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前男友宴林接到我的電話趕到我家的時候，我正提著我的腦袋，坐在床邊自拍，上有一大個，已經在慢慢地愈合。

他推門進來看見我后并沒有表現得很害怕。反而問我

「你在干嗎？」

我手上的頭一晃一晃地說：「很顯然，我在 cos 路易十六。」

如果忽略掉正在滴的腦袋的話，他很有可能會信了我的話。

1

「胡鬧」宴林幫我收拾著一地狼藉，還不忘跟我說：「趕把頭安回去，看著瘆人。」

我癟癟，慢吞吞地將頭安在頭上，漸漸地我的開始融合，不一會就看不出任何傷痕。

「還好，這個殺人犯沒有給我大卸八塊，不然我得安好久。」我有點慶幸。

宴林這個時候已經拿出拖把幫我清理地上的跡。

「嗚嗚，寶貝你真是好男人，我都后悔跟你分手了。」我佯裝難過，掏出手帕了并不存在的眼淚，發現好像不到。

「來，分手可是你提的。」他不耐煩地將拖把拿進洗手間，沖洗干凈之后掛好，出來之后看著我的樣子。

「小卿」他我，「你能不能把你的頭安正?」

我一聽，下意識地了自己口的位置，「還好還好，原來是頭安反了，我還以為沒了呢。」

2

關于我死不掉這件事，宴林是有點發言權的。

我還記得當時我因為他出任務不接我電話，我沒事找事地跟他大吵一架，他被我氣得頭疼。

轉就上了自己的車，打算開車走人。

我氣不過，直接上前攔住，他那邊沒料到我敢攔車，轟了油門，又是下坡，剎車還有點失靈。

我當時背對著他，想著他肯定不敢撞我。

事實證明，他確實不敢，但他的車敢。

我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出去，眼睜睜地看著摔在地上，了四五瓣。

頭和腦袋還分了家。

等他聽到聲音下車狂奔過來的時候，我的腦袋正在很努力地找著自己的。

我一邊跟他說要相信科學，一邊要他把腳挪開，這狗男人踩到我的手臂了。

他驚訝地張大，下都快要掉地上了。我腦袋終于找到了脖子，很努力地安上去。他接新事很快，沉默良久后，他默默地上了車，也同意了分手。

3

等我收拾好自己之后，家也被宴林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一跡。

「我當時在睡覺。」我試圖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但是奈何昨晚醉得太死。

「你睡著了沒有痛覺?」他詫異。

「我昨天喝醉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他挑眉，「一個人喝的？」

我垂著頭喃喃道：「除了我還有我閨還有……」

我聲音越來越小，「還有幾個男模。」

宴林咬牙切齒，「你玩得花啊！」

「哎呀，」我心虛地說：「還行吧，我也不是很記得昨天的況了……」

我越說越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宴林臉越來越黑。

我趕岔開話題：

「先說正事，我提頭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我破壞了，你拖完地，跡腳印也沒了。而且我上還有個大，對方挖了我一塊，我當時沒啥覺。」

「停，別說了。」宴林打斷我：

「唐卿，你先把頭安正行不行，你現在像個貓頭鷹，我看著真的很害怕。」

嘖，還以為他要安我呢。

「那只能麻煩你，再幫我砍一次頭了。」我一臉認真。

宴林嘆口氣，從廚房找了把砍骨刀。

「我能先吃兩顆布芬嗎？」我話音剛落，他已經從后面將我的頭砍下。

還好，我已經習慣了，但他下手這麼快，讓我很不滿。

「你為什麼下手這麼果決。」

他將刀放到一旁，「當了這麼多年警察，還是蠻想驗一把砍人的覺。」

嘖，變態。

4

等我費勁地重新安上腦袋之后，宴林終于找了個椅子坐下。

果然和他分手是對的，這男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都不幫我忙。

他注意到我的目，略顯冷漠地開口，「你是指我捧著你的腦袋，然后放在你的上，再看著你皮開始長起？最后一臉微笑地夸贊你真棒？」

我想想這畫面都起皮疙瘩，趕搖了搖頭：

「這不就得了，趕說正事。」

宴林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我，滿意地勾一笑：

「我檢查過你的窗戶和門鎖，都是完好的，所以應該不是撬窗和撬門室。」

我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只有……」

我看了一眼正門，猶豫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從馬桶里爬出來的？」

宴林一臉無語，「我想馬桶只有十五厘米的直徑，他應該爬不進來，除非他會骨功。」

我低著頭喃喃道：「那萬一他會呢？畢竟我都能自愈。」

宴林聽聞，若有所思地著我，「就算他會骨功，我覺得他應該也是不愿意鉆馬桶的，鉆鉆你廚房的排氣孔還是有點可能。」

好，他是懂怪氣的。

我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不再說話。

畢竟破案這件事，我不擅長。

宴林見狀，居然手了我的頭，然后起對我道：「走吧，去門衛看看監控。」

靠！這個傻唄把我頭油了！

5

到了門衛室，宴林一臉悲痛地對門衛大爺說：「我昨天出差，就得知朋友跟好幾個男人在一起喝酒，我想看看監控，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回事。」

門衛大爺一臉我懂你的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去查查看吧。但是大爺還是要勸你一句，雖然跟人在外邊喝酒，但還是知道你才是家的。遇到什麼事啊，還是要忍一忍。」

他說完甚至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水道：「當初，我要是忍一忍，也不會跟我離婚啊，嗚嗚嗚。」

我站在一旁止不住地好奇，「怎麼了？你大娘也跟人喝酒去了？」

大爺看了我一眼道：「那倒沒有，跟人跳廣場舞去了。」

我：「那就是大爺你的不對了，不就是個廣場舞嗎？」

大爺嘆口氣，「唉……都怪當時我才三十歲，太年輕啊。」

我看著他充滿褶子的臉一臉懵，「那大爺您今年貴庚？」

他莫名其妙看著我，「五十啊。」

嘶，五十這樣子也……

我看著他滿臉的褶子，以及頭頂寥寥無幾還全部發白的頭發。沉默了很久。

大爺不滿的擺擺手，「你懂什麼，我們程序員基本都這樣。」

「哦」

這個「哦」得輕音念。

這個「哦」充滿了愧疚。

另一邊，宴林已經翻到了昨天的監控。監控顯示我于晚上八點出門。

中途除了一個住在六樓的住戶進去了后，再無住戶進門。

直到我回來。

監控里顯示我整個人掛在一男模上，手還往人家屁上。

再往后面知道今天早上，監控再沒出現第二個人。

宴林看完后，咬牙切齒，「分手不到一個月，你玩得花。」

我理直氣壯，「我倆都已經分手了！」

他涼涼地看了我一眼，我害怕得一脖子，但后來一想，不對啊，我倆都已經分手了，于是又瞪了回去。

宴林氣笑了，他把視頻拷貝下來跟門衛大爺道了聲謝，就出了門。

我跟在他后面，「所以，這應該是誰干的。」他看了我一眼，著手上的 U 盤道：「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我的前友在分手不到一個月就開始找男模。」

我說：「你看錯了」

他冷漠回應：「哦？」

我說：「這不是男模，這是男大出來做兼職，人家只是服務員。」

他：「……唐卿，你可真是好樣的。」

6

沒找到什麼線索，我倆決定先各回各家。

剛回到家里，我就覺得房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約約聞到一什麼臭味。

然后下一秒我就不省人事了。

【21 世紀還有人用迷藥呢？】

這是我倒下前最后的想法。

次日，我醒了。

很好。

我的又分了家。

這次這個人下手蠻狠的，我的頭甚至被他踢到了角落。

我的頭努力地挪著，試圖找我的子，門外我聽見有人轉門鎖的聲音。

「你還好嗎？」

宴林站在門口詢問我。

「我想，我應該是還好的」我回答得有些費勁。

他此時終于拿著鑰匙擰開我的房門，滿安的話，在看見滿地都是碎塊那一剎那，化為了一個字。

「6。」

7

他焦急地沖進來，到翻找我的頭。

很好，他還知道我重新愈合最重要的是頭在上。

嗚嗚，我哭死他還是我的。

我的頭在角落，我本想發聲提醒他，可我發現我已經沒有力氣發音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翻遍角落，甚至連馬桶都翻了。

不是，家人們誰懂啊，前男友好像個傻子。

無奈，我只能費勁地將頭滾出來。

而另一邊，宴林費盡力氣都找不到我的頭，他坐在床邊休息時，余終于瞥見了。

正在努力滾的。

我的。

頭。

他千言萬語匯聚了一個字：

「叼。」

我：「……」

等我把頭安好，我踏馬的就把他頭砍下來！沖進廁所里！

不過好在他還算有點良心，起撿起我的頭，然后端端正正地放在我都上。

終于，說話不累了。

我一邊安著剩下的頭，一邊對宴林說：

「我昨天被迷暈了，沒有意識，醒來時就這樣了。」

宴林聽聞后點頭，隨即拿出手機，手機里赫然是我的照片。

照片里，我安詳對躺在床上，雙目閉，首分離。

我沉默了，因為這張照片上從我的微信發過去的。

我都手機是沒有鎖的。

宴林道：「你的手機借我看看。」

我老實地把手機過去。

他打開微信，清楚地看到了我和他的對話框里的照片，而發送照片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前。

可我記得，昨天玩回家沒多久就暈了，那他應該是在下午六點多左右來的我家將我迷暈。

砍下頭后，等到了快到早上才給宴林拍照發了過去。

「走，去查監控。」

他看了一眼我嘆口氣，「你還是先把自己安好吧。」

我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繼續努力地安自己。

8

門衛室，門衛室，宴林見到大爺，還沒開口，那邊已經安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綠啊，你來了啊？」

宴林一臉詫異，「綠？」

大爺痛心疾首地看著我，言又止。

我也是一臉懵。

「昨天你回去沒多久，我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進了小姑娘的單元樓。我不放心地跟著去看了一眼，他居然還有你朋友家的鑰匙啊。」

「什麼？」

說話的是我。

大爺疑地看著我，「你不知道？」

宴林看了過來，眼神示意我不要暴其他的。

沒辦法我只好搖頭，裝得一臉后悔莫及，「我都說了讓他走后門的，唉。」

大爺歪著頭看我，眼神的困我有些看不明白，但他很快收回了目。

「能看看監控嗎？大爺。」

宴林終于提了重點。

大爺應了一聲，就幫我們去調監控。

我跟宴林大眼瞪小眼。

「奇怪，這段怎麼沒了。」

大爺看著電腦自言自語，宴林上前：

「怎麼了？」

門衛大爺指著電腦道：「奇怪，這段時間都監控錄像沒有了。」

宴林也翻看著電腦：

「我看看。」

他皺著眉頭，搗鼓了幾十分鐘后，最終嘆口氣：

「這段被系統自刪掉了。」

我剛燃起的希被撲滅得干干凈凈。

大爺拍了拍宴林的肩膀，「小伙子，沒事的，我記得那個男人進去的時候在打電話，說的是桃園村的方言。」

我聞言，垂著頭，不說話。

桃園村啊，這可對我來說，真是一段不好的回憶呢。

9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東西，我的記憶只在我十歲那年。

我被人發現在森林里，渾赤。

桃園村里的村民將我撿了回去，像是對待畜牲一樣地把我豢養了起來。

了給口餿飯，冷了丟條薄被。

就這樣，日子過去了一個月。

村里又到了一年一次的祭祀日子。

這個村子里信奉蛇神，信奉永生。

相傳，每年獻祭一位，便可得到蛇神庇佑，村子里的人便會得到長壽。

桃園村也確確實實是著名的長壽村。

而這一次，被獻祭的人，應該是我。

我是一位來路不明的人，又恰逢年歲，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

甚至他們撿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不犧牲自村的。

真是可笑至極，這個愚昧的獻祭是他們想出來的。

但他們又為了不讓自村的獻祭，就讓其他人來。

真是愚昧無知，荒唐至極。

可我卻毫無辦法。

月圓時，我被捆了起來。

房間走進幾個魁梧大漢，他們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將我扛出門外。

門外是早已搭建好的獻祭臺，臺邊鋪滿了柴火，上面還被澆了汽油。

最上方有個十字架，用來綁我的。

我被人架了上去，接著捆死了。

我不做聲，甚至覺得好笑。

有個祭祀模樣的人走到了獻祭臺前，他看了我一眼沉聲道：

「此，渾赤出現在無荒森林深，必定不是人，是妖，

而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將妖獻給蛇神！」

你瞧，他們為自己的做法找了個極好的理由，為自己的殘忍開，他們仿佛在說：

【你看，我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都怪，是妖。】

可這要他們說出我是個什麼妖，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只是想冠冕堂皇地找個替死鬼。

祭祀說完，全村的人都在拍著手說好！只有一個小男孩，雙眼通紅地看著我。

我在祭祀臺上看他，他仿佛和周圍格格不。

他的上充滿了悲傷，為我的悲傷。

真好啊，死之前還會有人替我難過呢。

我如此想著，也就釋懷了。

祭祀點燃了我腳邊的火柴。

火焰瞬間躥起了兩米高，直接蓋過了我的頭頂，點燃了我的頭發。

火在上的覺可真不好。

我皮到了灼熱的疼痛，我咬著牙，渾抖卻不發出一聲音。

那種釋懷瞬間消失。

我恨恨地看著眼前的村民，他們愚昧無知的臉上帶著高興。

仿佛他們的兒躲過了這一劫。

我聽見上油脂被燒得滋滋作響，我聞到嗆人的煙味和詭異的香。

這都是我上散發出來的。

這場祭祀持續了一天一夜，我被燒得只剩一焦黑的骨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