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頂流前男友塌房了。
被曝同時往的「友」可以組好幾桌麻將那麼夸張。
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
作為他前友之一的我,也難逃被出來反復鞭尸的命運。
他們抓著我小學數學考八分不放。
們則說哥哥眼不會那麼差,這人分明是個整容怪。
是不是別人不發火,拿別人當傻子呀。
說我笨可以,說我丑絕對不行!
頂流的工作室火速發文,字里行間暗示我這個十八線小網紅蹭熱度,挑撥千萬來網暴我。
我跟其后,反手一個圍脖打臉:「談過,三秒,快跑。」
自此我一戰名,火出圈了。
什麼?你問我什麼圈?
那我只能告訴你,花圈。
1
我承認和周程在一起是我蓄謀已久。
朋友酒局上,他為助興唱了一首小歌。
那麼纏綿的歌,從他的里唱出來卻十分冷清寂寥。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瞧。
他長得很好,不然也進不去娛樂圈。
閨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思,會意調侃:「喜歡這種小豆?搞回家玩玩。」
我嚇得連忙搖頭。
讓我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但我還是默默記下了他的名字。
不久后,不務正業的我被趕出家門,走投無路只能跑去做了網紅。
和他這個十八線男演員倒是般配。
在我心制造的「偶遇」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我們在一起了。
和明星談是種什麼覺?
這覺很像坐過山車。
七上八下、煎熬并且快樂著。
尤其是這個明星還眼可見地越來越紅。
運氣好,搶到幾部大熱劇的餅后,他躥升的速度堪比火箭。
見面時、全副武裝,甚至潛伏幾個小時躲狗仔是基本作。
聊個天要等他忙里閑,他多久不回消息都是正常的,畢竟他要是忙起來,連睡覺的工夫都沒有。
我沒有發脾氣和任的理由。
盡管這明明是我第一次談。
盡管從前我也是出了名的事兒。
再后來,我知道他的態基本上全靠網絡,刷他的社平臺,都得小心翼翼地切個小號換個左手以免出蛛馬跡。
藏在眾多里說他,很快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本不值一提。
我們明明是男朋友,但是卻像兩個世界的人。
走秀、拍封面、練舞、上戲下戲、吊威亞……
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接過的詞從他的里說出來,那麼遙遠,卻又那麼鮮活。
仿佛那是一個我踮足了腳尖也永遠永遠都夠不到的麗人生,一種深深的自卑令我不由得產生嚴重焦慮。
佛系如我都不了這種煎熬,我開始著自己投工作,努力健,瘋了一樣地不讓自己空下來。
這時候我終于開始慶幸自己不是米蟲,還有份工作。
畢竟網紅也算有正事,偶爾接接廣子,全國各地參加一下活,不至于把自己一顆心都掛在別人上。
真正讓我開始到不安的,是那個孩。
某件年直播的晚會上,我邀前去參加。
像我們這種互聯網上不計其數的小網紅,說得好聽點是邀嘉賓,說不好聽其實就是給主辦方充充人數。
因為量小,我被安排坐在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兒,那是個連燈都吝嗇施予的地方,后就是觀眾席。
而正在場上在表演,那個全場焦點,舞臺中心引領風暴的人……
是我的男朋友。
可全世界只有我知道。
說得浪漫點,我們在瞞著全世界。
震耳聾的吶喊聲和音樂聲里,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邊越是沸騰,就越顯得自己無邊孤寂。
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涌進心里。
好想哭,又覺得自己真是莫名矯。
后的孩子悄無聲息地遞來一張紙。
音樂將歇,便趴在我的椅背上,甜甜問我:「姐姐,你也是『橙子』啊?」
橙子是周程的名,橙是他的應援。
我只笑了笑,沒有作聲。
那孩卻很自來,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說個不停:「周程的舞蹈一共只排了四天哦,看不出來吧?跳得真好,待會肯定上熱搜,群里已經開始預熱話題了。」
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素馬尾,很青、很漂亮的長相,好像還是個學生。
我忍不住問:「你很喜歡他?」
孩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我很喜歡他,我是為了他才拼死
拼活考來首都的,你不知道,他是個特別特別努力的人,我喜歡努力的人。」
我微微一怔,看向彎腰謝幕的周程,黑發被汗水濡的模樣,心里的溫多得都要溢出來。
他真的,真的很努力呢。
「只是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孩子才能配得上他。」
……
這一刻,我覺得很愧。
他穿過荊棘,吻醒的不是公主,是咸魚。
咸魚也會為自己是咸魚而到愧。
那天晚上周程難得沒有趕回豎店拍戲,而是就近住了酒店。
凌晨三點匆匆結束了采訪,他在酒店門口和記者打完了招呼,這才拖著疲憊到極點的上了樓。
關上門,房間里的壁燈很暗,映著他的臉也有明明滅滅的,畫兒一樣。
他閉著眼睛在我肩膀上靠了很久,第一句話是:「新年快樂。」
第二句是:「對不起,不能準時在 0 點祝你新年快樂。」
天知道,我滿腹的委屈像煙花一樣「砰」地消散。
我努力微笑給他看:「新年快樂!你不是祝新年快樂嗎?我也是你的呀。」
他牽起我的手。
眼神沾惹了某種,連親吻都充斥著若有若無的漂浮。
我的擺陷進的席夢思里。
這一切都太像是一場自己編織的夢。
我沉醉其中不愿醒。
但已經嗅到了黃粱將。
2
和當紅豆在一起,本質就是個瞞不住的定時炸彈。
最先發現的是他的公司。
那段時間他一定頂住了極大的力,因為無數路照里,他的疲憊和憔悴就寫在臉上。
他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當一個豆「品相」一降,立刻就引起了浩浩的大規模和討伐。
他的助理告訴我,對家混在其中沒出力,人家寧愿省下自己的宣傳費,也要把他黑下馬。
助理嘆著氣說,程哥不容易,對家來勢洶洶,咖位也比他高,況且他躥紅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
讓人不得不防,不能不防。
豆與豆之間的較量,從來都不只是兩個人的較量,而是兩個公司的團隊撞。
更要命的是,周程為了我,又得罪了背后靠山,要兩邊的夾氣。
就在昨天,他的老板在社平臺發文涵他:「你要做星,就給老子好好地掛在天上!」
這句話直接炸了他們公司博,瞬間沖上熱搜。
底下都在猜測是在說誰,吃瓜的看好戲的罵街的吵得不可開。
是看著就讓人頭疼。
周程終于扛不住了,聽語音都是令人心碎的:「瑤瑤,為什麼大家都我?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我有什麼錯?」
我怎麼會不懂他的痛,他又怎麼可以因為我放棄這麼多年的努力。
他的征程應該是星辰大海。
我不能毀了他,我不能自私到把星星摘下來供我一個人觀賞。
冷靜下來后,我很快搶先和他提了分手,即使代價是自己一個人哭狗。
如果事只是進展到這里,那麼大概會給彼此留下一個憾但好的記憶。
可不幸的是,故事到這里,才剛剛開始。
3
我和他分手不久后,一個網名「蘇蘇蘇」的素人賬號被狗仔出疑似和周程搞地下。
同款手機殼、睡,連日用品和小紐扣都各種撞,各種暗暗秀恩的諧音梗滿天飛。
炸了鍋的一窩蜂沖進這個蘇蘇蘇的賬號下留言。
這一炸的消息很快就被頂上熱搜。
蘇蘇蘇的澄清來得既快且條理清晰。
「對不起各位,我并不是哥哥所謂的地下友,而是一個私生飯,所有的同款都是我趁哥哥外出活時拍下的同款……我很愧疚以這種不彩的形式占用了公共資源……抱歉大家。」
這吸引火力的博文一出,周程一世的榮華富貴算是保住了。
周程公司也相當給力地飛快辟謠發律師函,這事就被和路人當作是假瓜給圓了過去。
圍觀吃瓜群眾來得快,散得更快,最多罵幾句無聊便鳥四散。
微博廣場很快一片和平。
只留我一個人氣得渾發抖。
因為沒人比我更懂這個「蘇蘇蘇」的真假。
我親的周程,我的好男朋友,讓我沉浸在失痛苦里這麼久的人,我的人。
居然連送我的禮都是三人份的!
我以為他的是夏日限定,結果人家的來自批發市場。
殘存的一點希驅使我抖著手用小號去私信蘇蘇蘇:「我知道你的圖都是真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對方幾乎是立刻秒回:「你是誰?」
我剛想回復,手機就被走。
我哥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他眉眼藏鋒,有些不快。
他低頭瞥了眼私信,聲音拉高不:「沈瑤,你是豬嗎?這個號明顯已經被姓周的公關給弄過來了,那麼專業的澄清那麼短時間就放出來,你真的相信是一個素人能寫得出來的?」
他繼續道:「你是有多傻啊,戲子最擅長什麼?當然是逢場作戲啊!」
我呆愣在地,許久都沒緩過神來。
這麼說,照片是真的,也是真的。
他真的和在一起過,并且與周程和我在一起的時間線……
完重合了。
換句話來說,我被三了。
我還傻乎乎地以為是自己給他造了那麼大的困擾,還在分手時祝他能站上更大更廣闊的舞臺,到時候我一定會在場下為他力鼓掌。
當我說這些自我的話時他在想什麼?
是不是在嘲諷我的自作多?
眼前和腦中同時嘩嘩作響。
有那麼幾秒,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4
「蘇蘇蘇是 C 大金融系大四學生蘇夢檸。」
「校辯論賽拿過獎的,去 C 大微,搜蘇夢檸就能看見的照片。」
「咦,好丑哦……這麼丑還學人家做私生。『天使』『天使』」
「蘇夢檸?干脆蘇夢得了,一天到晚只會 45。『可』」
「我閨跟一個學校的,聽說私生活是出了名的『攤手』」
「好早以前就在圍脖說想睡哥哥了,可見居心不良,這種人可怕哦。『可』『可』」
「蘇蘇蘇家的電話號碼、照片、家庭住址通通打包,滴滴五。」
「滴滴。」
「滴滴。」
「滴滴。」
……
那張照片緩緩在我面前加載出來。
是。
居然是。
「我喜歡努力的人。」
的崇拜夾雜著天真的幻想,那樣干凈純潔的眼睛。
我忽然后背生寒。
「橙子」們的集狂歡才剛剛撕開帷幕。
「們這是在犯法,們不能這樣……」
麻麻的辱罵臟話和孩被 P 過的照、黃謠,像針一樣扎眼。
我不忍甚至是不敢繼續再看下去。
連我這樣經常被罵,有一定抵抗力的人都無法看下去,我不敢想象……
會怎樣。
除了無能狂怒摔手機,我什麼也做不了。
「蘇蘇蘇還只是一個學生,沒有時間更沒有力去告這些人。」沈予看著我,面不虞,「你呢?」
我抬頭定定看著他:「什麼?」
沈予的目凝結在我上,語氣陡然冷峻:「不要忘了,你上的『黑料』,可比多多了。」
哦,差點忘了,我是個網紅來著。
這是本就低人一等的角。
再把蹭熱度的帽子一扣。
那我還有回擊的可能嗎?
屆時再談真心,恐怕只會淪為天大的笑柄吧。
「難不就這樣放過他?我不要,我才不……」
后面的話,我哽咽到說不出來。
沈予,我親的哥哥,我的哥哥。
你曾經說過,我痛你也會痛。
那麼無數個夜里,你從酒吧把失的我拽回家,整夜整夜陪著我,擔心我想不開的時候……
你痛嗎?
所有我走過的痛苦和煎熬,沒有人比你更懂,也沒有人比你更痛對嗎?
可是從小到大什麼事都能替我擺平的哥哥,無所不能的哥哥。
居然勸我不要再追究了。
居然要我就這麼算了。
一種深深的無力仿佛將我腔里所有的空氣都卷走,我努力抬頭瞪著天花板大口呼吸,眼眶酸得厲害。
沈予蹲下來了我的頭,聲音已經緩和下來:「瑤瑤……」
我打斷他:「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看著他出了門,我慢慢撿起地上的手機。
僅僅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對方好像已經弄清楚了我的份,不再咄咄人,而是很練地采用迂回戰。
「這些都是誤會。」對方模仿孩子的語氣簡直惟妙惟肖,「我只是太喜歡哥哥了,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買的。」
我冷笑一聲,飛速打字:「還裝是嗎?告訴周程,半個小時我要接到他的電話。」
那人卻還在極力狡辯、垂死掙扎:「姐姐?我也很想接到他的電話啊。」
原來真正氣到了極點,人反而會出奇地冷靜。
我不急不緩地打
開相冊,挑了兩張角度只能看見周程的曖昧照片發過去。
「不打電話?姐姐可是會放更勁的照片哦。」
這些昔日的好,如今卻了威脅他最大的把柄。
有點荒誕。
又有點好笑。
5
接到電話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整理好緒了,可是對方只是簡短地「喂」了一聲。
我瞬間心如刀割,淚如雨下。
過去所有的甜走馬燈似的轉過腦海,從那句「你好,周程。」開始。
最后定格在分手的那天,天氣預報說 a 市有大雨。
于是我在雨中看見了他最新的巨幕海報。
很大,很氣派,也很遙不可及。
我窺見他的好前程,他卻留我在灰白世界獨自掙扎。
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后淡淡開口:「你可能需要冷靜一下,不如我晚一點再……」
我打斷他,竭力掩飾聲音里的哭腔:「不,我不需要!你敢掛?你敢掛你就死定了。」
那頭徹底沉默了。
我整理好緒飛快開口:「你不能這麼對,人,一個人,至不能這麼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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