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雪下了一夜， 安靜無聲。慕晚長途旅行， 昨夜又太過快樂，今天醒來時，意識還是困頓的。的蜷在鵝絨被下面，睜眼細看外面，已經全白了。

柳謙修已經起了， 臥室不小， 壁爐裡燃著爐火，旁邊是歐式的沙發和茶幾， 下面是花紋緻的地毯。

他沒有坐在沙發上， 而是坐在了沙發不遠的落地窗邊。落地窗安置了地毯，地毯上放了一方矮幾和兩個團。柳謙修一襲青衫，正坐在那裡晨修。

落地窗外是厚厚的積雪，將山林也覆蓋了， 出點點綠。男人坐在那裡，神沉靜，雙眸微閉， 眉眼清淺，像一幅寫意古畫，意境悠遠。

柳謙修在視線的下方， 慕晚了， 想要看清楚他。雪白的鵝絨被下，小小地著，只是那麼一， 男人眼睫一，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眸子，清清明，微側眸看向了床上，與笑著的眼角對上了。

「醒了？」柳謙修鬆開盤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材高大，從地上站起後，拔修長，像崖壁上生長的鬆柏。

「嗯。」慕晚看著他過來，躺平，仰視著他道，「雪下得好大。」

柳謙修上了床，隔著鵝絨被，他將抱在懷裡，吻了吻的頭髮。兩人靠著，一起著外面的雪。

房間裡燃了香，但遠不如柳謙修上的好聞，他上還有一清冽的男氣息，混合著檀香氣，有種又又清冷的覺。

兩人沒什麼事，醒得早也不，索在床上看雪。柳謙修適合這麼安靜的事，慕晚卻待不住。回過頭，柳謙修視線一抬，慕晚親在了他的上。親完後，慕晚急速轉過去。

隻悶頭笑了一會兒，後面柳謙修反應過來，抱住了的肩膀，並沒有讓轉，而是微微抬頭，氣息近，慕晚心下一跳，耳垂被他咬住了。

不輕不重的作，牙齒著細膩敏的耳垂，慕晚半邊麻，「哎呀」一聲，急急躲開。還未躲遠，被男人錮住，哈哈笑起來，柳謙修在後頸吻了一下。

溫的瓣剛一親上，慕晚眸就是一，間低了一聲。

「你想幹什麼？」

柳謙修將轉過來，兩人對視，他雙眸清明，淺聲道，「你先招惹得我。」

這聲控訴慕晚認了，笑起來，轉過頭來看他。柳謙修長得好看，總是忍不住想招惹他。

「我就招惹，不可以嗎……」

他安靜聽著蠻不講理地說著，沒等說完，他雙手扶住的臉頰，輕吻在的上。的一吻，將間剩下的音節都變得細了。

漆黑的眼睛迷離了一瞬，慕晚經不住他這樣突如其來的，看著他溫地將的頭髮到耳後，眼睛裡的溫化不開。

「可以。」他回答道。

漆黑的眼睛迷離了一瞬，慕晚經不住他這樣突如其來的，每一次都會覺得像一個火把，被澆灌了蜂後，被他點燃了。

笑起來，將臉埋進了他懷裡，小聲道，「柳謙修，我了。」

兩人起床，柳謙修去廚房做早餐，慕晚觀察了一圈別墅後，實在無聊，索裹了羽絨服和圍巾走了出去。

雪下得很大，但現在已經停了，甚至已經出了太。皚皚白雪，反著，將天地間都照亮了。

慕晚從臺階上邁下去，雪地靴掉積雪，掩蓋到了腳跟。積雪大約有四五釐米的厚度，不深不淺，踩著剛好。

別墅門前沒有人來過，所以積雪很平整，慕晚背著手，像隻小企鵝一樣在上面印了一串的腳印。

圍著別墅繞了一圈，像是將房子都圈了起來。走完一圈，都熱了起來，慕晚走到廚房的外面，看到裡面柳謙修正在煎蛋。

他穿了一件墨藍的，材修長拔，手上將蛋翻面，神沉靜清冷。慕晚站在窗前，敲了敲窗戶，他抬眸過來，看到時，漆黑的眼睛漸漸被溫覆蓋了。

慕晚笑起來，隔著玻璃窗著他，玻璃上也映照了的臉頰，兩人都在玻璃上。看了一會兒，將圍巾扯下來，出紅紅的鼻頭和紅潤的雙。

雙手趴在玻璃上，慕晚衝著玻璃哈了一口氣。白的霧氣覆蓋住玻璃，慕晚直起，用手指畫了個心。

這是慕晚小時候和母親玩兒過的遊戲，冬季下雪的時候，每次臨去上學前，會敲一下窗戶，送一顆心給母親。

人穿了一件深羽絨服，烏黑細卷的長髮被線帽子下，雙是紅的，鼻頭也微發紅，趴在玻璃上，像小倉鼠一樣，在那顆心裡笑著。

但很快，玻璃上的白霧就被寒冷給驅散了，心消失，慕晚眉眼一垂，趕又哈了一口氣，等將心畫完，再向窗戶時，廚房裡已經沒有了柳謙修的蹤影。

「哎？」慕晚驚訝了一聲，趴在玻璃上找了一會兒，還沒找到，就聽到了門口開門的聲音，柳謙修從門後走了過來。

他手上拿了小桶和筆刷，慕晚不知道是什麼。仰頭與他對視，剛要和他說話。只一瞬，柳謙修俯將東西放下，慕晚還沒來得及低頭，男人的手握住了面前的圍巾，將的臉重新裹在了圍巾後面。

「冷麼？」剛剛哈氣出臉，鼻頭都凍紅了。

圍巾包裹著臉頰，慕晚呼出的熱氣將的臉漸漸溫暖，眨眨眼，長卷的睫上像是結了霜。搖搖頭，慕晚指了指玻璃，道，「我給你的心消失了。」

柳謙修側眸看向指過去的方向，乾淨的玻璃上，原本的心只剩了一點指腹抹過的痕跡。他微垂眸，蹲下，將手邊的小桶打開了。

慕晚視線被蓋住，也俯下來，小桶打開後，裡面是紅的料。慕晚看著柳謙修拿了筆刷在料裡沾了一層，視線上移，柳謙修將沾了料的筆刷放在了玻璃上。

他照著剛剛慕晚留下的那一痕跡，將心用紅料重新描繪了一遍。紅的筆尖劃過，人映照在玻璃上的臉被重新包圍在了那顆紅心裡。

慕晚著紅的心，回頭笑看著柳謙修。他放了筆在一旁，拎了小桶後牽住了的手，邊往房間走邊道：「現在消失不了了。」

晨起就被甜塞滿，慕晚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柳謙修任憑抱著。臉頰在他後背上磨蹭著，小聲地說著話。柳謙修站在前面走著，漆黑的眸子裡映著雪，也裝了溫。

別墅的廚房和柳謙修南風公寓的廚房差不多，都是島型，中間放置著餐桌，慕晚坐在高腳凳上，正好對著那扇窗戶的紅心。

邊吃著東西，邊看著紅心傻笑，柳謙修遞了剛熱好的牛過來。慕晚接過，胃口十分好的喝了大半杯，喝完後，回眸看著柳謙修道：「我們一會兒去鎮上轉轉吧？」

既然出來玩兒，老在家裡悶著也沒什麼意思。看過了雪，可以去小鎮上轉轉，一下風土人。

「好。」柳謙修答應了。

駐芬蘭柳氏集團的柳經理做事還是十分的，柳謙修和慕晚在別墅裡過著兩人世界，他就讓司機和傭人留在了小鎮上，以備他們的不時之需。

柳謙修聯繫了司機後，不出二十分鐘，司機開著車過來了。芬蘭雪季漫長，原著居民也自有他們的應對方式，車上打了一圈鏈條，專門防。

目前這個雪量來看，車子行駛還是十分安全的。

司機是一名中國人，但在芬蘭已經待了很久，也知道這一片哪裡比較好玩兒。芬蘭是聖誕老人的故鄉，即使是這種鎮上，也有很多聖誕老人的周邊，甚至還有一座主題公園，公園裡還養了馴鹿。

慕晚和柳謙修下了車，就在公園裡溜達了一圈，慕晚還與馴鹿拍了合照。沒有過過耶誕節，原本對耶誕節也沒什麼，可真置於此，卻能到那種濃厚的氛圍。

在公園溜達完了以後，柳謙修帶了慕晚去了旁邊的一家小餐廳。

這應該是小鎮上最大的一家餐廳了，中午人不算，但格外安靜。芬蘭人多數不喜與人流，大家安安靜靜地吃著午餐，著這份安寧。

芬蘭人講芬蘭語和瑞典語，穿了特民族服飾的服務員過來，慕晚還想問能否用英語時，柳謙修已經用芬蘭語與流了起來。

「你要吃什麼？」柳謙修示意服務員稍等一會兒後，將功能表遞了過來。

慕晚一愣，說，「你幫我點吧，我隨意。」

都沒有吃過，也點不出什麼特來，而看柳謙修的稔程度，應該都懂。看著柳謙修，柳謙修回一眼，收回視線後和服務員說了些什麼，服務員點頭後離開了。

柳謙修將菜單歸攏放在一邊，他抬眸看過去，慕晚正著他。人雙手托腮，眼睛一眨一眨地著他，他拿了檸檬水喝了一口，問，「怎麼？」

「你還會講芬蘭語？」在奧地利的時候，他有講過德語，現在在芬蘭，他竟然還會講芬蘭語。是不是柳家在哪個國家有分集團，他就會講什麼語言？

「一點點。」柳謙修回答。

他這個「一點點」，讓想起了某部電影裡男主角的「略懂」，雖然是「一點點」和「略懂」，但卻讓人覺到十分心安。

慕晚的心，又被柳謙修給蘇到了。

直勾勾地看著他，柳謙修抬眸與對視，角噙著笑，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

「想什麼？」柳謙修收回手，問了一句。

「我眼真好。」慕晚答。

他沒聽懂，垂眸著，單音節微微上揚。

「嗯？」

「找了你這麼好的男人。」慕晚眼睛亮晶晶的。

他安靜地聽著說完，眸一，抬手了的頭，被他的手掌下，小小得「哎呀」了一聲，笑起來。

在笑起來的時候，邊突然有什麼抓住了的角。慕晚回神，往桌子旁邊看了一眼，是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是白人，皮雪白，臉頰圓鼓鼓的，黑長卷的睫下，一雙藍的眼睛像是星辰大海。

慕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小男孩。

待慕晚低頭看過來，小男孩似乎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而他的父母也走了過來，了一聲他的名字。

慕晚不懂芬蘭語，小男孩父母覺得打擾到了，過來與道歉。慕晚示意沒關係，柳謙修替翻譯，小男孩父母歉意地離開了。

「他什麼名字？」慕晚耳邊還迴響著剛剛男孩父母他的名字。

柳謙修重複了一句，慕晚想要跟著重複，但沒跟上。索放棄，問道，「用漢語怎麼說？」

「星。」柳謙修翻譯道，「小鎮會有極出現，即使沒有極的夜晚，星也很漂亮。」

「是因為鎮上星漂亮才的這個名字嗎？」慕晚說著，回眸了一眼小男孩，腦海裡還有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

「嗯。」柳謙修回答。

「那我們的孩子，取名字也要有中國的文化底蘊在裡面。」慕晚突然來了興致，著柳謙修，一臉期待，「你看的書多，你取一個吧？」

說完後，慕晚眉頭一皺，也覺得自己是強人所難。這心來的，柳謙修就算再有文化，也不可能取得出來。

「還是回家再想吧，不然……」

「來之。」柳謙修說。

慕晚的話被打斷，看著他，眼睫微眨，「這是男孩的名字吧？那萬一是孩子呢？」

「安之。」柳謙修說。

既來之，則安之。

柳來之，柳安之。

名字既好聽，又有說不出的韻味在裡面。

著柳謙修，笑了起來，問他，「你早就取好了？」

「嗯。」他承認了。

慕晚了下，看著他的眉眼，歪了歪頭，問，「什麼時候取的？」

抬頭對上笑盈盈的雙眼，柳謙修淡淡地回答道。

「上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