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經墮落到讓金主養了?
……
閨告訴我,二十歲那年,我很努力找資源拍戲臉,恰好是錦鯉質,很快就火了。
我心毫無波瀾。
一定有什麼事,摧毀了我的職業生涯。
果然,閨可惜道:「可惜你爺爺稅稅,不發工人工資,爸爸卷款逃到海外的事,被網友捅出來了……」
「全網都在抵制你,說你們一家子都是吸鬼。」
……
我目暗淡地落在閨給我看的開機儀式的照片,這部曾讓我火起來的劇早就下架。
紅的二十歲過后,便如過街老鼠的生活又是如何度過的,這些我都毫無參與。
好在,我賺的錢給家里還完了債。
難怪當年我媽寧愿跟窮鬼跑了,也要逃離這個家。
我看了看閨,「你呢?怎麼還和我廝混。」
當年與我好的人,不都斷了聯系,生怕殃及池魚。
閨擺擺手,「我太慘了,只有你一個朋友,斷絕聯系,沒人和我玩。」
我潤的眼眶瞬間干。
言又止,「對了,白枝枝,你再用你金主的錢追周牧野了,遲早要翻船。」
……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我忍不住問:「什麼樣的老北鼻才能讓我當著他的面綠他千萬遍?」
「啤酒臉,大肚腩,但有錢。」閨看著我恨不得殺人的表,緩緩道:「猜的,我沒見過他,你說見不得人……」
「?」
包養七年,閨竟不知姓金主甚名誰,我翻出自己的手機,肯定有蛛馬跡。
結果相冊全是周牧野和一條小白狗的照片,閨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喜歡周牧野,你偏不信?」
我看著一半是人,一半是狗的相冊,恍惚明白了。
「你看見那條狗沒?
「我也喜歡狗。
「他應該和狗的地位差不多。」
閨一臉「邏輯鬼才」的表,一條消息叮咚一聲冒出來,像是到燙手的山芋扔回我懷里。
「白枝枝,你金主發消息了,說今晚好好疼你,那我走了。」
風風火火離開,獨留我在裝潢致的別墅里和一百八十平的帽間孤獨煎熬。
……
這別墅除了錢,冷冰冰的,什麼都沒有。
我陷沉默,「……」
當年一定很難熬吧,我這麼不錢的人,居然住進了這麼有錢的別墅里。
我把值錢的東西掃一遍,帽間的名牌全帶走,順便聯系了幾家搬家公司。
今天就走。
這伺候老北鼻的日子誰過誰過……
正當我正寫小作文和金主決裂時,卻不小心點進了他的朋友圈,還失手點了個贊。
「……」
而且這條朋友圈是七年前的。
那張照片中,他在打高爾夫球,握球桿的手修長干凈,白皙的小臂力道十足。
黑 T 和灰衛。
準打擊著我的審,甚至出的下顎線流暢堪稱完。
我兩眼一瞎。
糾結地一下子將服掛回帽間,一下子塞進行李箱……
那瞬間,我看著搬家大叔們合力撬開的保險柜和拖走的家,覺得錯過了什麼。
但這個搖擺不定的念頭在我看見樓上心布置
的四個嬰兒房后,瞬間清醒了。
我連滾帶爬下樓收拾行李。
趕走,不走得生四個兒子。
「妹子,你男朋友的服搬不搬?」幾個搬家大哥氣如牛,打開帽間的一面墻的花里胡哨的服,「搬不搬?」
我:「……搬吧。」
我窮,得多計較點。
我將帽間里所有名牌掛在二手服網站上,并起標題:【家人們,老公跟小三跑了,家里服便宜賣,一百一件。】
在我將別墅里的東西差不多搬空后,小號突然冒出幾條消息,備注是「周牧野」
【我堵車,晚點回去。】
這嫻的語氣讓我大為震撼。
一個掌拍不響。
網傳我瘋狂他,可他這態度,也不像勉為其難,還樂在其中的。
我不淡定了。
不愧是花著金主的錢疼著周牧野,也不怕會惹火燒,我連忙把金主的照片給他發過去。
【我男人帥的。
【我勸你一句。
【沒事別當男小三,走開。】
聊天框里「對方正在講話」,我火速拉黑,堅決不給他一機會。
一頓作猛如虎,我搬空整個別墅,還了幾輛大卡車搬家。
只是不巧。
這個別墅區的大門居然被烏泱泱的人堵住了,我剛降下車窗,就聽到有人說:
「影帝周牧野最近是談了嗎?」
「據說天天跑醫院看他那弱多病的友。」
「我們爭取蹲點,早點拍到照片寫稿子。」
我被堵得半死不活,人群里,被到角落里的人默默看著我。
他材拔清瘦,戴著黑口罩,顯得皮冷白,眼神清冷。
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接著,我朝他吹了極調戲意味的口哨。
這聲口哨讓車子旁邊蹲點的記者循聲瞧過來,們猛然發現我:「快看,是白枝枝。」
網傳,我對周牧野的狂熱喪心病狂,甚至到了能準定位他的程度。
只要我出現,他肯定在附近。
們對我不興趣,開始左顧右盼:「剛剛朝哪邊吹口哨?」
所有的目都聚集到了某的角落里,我朝男人抱歉一笑。
弟弟,勾引人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我一踩油門,出了小區。
4
我將車停在路邊車位上,清點名下賬戶的存款。
有點錢,但不多。
我撥通金主的電話,準備決裂,一輛豪車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直撞上我的車屁。
巨大的力度將我甩到前車窗上。
完了,要腦震了。
昏迷前那刻,我聽見后車的人哭著打電話,「星池,有人要害我。」
……
一覺醒來。
我腦袋上纏了一圈白紗,頭疼裂。
旁邊有個傻哭得我心煩,「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撞我……」
我艱難轉頭。
一個小腹微凸的漂亮人靠在材高大的男人懷里,指控著我:「肚子都被撞疼了……」
程星池啊。
我目刺痛。
忘七年記憶的我,不知如何面對這一幕,曾經熱烈的喜歡像扎進冰里的炭火。
原來七年后,程星池娶了別的孩。
程星池神淡漠,「白枝枝,你再欺負,別怪我不念舊,下次我會報警。」
喜歡十幾年的人站在我面前,威脅我,這滋味并不好。
「我不念舊。」我拿起手機報警,110 的按鍵聲響徹病房,「您也別自作多。」
瞬間,我的手機打落在地,屏幕碎了蜘蛛網,他懷里的人微微驚訝,驚恐手。
我心疼捧著手機:「……」
沒錢換。
惡心。
想吐上。
那人滿臉無辜,哭著說:「為什麼要報警,我從沒想過追究你的錯。」
我震驚,「你撞的我,當然是我要追究你的責任。」
毫發未傷,而我頭上頂著這麼大的繃帶是假裝看不見嗎?
戰火紛飛的氣氛中。
程星池的助理上前一步,小聲對我說:「我們夫人懷孕了,緒不太穩定,懷疑你和程總舊復燃,你能不能順著的心意說兩句,報酬不是問題……」
他比了個十萬的手勢。
「……」我面凝重,「沒問題,這是我的收款碼。」
我問程星池懷里的人:「宋小姐,你想怎麼樣?」
「你跪下來。」了眼淚,「跟我道歉,把你們當年對不起我的事
都跟我說一遍……」
程星池表平靜,站在一旁演死人。
我報復心一上來,索漫不經心說了句:
「我們啊,當初也就睡了幾百次吧。
「他還讓我給他生孩子。」
「最近他想約我出門喝咖啡,被我拒絕了。」
短短幾句話,空氣都寂靜了。
當年程星池送我玫瑰花的事人盡皆知,這幾句話如平地驚起的炸彈。
鬧劇,從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哭罵聲開始……
我踏出病房時,助理目瞪口呆看著程星池被打被罵,急了,「你跟說了啥。
「想聽的陳年往事。」
但我不會說,那個年曾牽著我的手,一遍遍在夕下教我打籃球,為了讓我畫畫,維持一個姿勢五個小時給我當模特,甚至在我睡后親我,自己卻面紅耳赤自責了一個下午。
這樣的程星池,早就死了。
……
當年,程星池一夜紅,所有人都羨慕這種現象級的幸運時,我背著畫板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遍遍打電話問他:「大哥哥,你火起來,真的是偶然嗎?」
他悶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
哪里有那麼多一夜紅,無非是資本縱,很久過后,我才知道大家口中和他鬧緋聞的宋神,是他簽約公司老板的孫。
……
程星池和宋小姐在吵架。
我頭疼裂,反手撥打了 110,助理攔我,「白小姐,他們吵完就好了,您不用擔心,沒事早點休息吧。」
兩個價幾億的人,我啥心。
我推開助理,挎著臉對手機講:「警察同志,剛剛有人惡意撞我,我怪害怕的嘞……」
警察理通事故時,宋小姐心虛汗,程星池全程黑臉。
而我在估算這屁都癟掉的豪車值幾個錢。
大概是害怕被人拍到。
兩人爽快地直接賠了我那輛豪車的價格,并且讓助理甩了幾萬醫藥費,回派出所接教育,這事草草解決。
我拿著賠償款躺在病床上。
第一次真實地到,我活在了二十七歲,所有人都變得很陌生。
程星池再也不會和我說,對不起了。
5
這場車禍都是皮外傷,晚來醫院三小時,我都怕它愈合。
我借口說不舒服,執意出院。
護士拉住我,「白士,請問您結婚了嗎?」
我搖頭。
護士接著問:「那您最近打算生孩子嗎?」
我搖頭。
護士滿臉堆笑,拿出一個宣傳單,「您了解一下,我們雖然是私立醫院,但無痛人流技很厲害的。」
「?」我禮貌一笑,「哦,那我下次來。」
小護士熱道:「再等等就錯過最佳人流手期了,如果您現在做手,還能打八八折……」
我出見鬼的表:「我懷孕了?」
小護士點點頭:「是的,白士你先聽我說,這個八八折套餐包含……」
我肚皮一。
完了。
出人命了。
……
我回到別墅時,空無一人。
金主也聯系不上,一整個卑微金雀的氣息撲面而來。
焦灼之余。
我只能在別墅里散步,釋放無安放的力,五樓有個寬敞的畫室,每一幅作品的右下角方,都用藝字寫著「Bzz」。
「Bzz」是我的署名。
我盯著與我小時候畫室一模一樣的房間,心臟某個地方突然變得起來。
恐怕沒人知道。
我不喜歡表演,我喜歡畫畫。
我從小是生,曾經的夢想是能開一個自己的藝展館,后來家庭變故,才去學了表演。
我看著良的設備,就像挖野菜的王寶釧,兩眼放,繪畫專用的平板突然閃了閃。
一大堆暴力催收的消息跳了出來。
【太太,寄刀片,我 idol 穿趣睡的同人圖畫好了嗎?】
【太太,我暗對象后是什麼效果啊,您能接單畫一下嗎?】
【Bzz 太太,我出價一萬,想讓你幫我畫一組我男神的床照。】
我狠狠閉上眼睛,不斷 pua 自己,賺錢嘛!不寒磣。
一想起兩天是這幾幅畫的稿日期,我認命地拿起筆……
畫著畫著又倒在地上睡著了。
第二天。
我在的大床上醒來,沉重的手臂著我的腰,男人的手臂……
那張沉睡的臉無比悉。
我一腳將男人踹下床。
剛掉下去,他眼睛都沒睜開,就翻回了床上,還把頭往我口湊……
我驚恐出聲,「你不要
過來啊……」
這一聲尖,讓他猛地睜開眼睛,平日帥得極有攻擊的臉可到沒邊,頭發糟糟地在我前,眼神和,「老婆,你怎麼了?」
誰是你老婆!
別。
……
破案了。
我的金主是周牧野。
據他說,當年我被當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時,是他收留了我。
但我自尊心強。
非要簽個什麼人和金主的合同,才能安心接他的金錢接濟。
我看著他委屈的臉,瞬間覺得自己十惡不赦,讓他從純小伙變油膩金主。
我在沙發上坐立不安,「學弟,我現在也不缺錢,不如……」
不如分開吧。
這句話被他打斷了。
他目黯淡:「你以前都是我老公的。」
「學弟。」我尷尬笑,「那種稱呼,要結婚才能喊。」
他轉,回頭拿了個相冊:「你打開。」
不祥的預襲上我的心頭,我翻開相冊,第一頁就是婚紗照,最后一頁也是婚紗照。
我震驚,「結婚了?」
「準備領證,然后你失憶了。」他試探地抱住我的腰,「失憶前很黏我,每天都不舍得我離開。」
沉默,是今晚的白枝枝。
我被懟得連「分手吧」都說不出,反倒像個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
我放棄聊這個話題。
周牧野嫻地親我一口,「既然你都忘了,那明天挑個日子領證?」
被他過的地方像燎原的火,讓我坐立不安,「晚……晚點?」
「嗯,那下個月初七。」
我有種被賣到大山里被強買強賣的覺。
「即使我很你,可我都忘了。」我拒絕道:「所以我不能結婚。」
這話一出口,周牧野黑眸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生氣。
他最終淡淡說了句,「我都聽你的。」
氣氛瞬間涼颼颼的。
我假裝看電視,其實本并不知道,放了什麼,鏡頭晃過周牧野的臉時,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秒。
這是一場訪談節目,上個月的最佳新人導演獎頒布后的訪談。
周牧野居然在。
18 歲圈,因資源太好,被人戲稱為娛樂圈太子爺。
22 歲靠幾部電影封神拿獎,為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24 歲立自己的團隊公司,從演員轉行導演和編劇。
26 歲在國最佳新人導演獎中被提名,同年被曝世,是娛龍頭公司的兒子,真娛樂圈太子爺。
……
我最狼狽的七年里,周牧野幾乎把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都完了。
白枝枝,你個小廢。
我鼻子莫名一酸,剛想哭,就被旁的人抱在懷里。
周牧野眉梢微彎,他捧著我的臉,「枝枝也很棒,你還完了欠債,這七年畫了很多畫,做飯也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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