行,「多
可啊!」
「覺得可你晚上就跟它睡好了!」
98.
我在花園里翹著二郎喝齊牧新泡的蜂檸檬茶,手里翻著從太醫院借來的古籍。
約覺到一只爪子晃了晃我的腳。
我沒有把眼睛從書上挪開:「悟空怎麼又跑出來了?綠云你快把它抱回去,別像上次那樣把剛做好的午餐打翻了。」
沒人理我。
我抬頭去找人:「綠云不在?」
茸茸的一團見我不理它,干脆跳到了我上。
我看到它的時候只覺得呼吸一滯:「糖包?是你?」
雪白的小貓咪蹭了蹭我的手,我撥開它頭頂上的,果然有一簇醒目的棕。
就是因為這團棕,我才給它起名字糖包的。
我驚喜地把糖包抱起來:「你也穿過來了嗎?是你對不對?」
它金的眼眸盯著我,一眨不眨。
「你是 B 大湖畔的糖包嗎?是的話就一聲,不是的話就兩聲。」
「喵~」
「嗚嗚嗚真的是你,你怎麼也過來了!」
糖包是一只很有靈的貓貓,常年住在我學校湖邊。我晚上從圖書館回宿舍時總會路過它的窩,常常給它帶些吃的。糖包不喜歡吃貓糧,只喜歡吃燒餅。我也覺得奇怪,但它只吃燒餅,我就每天順路買一個喂給它。
時間久了它也就記得我了,我不開心的時候它常常陪我坐著,安靜地窩在我腳邊。
后來我和同學一起給它做了絕育,它好像很生氣,氣得一周沒吃我帶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我,一個月不讓我它。
齊牧從遠走過來:「剛剛說什麼?誰也過來了?」
我把糖包舉起來:「我學校湖邊的貓咪!」
齊牧愣了一下:「是它啊。」
「誒?你也認識它?」
「它每天晚上十點半會叼半個燒餅到我宿舍樓下給那只小母貓吃。」齊牧手了糖包,「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還奇怪了好一陣子,小母貓為什麼不吃我給的貓糧?」
「好啊,我給你帶的燒餅被你拿去私會小人了啊!」我了糖包的小腦袋,「等等,你宿舍樓下?」
齊牧微笑著:「忘了說了,我在你隔壁的 Z 大。」
99.
糖包咬住我的擺把我往外拖。
「你要去哪啊小東西,」我和齊牧不得已跟著它往花園深走,越走越偏辟。
「小心。」齊牧扶住差點被榕樹樹絆倒的我。
「喵。」糖包停了下來,沖我了一聲。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帶我來這?」我抓住了齊牧的手,「這個橋!跟我們學校的一模一樣!」
「是你閨的前男友要跳的那個嗎?」
「對,是他沒跳但我掉下去的那個。」
糖包晃了晃尾,給我讓出來一條路。
我蹲下來看著它:「從這里我們就能回家了,對嗎?」
100.
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
總之就是很奇幻,但我回來了。
一睜眼看到我的怨種閨正忙著給我做心肺復蘇,我嗆出來幾口水,坐起來猛地咳嗽。
「嗚嗚嗚嗚嗚江江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我咳得不上氣:「咳咳別哭了,這不,咳,活著呢咳咳咳咳。」
抬頭看見了糖包,它正和我閨的前男友撕扯在一起,狗男人上已經多了好幾道爪子印。
「別打了糖包,」我拍著口,「被保安抓走你就沒燒餅吃了。」
「江同學,這是你的包嗎?記得檢查一下個人品有沒有損。」
我手接過來:「哦,謝謝,我看一下。」
「尤其是手機,看看進水了沒。」
還好手機放在側兜里,稍微沾了些水,但還能打開,甚至收到了彈窗。
「chess 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忽然覺得對面的聲音有些悉,我抬頭看去。
齊牧單膝蹲在地上微微地著氣,抬手抓了抓被風吹的頭發,張了張好像是想說什麼,最后什麼也沒說,看著我笑了。
我也笑了。
半年后。
齊牧高我一級,我讀大四,他來我們學校讀研了。
我一直記得,他說有句話想問我。
我等著,也期待著。
終于等到了他學的這天。
「你之前說,有句話一直想問我,」我在校門口攔住他,「是什麼?」
他看著我:「你確定要我現在告訴你?」
「確定!」
「我想問,你游泳考過了嗎?」
「……」
草!
【番外 1:訴不盡】
我齊牧,是 Z 大歷史系的學生。
我從小就不合群,不與人說話,也沒什麼朋友。
一個從小很被父母擁抱的孩子,長大了也很難去擁抱別人。
我有很多喜歡的東西,喜歡看書,喜歡背詩詞,喜歡國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喜歡一個人看晚霞。
所以我不覺得獨來獨往有什麼不好。
大學四年,我甚至認不清同班同學的臉。
過年的時候,親戚們問我,多才多藝,一表人才的帥哥怎麼還沒朋友,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常常說我讀書讀傻了。
也許他們說得對。
我是從來不相信穿越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容不得我信不信。
懷里確實有兩個人,桌面上確實一片狼藉,殿殿外長跪不起的大臣,邊的酒杯,以及上明黃的袍和龍紋,都無比真實。
我趕走了摟著我的,把跪著的大臣扶起來,最后把桌面收拾干凈。
穿越到昏君上,幸也不幸。
幸運的是,我不用擔心會搞砸什麼。不幸的是,積弊已久的朝廷我無力回天。
我開始上朝,開始好好看那些奏折,我知道很多人在暗想把我拉下去。還好我從前有認真上課,還好我習得一手勉強能看的字,還好我很快適應了角。
還好我遇見了。
江清晏的出現讓我知道,原來我不是最倒霉的那個。
在花園沖我喊,皇上,奇變偶不變。
我口而出的 C 語言讓我明白,遇到,我很驚喜。
他鄉遇故知的激沖破了我的驕傲和自持,我很久沒有這樣與人說話了,可能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過。
我說我喜歡孤獨,可是見到之后我常常在懷疑自己。為什麼每天跟講膳房的菜難吃?為什麼看到的時候,想告訴今天的服很好看?為什麼總想問從前的事?
我能看出來江清晏的狡黠。提前備好的菜一定是早就想吃的,我哭笑不得,就遂了的愿,給做好。
父母常常不在家,我從小自己做飯,早就習慣了。卻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炒菜時怕被油濺到,每次都要躲得遠遠的,卻還是會好奇地湊過來,為我沒有讀廚師技校惋惜很久。我看得出來不好意思坐其,就讓去做一些沒有危險的工作,剝蒜也好,擺盤也好,端菜也好。
直到我不小心看到擺盤時在盤子上比劃黃金分割率,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喜歡看江清晏無憂無慮開心的模樣,所以我從不跟講這個皇宮鮮亮麗背后的岌岌可危。
我在面前,總是忍不住飾太平。
知道在后宮的日子艱難,我就常常去看。有時候看完奏折已經到了深夜,又不敢再去打擾,只好拉著別人問今天過得好不好。上朝的時候總是在擔心,這段時間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不習慣對一個人日思夜想,我安自己,我只是需要一個戰友。
直到那次安公公告訴我,被花貴妃為難了。那天下著雪,路很。我一路小跑沖了過去,甚至忘了花貴妃的父親是手握兵權的花將軍。
病了,我就在的房間批奏折。
病人睡得不安穩,我的目也很難放在奏折上。
我決定去北地時,來勸我,我還是開心的,雖然我知道一定是別人來的。
足夠了,本來也不該奢求太多。
我權衡了很久要不要帶去,既不放心把一個人留在宮里,又不忍心讓跟著我天寒地凍路途坎坷。打聽到北地的況實在是不太平,我還是決定讓留在宮里,讓安公公替我照顧,想來宮里的人都會給總管太監幾分面子。
我想把畫的畫帶在了上,我以為起碼不討厭我才會畫我,雖然寥寥數筆畫得很象,但我喜歡。
但說那是安公公。
安公公就安公公吧,已經拿起來的東西,就舍不得放下了。
馬車翻下去之后竟然跑出來找我。我原本是開心的,但侍衛告訴我江榮華失蹤了,我又覺得天塌了。
扮了很久的皇上,那是我第一次發脾氣。
還好自己走回來了。我生氣又后怕,所以強行讓跟我一起走,我不跟說話,因為我怕我一開口,慌的語氣就暴了自己兵荒馬的心。
以為我被嚇傻了,安我的時候拍了拍我的手。
的手太冰了,想來是在野外走了太久。我可以不跟說話,卻無法控制自己不給披一件服。
到底還是暴了。
在糧倉里找到江清晏之前,我腦子里閃過無數種暴戾的想法,但在看到的時候,卻只想把抱進懷里,什麼也不管了。我忍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對綁架的人了手,江清晏似乎也被嚇到了,我忽然又有點后悔,會覺得我很暴躁嗎?
好在應該沒有往心里去,依舊和我科打諢,頂著后
腦勺的腫包,恢復了以往蹦蹦跳跳的樣子。但我還是覺得心疼,比我被刺傷時疼很多。我開始佩服的自愈能力,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看到糧堆里藏著的軍火,我大概明白了。
江清晏似乎被嚇到了,問我怎麼辦。
我看著有些消瘦蒼白的臉說,回宮吧。
我躊躇滿志地來到這里,最后草草收場,只想帶回到暫時安全的地方。
什麼真相,什麼是非,都不想要了。
我不想在虛假的世界里,再讓到傷害。
回宮的路上我囑咐侍衛慢點走,我騙說來不及趕回去過年了,毫沒有懷疑,為什麼去的時候只走了兩天,回去的時候三天還沒到。
因為我想和單獨過春節,而不是讓在宮里陪著笑臉,看別人的臉。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事到了驚嚇,江清晏越來越喜歡發呆,或者晦地表達想回去的意思。我不知道怎麼幫,只能想方設法哄開心,封為位份最高的皇貴妃,讓安公公抱著猴子給玩,或是帶劃船。
我當然想讓回家,讓回歸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地活著。我還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這樣每天能看到的日子。
我覺到了朝前不太平,我不知道這種不太平什麼時候會波及后宮。派去教武功的那人是我千挑萬選的,武功蓋世。我早就知道不會老老實實學武,當然我也沒指能學會什麼,所以我告訴那武師父,他日若發生意外,的任務只是保江清晏一命,無論如何都要帶逃出去。
但反客為主教起健氣功,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我實在是哭笑不得。
在行宮的時候,我自私地想,如果永遠這樣也不錯。
但當我看到一個人坐在湖邊看書,看著看著就走神,看向遠的飛鳥時,又急著想帶回去。
好在我們平安回來了。
我在圖書館醒來,什麼也沒想就跑到了隔壁學校的湖邊,橋邊圍著很多人,我猜肯定是江清晏在那里。
剛剛清醒,正捂著口咳嗽,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從人群里了進去,把包從橋邊撿起來給。我還是害怕,所以選擇了這種讓自己不至于尷尬的出場方式。
還好,還記得我。
我習慣了穿著淡青或者淺藍長袍的樣子,習慣了披著齊腰長發,著玉簪的樣子,我以為這樣的打扮極配。
現在才知道,扎著高馬尾,穿著紅吊帶的樣子也一樣好看。
我依然依然喜歡看書,喜歡詩詞,喜歡畫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
只不過,現在更喜歡兩個人一起看晚霞。
【番外 2:神祇】
吾乃王母娘娘座下神,后來厭倦了天庭的生活,于是自請下凡歷練,在人間已流浪萬年。
我已經可以化人形了,但做人也沒有那麼好,我還是喜歡做貓。可惜我從前是只黑貓,后來頭發全白了,就了白貓,只有頭上還留著一撮黑。
該說不說,是從前在天庭不小心被那三昧真火燒焦了。
我喜歡這個學校的地方,年輕的娃娃多,覺自己也年輕了不。娃娃們總是喜歡拿貓糧投喂我,我是要飛升的,怎可吃這些凡間食?
直到有一天,一個娃娃拿著自己剛買的燒餅喂給我。
那燒餅太香了,忽然覺得飛升也沒什麼好,好像還是有燒餅吃比較重要。
這個娃娃長得水靈,心眼也不錯,每天晚上十點多都帶燒餅給我。我出去遛彎時在隔壁院子里遇到了另一只貓,一個小伙子正在給它喂貓糧,我尋思著燒餅不比貓糧好吃?于是每天晚上帶半個燒餅給。
娃娃一開始有點怕我,后來不怕了,常常我的。老夫都活了一萬多年了,還是像對待小寶寶一樣跟我說話,怪不好意思的。
后來,給我起名,糖包。
要不是怕嚇著,我非要讓看看我的人,讓看看我這把老骨頭該不該什麼糖包!
但不知道,常常一邊著糖包一邊幫我梳。
真是貓老臉一紅。
后來有一天和幾個倒霉孩子一起把我抱走了,我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發現這幾個小子竟然把我閹了!!!
老子一個萬年老貓,竟然睡夢中被人給閹了。
奇恥大辱啊!
氣得我想撓那個娃娃兩爪子,但看著又白又的臉,想著天天給我帶燒餅,沒能下得去爪。
但老夫還是氣啊!氣得我一周沒吃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會,一個月不讓我。
一個月之后我原諒了,因為燒餅實在是太香了。
唉!
娃娃哪里都好,就是有個不太好的郎,哦,用他們的話說,是男朋友。這個男朋友丑人多作怪,脾氣還暴躁。娃娃子,常常一個人坐在湖邊,委屈了還會掉幾滴眼淚。
這些年輕人啊。
還好娃娃想通了,找我罵了一下午的街,說自己鬼迷心竅了才會喜歡上那個爛人。我深以為然,照我看,長得好看,人也好,完完全全應該找一個配得上他的人。
隔壁院子里那個小伙子就很不錯,我去送燒餅的時候次次見到他。
可是這娃娃像是了什麼刺激,越發的喜歡獨來獨往了。以前常常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的朋友出門游玩。現在啊,雖然還是漂漂亮亮的,卻一個人扎進圖書館,或者一個人在湖邊看野鴨子。
野鴨子有這麼好看?
一天下午,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了,他們說有人落水了,我過去看熱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娃娃渾躺在地上,周圍人忙活著想救,我一抬眼看見黑白無常已經來了。
我說這小姑娘是個好人,能不能高抬貴手,把留在人間吧,就當是賣我個人。
老白說,有一縷魂魄已經損了,不去投胎就只能變孤魂野鬼。
我說,給我吧,老夫修煉了這麼多年,這點法力還是有的。
我把的魂魄引到了另一個空間,想著等修好了再接回來就行。誰知道那個越來越大,我一檢查才發現是我弄錯了。
本來想讓換個地方當個太平盛世里九五至尊的皇帝福的,結果手抖把放在了一個不得寵的妃子上,吃不飽穿不暖地過了幾個月。
我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吶?
我想起來隔壁那個小伙子,又怕他搞得更糟糕。
他是學什麼的來著?好像是歷史,那他應該懂的吧?平時對那只小貓也友善的,應該是個好人。
對不住了小伙子,只能麻煩你去陪陪那可憐的娃娃了。
等你們修正果,老夫會接你們回來的!
【番外 3:倒霉蛋】
大家好,我江清晏,是個倒霉蛋。
我從小自認為與眾不同,后來發現我確實與眾不同。
我倒霉倒得出類拔萃。
我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媽媽。
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看著表哥表姐被家里人催婚,看著電視劇里的男主角被家里人催婚,我覺得我的媽媽跟他們不一樣,以后肯定不會這樣。
我媽確實跟他們不一樣。
我媽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人家的家長是看孩子二十大幾還單著才著急。
但我媽,從我二十歲就開始急。我大學本科還沒畢業,已經想象到我讀博延畢并且嫁不出去的樣子了。
只是礙于我的年齡和學業,不能直接讓我相親,但總會似有似無旁敲側擊地表達一番對我的擔憂。我媽覺得不正常,不知道自己的兒為何如此道心堅定,不河。
其實我短暫過,但錯了。
只不過我不敢告訴我媽,我媽如果知道最疼的兒竟然因為一個男人委屈,一定會讓 B 大的校園里發生暴力事件。
知道我落水之后,我爸媽從遠在兩百米以外的商場趕到了學校,我這才想起來,我本來是要回家給我爸過生日的,中途被打了岔。
看我沒大礙,我媽短暫地關心了我一下,然后敏銳地發現了蹲在我旁邊的齊牧。
……
今天是我的婚禮。
我在休息室里坐著吹空調,婚紗太厚了,我被悶出來一汗。
我爸臨時強地砍掉了送我場并把我給新郎的環節,我猜,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砍掉新郎。
司儀沒辦法,哭笑不得地跟我說,那就新郎全程陪同新娘場吧。
齊牧惶恐地接了這個安排。
「你看,左邊第二張桌子,那個禿頂的老頭是我高中班主任,」我用手捧花遮住自己的臉,跟齊牧耳語,「是不是跟安公公長得特別像?」
他不聲地看了幾眼,眼角染上了笑意,然后一手托著手捧花,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很慶幸他我。
我也在好好邊的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