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邊亮起了一道霞,緩緩升起,照在月月的臉上。
閉了閉眼睛,一下子沒辦法適應那樣的強,但很快的,又睜開眼,安靜地欣賞這時的景。
也許,這將是人生中最後的一個日出了。
不過也好,終於還是能解決這一切,以一枚棋子的份,自己先把自己解決了。
月月深吸一口氣,再回頭看了眼去路,不再猶豫什麼,直接就去找林墨寒。
而此時,比月月先趕到的,還有一個人:沈漠。
沈漠昨天一晚沒睡,他想了一整晚,還是決定來找林墨寒談談。
「倩兒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你把的骨灰還給我,等我把下葬了,我會親自來當你的人質。」沈漠輕聲提議,「你的目的不過就是拿到產,用我威脅月月,不是更好嗎?」
「你?」林墨寒打量了沈漠一圈,「就為了得到倩兒的骨灰,你竟然心甘願當我的人質?」
林墨寒笑了,「沈漠,難道,劉藝歡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一個倩兒的骨灰嗎?那隻不過是一堆料而已,倩兒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你不明白嗎?」
「我不需要明白。」沈漠冷聲,「我只知道,我絕對不會讓倩兒的骨灰被你拿去!你永遠也別想!」
「在你那裏夠久了,待都待膩了。」林墨寒常年沒有表的臉上全是憤怒,「沈漠,你究竟哪裏好,讓那樣你!」
沈漠的眉頭微微擰住,看著林墨寒,猶豫了好久,才輕聲發問:「你也……還沒忘記?」
「忘記?」林墨寒勾起角笑了,再喃喃出聲:「倩兒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我會忘記嗎?」
「你還知道對你好!」沈漠拳頭,「是莊菲揚害死的,你卻還和莊菲揚為伍!」
「莊菲揚?」林墨寒笑了,「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選月月去江譽宸邊嗎?」
頓了頓,林墨寒又說:「一來,是我可以利用攻克江譽宸,讓毫無準備的被夜君池選上;二來,是我要江譽宸移別,永遠都不會再上莊菲揚!」
「你……」
「我對莊菲揚的恨,不比你的!」林墨寒的眼睛微微一瞇,出可怕的寒來,「倩兒的死,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林墨寒的周都泛著怒意,而那些恨,全部都對準沈漠。
為什麼?
分明是他先認識的倩兒,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到頭來,卻上了沈漠。
林墨寒不甘心,也不肯承認,他有理由相信,倩兒只是一時間心來的玩鬧,本該是屬於他的人啊!
可是,一切都晚了。
畢竟,那個曾經讓他痛徹心扉的人,已經很早地就死了,死在一場誰都沒辦法預知的車禍中。
沈漠詫異地看著林墨寒,那個只知道認錢的人,在心深竟然也還會有這樣一愫。
不得不說,沈漠是吃醋的。
倩兒還在世的時候,就人緣很好,有很多人追求,他當時只有不停地努力,才能讓自己打敗所有對手,讓乖乖地跟在邊。
可卻在他努力的時候,就那樣離開了。
毫無預兆的,就那樣走了……
「我要倩兒的骨灰。」沈漠一字一頓,「林墨寒,你配不上。」
「配不上的是你。」林墨寒冷道,「如果知道在死後你是這樣生活的,肯定會很懷疑當初的眼。」
沈漠的臉一變,對上林墨寒冷冽的眼眸,說:「我今天來,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算。要麼,你把倩兒的骨灰還給我,由我來變你的人質;要麼,你就永遠也得不到夜家的財產!」
林墨寒冷哼了一聲:「就憑你?」
「就憑我。」沈漠冷聲,「林墨寒,你別忘了,我被你關起來鞭打的那些時間,我可是搜集了不證據,礙於倩兒的骨灰,我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任何人,如果你今天不給我,我也不打算要了,和你魚死網破也沒關係!」
「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威脅。」林墨寒的眸一轉,「沈漠,你想要倩兒的骨灰,很簡單,助我拿到月月手中的產就可以了。」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沈漠滿臉剛毅的表,「我是來,警告你的。」
林墨寒嗤之以鼻,「你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用你的弱項來對我耍狠!」
「你!」
「沈漠,我只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真不要倩兒的骨灰,我無所謂,對我來說,已經死了,對的,也早就不存在了,我可以把的骨灰混著狗食讓狗吃了,或者,倒在廁所里,又或者,就直接將它們全部都搗碎,和水混合起來,讓月月他們都喝掉,你能耐我何?」林墨寒故意刺激著沈漠。
「你簡直是變態!」沈漠咆哮出聲,「你好歹也過!」
「只是過。」林墨寒懶懶一句,「選吧。是要把倩兒的骨灰保留下來,還是要當個人質去說服月月,這全部都看你。」
沈漠拳頭,他怎麼可能會背叛月月?
「這可是倩兒唯一留下的東西了,如果連骨灰都不在了,還怎麼證明他存在過?更何況,倩兒生前最怕髒了吧?」林墨寒的臉上出一抹得意的笑,「我可以好好想想,將的骨灰灑在哪兒,會在死了之後都怨恨你一輩子!因為,沈漠,你沒用,你為的男朋友,卻沒有保護好!」
「別說了!」沈漠的眸徹底黯淡下來,「我同意……當你的人質。」
「決定了?」林墨寒淡笑著,「決定了就好,月月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可以和好好談談。我相信你的能力。」
沈漠沒有說話,看向林墨寒,他知道,自己又輸了。
林墨寒說得對,不能拿自己的肋和別人比。
當月月趕到的時候,看見沈漠在這兒,的心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月月。」沈漠淡淡出聲,「我們……單獨談談吧?」
「沈漠……」
「去樓頂吧。」沈漠輕聲,「那裏適合談話。」
「我不是來找你的。」月月直接拒絕,「我有事要和林墨寒說。」
「先和我談。」沈漠說著,就拉著月月的手,離開,到電梯里去,一直坐到頂樓。
月月甩開什麼的手,冷道:「不要跟我說些為了倩兒你必須怎麼樣的話,我不聽!我和倩兒不認識,哪怕對你再好,對我也只是個陌生人!」
「我知道。」沈漠輕聲,「月月……我不是要跟你說這些。」
月月的眉頭了,知道,沈漠肯定是為了倩兒的骨灰來找的林墨寒。
「你來……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解決什麼嗎?不要那樣做,林墨寒已經鑽在產的牛角尖上出不來了,別妄圖用任何方式去撼他要產的決心。」沈漠輕聲,「月月,不值得……」
「我不會。」月月輕聲,「我有自己的方式。」
「一直以來,你都很堅強,也做得很好。」沈漠笑著說,「可是,你不是一個人,你不要把大家都撇開,想要一個人承擔,我們選擇了你做朋友,就會和你共同進退。」
月月打量著沈漠,的心裏忽然湧出了些不好的預,右眼皮一個勁的跳,好像即將有壞事發生。
「倩兒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特別特別重要。」沈漠輕笑著出聲,「但是,你們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可是,我必須要選擇辜負一番。」
沈漠閉了閉眼睛,「我已經選好了。」
「什麼?」
「幫我對藝歡說聲抱歉。」沈漠輕聲,「其實,章宇是很適合的人。」
「別磨蹭。」跟上來的林墨寒冷冷出聲,「說正題。」
沈漠再看向林墨寒,眼裏閃過一抹濃郁的冷淡,再說:「林墨寒,我突然有些慶幸倩兒在那場車禍中喪生,否則,以你的佔有慾,肯定會讓過得很痛苦。」
林墨寒的眉頭一,瞪著沈漠,冷出聲:「我要你說正題!」
「嗯,說正題。」沈漠沖月月輕輕一笑,「月月,還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的眼睛和倩兒的長得很像,後來,我們接得多了、了解得深了,我就說過,肯定不會傷害你。」
話音落下,沈漠輕吐一口氣,表隨即變得非常認真:「月月,你聽好了,千萬不能將產給林墨寒,以他的為人,一旦拿到那麼多財產,他肯定會想盡各種辦法來打你和你邊的人,所以,你要保護大家最好的方式,是拿著你最大的籌碼,一旦把籌碼出去,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沈漠!」林墨寒氣急。
他是讓沈漠勸月月的,到頭來,沈漠卻反倒讓月月別做傻事嗎?
「在友和之間,我選了友,我對不起倩兒。」沈漠的聲音很輕很輕,語氣里著無比的悲傷,「林墨寒,倩兒的骨灰……隨你置,但是,月月,我只求你答應我,倩兒的骨灰了什麼委屈,我的……也得跟著。」
說完,沈漠再看了月月一眼,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漠就突然跑到角落去,翻個,直接躍下。
「沈漠!」月月立即跟過去。
可是,已經晚了。
這裏是電梯房的頂樓,沈漠跳下去,必死無疑。
而接著,月月就聽到了劉藝歡撕心裂肺的哭喊。
就在前不久,當劉藝歡睡醒發現沈漠不在邊的時候,就擔心他來找林墨寒了。
著急地趕過來,卻還沒有上樓,就看見一個巨大的影下來,當看清楚的時候,就是模糊的沈漠出現在眼前。
「沈……沈漠……」劉藝歡的雙一,直接跪坐在地上,「沈漠……怎麼會?你……你……」
眼淚不停地掉,劉藝歡恍然都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
是在做夢吧!
肯定是在做夢吧!
可是,吞噬心臟的痛卻怎麼會那麼厲害,痛得渾都在抖,一寒意著,讓不能用理智去思考。
「沈漠!」劉藝歡哭喊著,直接跪走到沈漠面前。
沈漠的臉已經被覆蓋,閉著眼睛,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紳士的風度。
「你別死。」劉藝歡抱著沈漠,地抱著,好怕自己一旦鬆手,他就會離開,「別離開我,我求求你,別離開我!我不要你面前跟我在一起,不要你和我幹什麼,我只想看見你好好地活著就好,沈漠,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活著嗎?你為什麼要死,你不許死,不許死啊!」
可是,沒有聲音回答。
抱著沈漠的,分明覺得他的還是溫熱的,還帶著一讓眷念的味道。
「沈漠……」
他的好,他的癡,他的執著,他的一切一切,都在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可他現在,卻要離開了嗎?
「你不要死。」抱著他不肯鬆手,哪怕渾都染上了他的,也不肯松。
是不是太貪婪了,想得到他的,期他忘記倩兒,給了他太大的力,他才會這樣?
是不是本就不配去勉強他,不該讓他追隨大眾的生活?
「我錯了。」劉藝歡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自己上,「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別這麼懲罰我……」
在樓頂的月月看不是很清楚,眼淚模糊了的視線,沒有想到沈漠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去結束命。
如果他夾在友和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可以不選啊,為什麼要尋死!
「沈漠——」月月的心都揪著痛了。
他用他的死來向倩兒恕罪,也用他的死告訴月月,談和或者是妥協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像林墨寒這樣的人,一定不能放過!
而一旁的林墨寒顯然也沒有料到沈漠會忽然選擇跳樓自殺,臉瞬間就變得十分難看。
「林墨寒!」月月拳頭,「這就是你想看見的結果?為了滿足你一人,已經有多無辜的人為你喪命!」
「想要解決這些,很簡單。」林墨寒冷聲,「只要你殺死夜君池,再把產繼承權讓給我,我就放了你和你邊的人。」
頓了頓,林墨寒再說:「否則,我可就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
月月的眼睛微微一瞇,來時的想法因為沈漠的跳樓已經徹底湮滅。
不要向林墨寒這樣一個人妥協,哪怕是拼不過,也得盡全力拚一次!
「產,我永遠不會給你!」月月一字一頓,「拜你所賜,我決定……明天就接任夜氏集團董事長的職位。林墨寒,我首先宣佈,你被開除了。」
「月月。」林墨寒皺眉頭,「你真的決定要跟我斗?」
「如果你能讓沈漠活過來,我會考慮換種方式。」說完,月月腳步匆忙地就向樓下跑去。
的心裏還存有意思希,或許,沈漠還有救。
救護車很快就趕來,劉藝歡一直抱著沈漠,什麼都沒做,只是獃獃地看著他,一直看著,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藝歡。」月月哽咽出聲,「起來吧。」
劉藝歡沒有說話,依然是看著沈漠,眼淚不停地流。
「藝歡!」月月加重了些聲音,「醫生來了,快讓醫生帶沈漠去醫院吧!」
劉藝歡還是不吭聲,抱著沈漠,不鬆手。
「藝歡,說不定沈漠還有救……」月月哭著說,「你先別放棄,說不定還有救!」
「小姐,請您鬆開手,我們來檢查一下,先送他去醫院。」護士也走上前勸道。
「不要你們救!」劉藝歡忽然大喊出聲,「你們誰也別過來!誰也別他!他是我的……不不不,他是……倩兒的。」
「我們是在救他。」護士繼續勸,「還請您配合。」
「我不準你們他!」劉藝歡哭喊道,「他好好的,不需要你們救,他好好的!」
「藝歡……」
「沈漠沒事。」劉藝歡看著月月,哭道:「沈漠是不會死的,他答應過我,他不會死。」
月月看著劉藝歡,沈漠就在的懷裏,模糊,知道,幾乎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可是,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裏也不行。
「藝歡。」月月哽咽著,深吸一口氣,再說:「沈漠在生前,讓我代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什麼生前!沈漠還活著!」劉藝歡沖月月大聲吼道,「你作為他的朋友,怎麼能咒他死呢?」
「他已經死了!」月月也加重了語氣,「藝歡,讓沈漠……好好地走吧。」
「我說過,他沒有死。」劉藝歡更加抱了沈漠,「他只不過是累了,想睡了,等他睡醒來就好了,你們誰都不許他,他的還是熱的,是暖的,他還活著。」
「藝歡。」月月邊眼淚邊哽咽,「他死了,他已經死了!接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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