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懷裡的人沒有回答， 伴隨著瀟瀟雨聲， 的呼吸愈發綿長均勻，似是又睡著了。柳謙修垂眸看了一眼，打開次臥的門，將放到了床上。

次臥沒有人住過，但東西一直齊全且乾淨。柳謙修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轉離開。門合上的那一剎那， 將客廳微弱的關在了門外，床上的人睜開了雙眼。

耳朵仔細地聽著門外的腳步聲， 待聽到另外一扇門關閉的聲音， 閉上眼睛，抱著薄被，漸漸蜷蜷，最後雙用力一蹬。

等蹬完了， 鬆開提著的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柳謙修公主抱了， 還同意讓住在他家裡，還說想怎樣就怎樣。最最重要的是，明天早上睜眼就能看到他了！

人小小地激著， 又抱著被子又來回滾了兩圈， 嘿嘿笑。落地窗外雨聲泠泠，全是藏不住的歡喜。

慕晚不知道自己昨晚興到幾點，不過肯定很晚。因為早上被李楠的電話吵醒時， 有些起床氣。

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花三秒鐘的時間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起床氣煙消雲散。

「喂，大人。」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七點。

李楠是經紀人，平時跟著米瑜跑劇組，作息也十分不穩定，有時候米瑜通宵拍戲，他也得跟通宵。

「《祈禱之城》今天晚上七點首映，你過去站下場子。」李楠安排道。

慕晚是配角專業戶，這種站場子的事很會安排到頭上。一般都是米瑜沒時間，李楠才會讓過去走個過場。配角站場子就是在臺上站一會兒，主持人的問題也問不到這裡。等站完後，可以在影院裡看首映。

喜歡去站場子的，就當去看了個免費電影。不過慕晚今天沒法過去，今晚有戲要拍。李楠工作重心雖然都在米瑜上，但也不至於會忘了這個通告。

「我七點要去劇組拍戲，《風雪》」慕晚提醒了一下。

「啊。」李楠應了一聲，「剛要和你說，這個通告被取消了。」

沒演過重要角，戲份很可能會刪刪減減到沒有戲份，取消也算理之中。而李楠剛一說完，慕晚想起了昨天吳媽問的話。雙眸微斂，低頭看著被子上的小雛刺繡，問道：「那我明天的通告呢？」

「明天通告正常。」慕晚一向沒有事業心，鮮會問這麼細緻，李楠補充了一句，「編劇刪減的戲份，沒什麼大問題。」

「知道了。」慕晚放心，笑道，「謝謝大人。」

掛了電話，慕晚也徹底醒了，靠在床上，看向了落地窗。落地窗前窗簾拉上，只留了一條小，進來一束，不知外面天氣是是晴。

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去落地窗邊拉開了窗簾。窗簾一拉開，滿室盛夏的朝，將人的心都照亮了。

慕晚了個懶腰，穿了拖鞋，去洗漱了一番。柳謙修昨天晚上收留住了一晚，更要早睡早起，不給他添麻煩才是。

洗漱完畢，慕晚打開門走了出去。

客廳裡靜悄悄的，飄散著淡淡的沉香氣，香味祖安腦，凝神安神。柳謙修的臥室房門閉，不知有沒有起床。在慕晚想著的時候，聽到了幾聲貓，是從貓房裡傳出來的。

慕晚視線一轉，朝著貓房走了過去。貓房門口端坐著周易，見過來，抬起爪子了。慕晚抬頭看向貓房，眼睫微。

柳謙修已經起床了，他坐在貓房的地毯上，手裡拿著瓶，正在給三小隻餵。三隻貓，只有一瓶，柳謙修挨著順序喂著，三小隻的小腦袋隨著他手裡拿著瓶的方向，目標一致地來回轉。

貓房窗簾大敞，傾瀉，小貓上一層絨絨的茸，在底下閃著明的。男人穿著長衫長，盤坐在地毯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已經快要見底的瓶，穿了手指，了一層薄薄的。

門口站著慕晚，柳謙修很快察覺，他側眸看了過來，眉目清淡，眼梢還殘留著沒有褪去的溫暖與溫。

慕晚的心跳平穩地加速。

「早安。」慕晚收回心思，低頭看了一眼地毯，耳垂發燙，走過去坐在了柳謙修邊，道，「你起得好早。」

「它們了。」柳謙修垂眸看貓，沉聲應了一句。

貓難養，不僅僅因為小貓生命脆弱，還因為費心費力，隔幾個小時就要喂一次，三小只能長現在這個樣子，離不開柳謙修的心思。

想到這裡，慕晚想起了早上李楠的電話，抬頭看著柳謙修道，「柳謙修，我請你看電影吧。」

柳謙修抬眸，慕晚笑起來，雙手撐在了後做好，看著三小隻，說：「我演的電影，不過是個小配角，今天首映，我要去參加首映禮，可以看電影。」

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柳謙修，小臉上藏不住的希冀，眼睛盈亮。

柳謙修收回視線，問，「幾點？」

「晚上七點半。」慕晚覺得功了一大半，急忙回答。對柳謙修瞭解的，柳謙修對何嘗不是。今天的電影，就當是兩人獨，另外讓柳謙修多多瞭解瞭解。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好瞭解的，就是個小演員，無父無母，估計柳謙修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我晚上有個手。」柳謙修聲調平緩，「可能會晚。」

「沒事啊，你不用急，來就可以，我等你。」知道柳謙修這樣說就是答應了，慕晚又笑了起來，低頭看貓。

「我來吧，它們長這麼大，我還沒喂過它們早飯呢。」慕晚雙手從地毯上抬起，手到了柳謙修面前，坐直，架勢擺得很足。

瓶裡的水還剩了三分之一，要喂也快。柳謙修沒有拒絕，將瓶遞給，慕晚拿了瓶去引三小隻，然而三小隻卻毫不跟著瓶走，仰頭衝著柳謙修喊。

雖然經常過來看它們，它們也對很親昵，但和柳謙修在一起的時候，三小隻親近還是柳謙修親近得多一些。

最後，還是柳謙修將三小隻抱起來，放進了的懷裡。

拿了瓶安，小貓停止了喚。慕晚手指著中分的小耳朵，茸茸的在指尖，特別舒服。抬頭看向站起來的柳謙修，開玩笑道：「它們現在好親你，長大了我要帶它們走，它們離不開你怎麼辦？」

慕晚說完，自問自答，指了指自己，說：「它們離不開你，那我能跟著它們一起留下嗎？」

窗外白鴿飛過，安靜的貓房裡，慕晚的聲音還在回，說完後，看向柳謙修。柳謙修站在影中，照了淺咖的襯衫，約可見他線條致的腰線。他垂眸看著，睫在下眼瞼打了一圈影，男人聲音沉沉，如山澗清泉。

「早餐想吃什麼？」

臉上笑容一頓，慕晚著他清的眉眼，心跳微頓，說，「三明治和橙。」

「好。」柳謙修應聲，起出了貓房。慕晚看著他的背影，又笑了起來。

三明治做法簡單，慕晚喂完三小隻去廚房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柳謙修站在餐桌前，正在接電話。

「嗯，我馬上過去。」

慕晚只聽到了個尾聲，但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要馬上離家。慕晚沒有坐下，看著他，說：「你要走了嗎？我也一起。」

「不用。」柳謙修收起電話，看著準備走的慕晚，線一抿，道，「你在這裡，吃完再走。」

餐桌上擺放著早餐，還有一杯橙，柳謙修應該知道自己要出去，所以早餐只做了一份。慕晚睫一，看著柳謙修的背影，一起跟了出去。

客廳裡的十分溫，貓房裡剛喂飽的三小只在，聲氣，中氣十足。柳謙修看向慕晚，直條條地站在那裡，形單影隻，眼睛一直看著他。他作微頓，確認道：「電影是七點半？」

「嗯？」慕晚回神，看著他笑起來，點頭，「是的，晚點也沒關係。」

「知道了。」柳謙修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慕晚目送著柳謙修離開，覺房子裡的溫也像是隨著他的離開一併被離了，變得冷冰冰的。

這跟在自己家沒什麼兩樣。

將三明治吃完，收拾好廚房後，慕晚沒有久待，也走了。

上午開會，下午開始手，一就是八個小時。做完手，柳謙修手指微蜷，僵發麻。麻醉醫師停了麻醉，助理將手服下，柳謙修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安靜地了掌心。

蕭檀等這場手完，就去手室外找柳謙修了，被人告知他在休息室，他又來到休息室找他。

男人坐在長椅上，坐姿依然拔，眉目微垂，神平靜，但眼底了些疲憊出來。也是，八個小時的手，鐵打的人也不了。

「手累得開不了車了吧？我送你回家。」蕭檀看著柳謙修幾乎麻痹的手，和他說了一句。

柳謙修抬頭看了他一眼，將手掌鬆開，修長的手指骨節微蜷，指節分明，「不用，現在幾點？」

蕭檀抬腕看手錶，及時報時，說：「七點半。」

聽到時間，男人眸一，安靜地起，開始白大褂。白大褂一掉，出了裡面淺咖的襯衫和米白的長。他高長，一棉麻的服穿得格外有質。手腕袖口挽起，出了線條流暢的腕骨和微凸的青筋，在冷白的皮上，格外好看。

柳謙修給人的覺很清淡，但他卻是個從到外都十分緻的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格，也怪不得招人喜歡。

想到這裡，蕭檀問了一句：「那個慕小姐怎麼最近沒來找你？」

將儲櫃關好，柳謙修戴好手錶，淡淡地說：「我去找。」

「啊？」蕭檀抬眼看他，神驚訝，蕭檀想要細問，「不是，你們現在是……」

柳謙修明顯不想多說，他對蕭檀道：「週三下午我請假，下週一回來。」

瞭解他的意思，蕭檀沒多問，隻順著他的話題道，「要去清遠觀？」

「嗯。」柳謙修應道，起離開。

八點是電影院的黃金高峰，柳謙修到電影院的時候，影院裡人來人往，都是等待看電影的人。他的視線掠過人群，看到了坐在休息區的慕晚。

紮了一條魚骨辮搭在了左肩，髮際線周圍有些小碎發，看上去茸茸的。穿著碎花小背心，雙肩單薄平直，鎖骨緻，雙手擱在椅背上，下搭在上面。白的短下，雙直，白皙修長，隨意慵懶。

漂亮的眼睛似有似無地掠著影院門口，像一隻貓一樣窩在椅子後面，在等待一定會接回家的主人。

當眼睛再次掠過人群，視線沒，定格在了一個清瘦頎長的影上，眼睛一亮，像小狗見到骨頭一樣，從椅子上起，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你來了。」越過人群，慕晚跑到了柳謙修邊，仰頭看他，眼睛裡閃爍著星。

「嗯。」柳謙修垂眸看著，抱歉道：「我來晚了。」

「不晚。」慕晚搖頭，笑起來，說道：「反正我的戲份也要到後面才出來，走吧。」

兩人進了影廳，慕晚挑的位置在後排中間，視野開闊。坐下後，看了一眼柳謙修，他視線放在螢幕上，已經開始看了起來。

《祈禱之城》是一部現代輕喜劇，慕晚飾演的是男主角高中的初白月，待到後面男主角升溫的時候，男主角才會回憶起，同時也才有了的戲份。

慕晚看過劇本，劇梗概大致知道。好的導演能拍的比劇本引人勝得多，但這部電影的導演水準一般，將將能講得好故事罷了。

慕晚看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一眼柳謙修。

螢屏畫面切換，影閃，男人坐在旁邊，後靠在椅背上，閉著雙眼。螢幕的將他的廓打得極深，慕晚從他眉骨中間，看到了一疲憊。

牙齒咬合米花的作微緩，慕晚的心跳都安靜了下來。

他睡著了。

他早上說晚上有手，有可能會來晚一會兒。剛剛在影院門口，只高興他過來了，並沒有仔細觀察。他應該很累，但沒發現，想到這裡，慕晚眉心微微一蹙。

螢幕突然亮起，影廳裡的觀影群眾，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歎。

柳謙修睜開了眼。

他抬眼看著螢幕，螢幕上，人穿著一襲白，站在櫻花樹下，笑得乾淨又漂亮。

米花的香氣在裡蔓延，慕晚看著男人廓分明的側臉，輕聲問了一句，「你怎麼醒了？」

柳謙修回頭看了一眼，懷裡抱著一大桶米花，斜靠在椅背上坐著，正抬眼看他。影院螢幕的芒漸漸暗下來，黑影將的五籠罩，像是蓋了一層黑紗。

「嗯。」柳謙修淺應一聲，回頭看向螢幕上的慕晚，道，「醒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