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現在的狀態,大概也是不太能……
「找替吧。」
六哥說。
「這會去哪里找啊?」
陸執亦一向親自上陣,不找替。
只見六哥上前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您看我怎麼樣?」
眾人下意識地打量起他來。
初見的時候,我就被六哥的樣貌驚艷過,當時還狠狠地為陸執亦了把汗。
六哥高型和陸執亦差不多,只是偏瘦了一點。
但是冬天嘛,戲服里多穿一件就可以瞞天過海。
況且只是遠景,又是雪景,本就更重視氛圍。
導演立刻拍板決定。
他火速換好妝造,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倒我失神了一瞬。
六哥,和陸執亦,真的很像啊……
「回神了。」
六哥一個響指,見我茫然的樣子,他就笑:
「好好演,加油。」
「嗯!」
……
同樣的場景,面對不同的人。
陸執亦站得遠遠的,面容模糊不清。
新晉替六哥,卻展示出了震驚全場的演技。
明明沒有鏡頭在拍他的臉,他卻極其認真地,把男主角該有的每個表都表現了出來。
這一刻,六哥就是《歸途》里那個年。
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懷揣著白月的祝福,信心滿滿意氣風發:
「那你等要在這里我回來。」
我彎起眼睛:「嗯。」
這是劇本里沒有的臺詞,但是在這里如此順暢。
導演喊了咔,非常激地夸贊:
「好,真的太好了!」
全場也如夢初醒般送上掌聲。
我殺青了。
慣例的大合影,我站到了 c 位,站到了陸執亦的邊。
這是我之前夢寐以求的東西,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卻毫無吸引力。
快門聲響起,陸執亦的想抓我的手落空,只能收回去。
我笑了笑,肩而過的時候輕聲說了句:
「再見。」
他驟然僵,停在原地。
只能看著我,一步步離開。
16
理了后續工作后,我回到酒店收拾東西。
卻不想房間里,坐了個不請自來的人。
陸執亦沒有開燈,他還穿著戲服,就那樣坐在沙發上,像座雕塑。
劇組安排住宿酒店的時候,我向前臺多要了張房卡。
為了方便和應急,。
我給了他一張。
期盼他什麼時候能夠來找我,哪怕只是說說話。
但他一次也沒有來過。
我甚至都以為,這張房卡早就被他丟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永遠都不會得見天日。
但今天,他出現在了我的房間里。
陸執亦起的作有些緩慢,像是坐了很久的樣子。
他靠近我,搭上來的手也是冰冷的。
陸執亦的語氣也是冷的,每個字都像攙著冰碴子:
「你要走嗎?」
不然呢,我的戲份殺青了。
「嗯。」
我向后退了一步,側頭避開他的手。
準備先洗個澡,搭的開衫解到一半,對上陸執亦灼灼的眼神:
「你沒有事的話,請出去吧。」
「你要去哪?」
他和我同時開口。
陸執亦扣住我的肩膀,手指一點點探上來:
「你和誰走?那個經紀人?你們要去哪里?這里——」
他按過我肩頸,力氣不小,我忍不住悶哼。
「好紅,也是他留下的嗎?」
這算什麼?在質問我嗎?在發生這麼多事后,他憑什麼理直氣壯地來質問我?
我的火氣也上來了,冷聲道:
「和你沒有關系。」
這話在我們之間出現過很多次,都是他對我講。
現在也到我說了。
陸執亦的反應卻大多了,他用力掰正我,強制地對視。
我看見他眼里跳的火苗。
「沒有關系?」他低聲重復,自嘲一般笑了,「那這個呢?這個和我有沒有關系?」
陸執亦突然發狠,抬腳踢開了什麼東西
地面上一聲巨響,我嚇了一跳。
「聞佳期,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順著看過去,看清楚那個被打開的文件袋。
里面的東西半遮半掩地冒出頭來。
他抓起幾張紙
,低聲怒吼:
「你真的要跟我離婚是嗎?」
昏暗的房間里,那幾個字也并沒有完全看不到。
離婚協議書,應該是寄到這里,結果被他先看見了。
「如你所見,是的。」我接起來,拍拍灰塵,整理平整,「正好我們都在,簽個字,很簡——」
「你干什麼?」
陸執亦搶過協議丟掉,力氣之大,裝訂的釘子都抓不住飛散的紙張。
白的紙紛揚落下,陸執亦俯下抱起我,不容拒絕。
細的親吻落雨一樣,在及領口時停滯,隨后變兇狠的齒痕。
陸執亦按下我所有的抗拒,手臂托起后又落下。
我陷綿的被子里,眼前天旋地轉,唯余他的影仍在。
「陸執亦,你放開我!」
「你說過的,佳期。」
他單手扯開襯衫領口,扣子崩落:
「我們是夫妻,這是義務。」
……
陸執亦在生氣。
我覺得好笑
是覺得我之前都只是說說,不當回事嗎?
真是好大的自信。
我始終在拒絕他進一步的作。
陸執亦的啄吻落在我臉上,嘗到苦的淚水。
然后停住,聲線像舐過火焰。
他換了姿態,頹然地開口:
「佳期,不要鬧了,不離婚好不好?」
「不好。」
到了這一步,趁彼此還沒有完全面目全非的時候,分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陸執亦看清我的表,終于慌了神: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
他開始喋喋不休:「你想要公開對不對?我馬上就公開你的份,我也不會和其他人走那麼近,炒 cp 只和你炒,我會經常回家,會一直看著你,不要離婚,好不好?」
我扯了扯角,沉默地看著他。
陸執亦漸漸地沒了聲音,在我似笑非笑的神里避開對視。
你看,你也知道,不是突然。
任何東西坍塌,都并非一朝一夕之間。
電話鈴聲響起,讓房間里凝滯的空氣重新開始流。
是導演在催促我去現場。
陸執亦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他踩著滿地凌的紙張離去,留下一句話:
「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坐起來,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
徹骨的寒意從腳背爬上來,我低低笑出了聲。
太晚了。
陸執亦,我不會再遷就你了。
17
我重新起草了協議,告訴他,大不了就走法律途徑。
只是還沒等到陸執亦的答復,先等來了意外。
殺青后的沒幾天,全網平臺炸鍋了:
#聞佳期#
#陸執亦和聞佳期什麼關系#
#《歸途》書聯合聲明#
#聞佳期演技#
#《歸途》花絮視頻#
……
一眼看過去,熱搜榜單上幾乎都是我的名字,每個都和陸執亦有關。
我的私信列表也被塞得滿滿當當。
隨便點開幾封,都是謾罵和攻擊,手機都被卡住。
「到底怎麼回事?」
我只好向六哥求解。
他已經看了有一陣了,臉越來越黑,聞聲抬頭:
「陸執亦,公開了你們的關系。」
「什麼?」
我趕忙湊過去看,陸執亦主頁的置頂微博,是轉發自《歸途》劇組慶賀我殺青的那一條。
配文四個字:
【余生,和你。】
圖則是我們為數不多的合照。
所有演員里,只有他轉發了我這一條,加上那些文字,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與此同時,短視頻平臺上有人匿名發出了一個視頻。
是《歸途》的花絮,放的是我殺青那場戲,陸執亦坐在場邊。
經過惡意剪輯后,變了我的水平太差,連影帝也帶不的假象。
兩個熱點聯合發酵炸,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和陸執亦的關系。
更有甚者,開始人,深我的背景家世:
【天吶,原來 wjq 是大小姐誒。】
【我靠!富婆金主,怪不得能包影帝。】
【為逐夢演藝圈,水平太菜被群嘲,zbj 的福報了。】
【菜是原罪,哈哈哈。】
【不要說好吧?影帝老公,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到現在 wjq 都沒有出來回應誒,好心態。(棒的表)】
【《歸途》書聯合聲明,抵制聞佳期出演!】
【你們不要看人有錢就吧?這種就是擾娛樂圈
啊,別太惡心了就是說。】
【你們打架我不管,別把《歸途》當后花園,不要毀我庭姣老婆,啊啊啊。】
……
各為其主,槍舌劍,一時間喧囂塵上,我被推到風口浪尖。
所有人罵到最后,都在開始討伐我。
桑那邊趁機會發出了他和陸執亦的那場戲花絮,和我的形對比。
cp 聯合起了原著書,拱火熱搜詞條:#聞佳期滾出娛樂圈#
們一致認為是我脅迫了陸執亦。
以圖為證,我點開看了,大部分是陸執亦和桑有說有笑的場面。
剩下的是我和陸執亦為數不多的同框,他冷著臉。
我只能說夾帶私貨太明顯,效果也太明顯。
陸執亦發完那條微博后,就再也沒有上過線。
他一直在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容無一例外:
【佳期,你沒有回家,你去哪了?】
【我已經公開了我們的關系,我們還能再開始的。】
【佳期,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解釋。】
有些話,該說的時候不說,事后也就不會有人想聽。
我手指輕按,只回了一句:
【協議書我會再寄給你。】
除了他在聯系我,還有我的家人好友。
當初和陸執亦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不怎麼看好,只覺得我是腦上頭。
現如今多的是替我抱不平,我都一一安了:
「沒關系,我會理好的。」
這不算什麼爛攤子。
劇組那邊也給了話,支支吾吾地:
「小聞,啊不對,佳期啊。」導演有些尷尬地請求我,「上映前有個宣傳通告,你會來嗎?」
得益于這些戲外熱點的接連炸,《歸途》這部電影的熱度奇高無比。
預約觀看的人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數字。
我明白,現在的沉默都是懸念,懸念需要在最合適的時候引。
六哥和我對視,用口型告訴我:
「都聽你的。」
我笑了,說:
「我會去的,您放心。」
18
約定的時間來到。
說快也不快,我帶著六哥在國外好好放了個假。
這些日子里,關于我的流言和傳聞已經演變了梗,「擺爛吧,不然會被聞佳期擄走」。
陸執亦變了完的害者,似乎我真的強迫了他,限制了他。
離婚協議書我寄了一封又一封,他始終都沒有簽字。
現場時見面,我看著他明顯憔悴的面容,嘆了口氣。
真的沒有必要,我已經不會再為之容了。
……
這次節目的形式是直播,屬于是特了。
幾乎每部大的電影都參加過。
所有主創都到齊,很熱鬧。
我被安排坐在陸執亦旁邊,另一邊是桑。
主辦方用意太直白了,簡直能聞到直播彈幕里雨腥風的味道。
介紹角,劇預熱,然后便進正題。
主持人不懷好意地問每個人:
「簽,到的人,要說一個關于自己或者角的。」
第一個中招的,就是陸執亦。
他著那細長的木簽,在眾人捧場的歡呼起哄聲中開口。
「也不算了。」陸執亦轉頭看我,眼睛被燈晃到也不肯眨眼,「我結婚了。」
19
現場和彈幕沉寂了一瞬,隨后火山一樣噴發。
彈幕刷得飛快:
【啊?啊啊?】
【我靠,這個眼神這個轉頭,聞佳期你壞事做盡,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老陸你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手上啊?】
【額,就不能是真的慘了嗎……】
【聞佳期?你上大號說話,別在這里自欺欺人。】
一旁桑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主持人見狀趕忙打圓場:
「啊哈哈,陸哥真是會開玩笑哈哈,是說電影劇里的事嗎?看來主創們真的給觀眾準備了很多驚喜呀……」
他使眼,讓工作人員趕快進行下一,但是事與愿違。
標紅的木簽來到了我的手上,彰顯著老天爺也要看熱鬧的決心。
我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導演的方向,他無奈且認命地點頭。
好吧,那就揭開吧。
我面向鏡頭,勾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我離婚了。」
又是一片死寂,我甚至有閑心在數他們沉默的秒數。
一,二,三,四。
「不算數。」陸執亦開口,「我沒簽字,不算
數。」
20
【?】
【……】
【救命……】
滿屏飄過去的幾乎沒有文字,都是符號。
「我知道你不簽字,就不算數。」我淡定地接話,「所以我想說,麻煩你快一點。」
陸執亦聽見我的話,臉上浮現出心痛的表。
他蹙著眉頭,好似難以呼吸:
「佳期,別這樣。」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大概能算播出事故了吧。
我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陸執亦,是那麼些年從來都沒有給過我的深。
他說:「那我就再求一次婚,直到你答應為止。」
「佳期,之前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那就告訴我啊,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一直冷暴力我呢?
陸執亦還在剖析自己的心,但我都不想聽了。
「夠了。」我用他曾經給過我的答復,原句奉還給他,「已經夠多次了,我不想再聽了。」
「陸執亦,你走吧。」
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們吧。
直播急停,每個人都在揣測這場突發事件的后續影響。
我走到導演邊,細細地道了歉,然后離開。
最后一次回頭,陸執亦仍舊呆愣地留在人群里,被聚燈照耀。
這是我們之間慣有的距離。
以后,都不會再靠近了。
六哥在演播廳外等我。
他手里的藥瓶晃著,在掌心數出相應的數字,然后吞下。
我出一瓶水遞給他。
「謝謝。」六哥一口氣干了半瓶,真誠地夸贊我,「你很心。」
「不客氣。」
這個對話很耳,我忍不住笑了,然后被納了一個懷抱里。
六哥把自己的圍巾纏在我脖子上, 像哄孩子一樣拍著我的后背。
他問道:「真的放下了嗎?」
「對呀。」
「真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砂紙磨過, 明明才喝過水。
我擔心地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六哥答得飛快,轉移話題, 「這次要不要來喜歡我?」
我失笑:「哪有那麼快啊:」
「我非得喜歡上另一個人, 才能證明我真的對他放下嗎?」
「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嘛。」
「比如?」
六哥頓了頓, 讓我舉例。
我口而出:「事業啊。」
「經紀人, 咱倆得開工,不干活就沒飯吃。」
直到頭頂傳來悶悶的笑聲, 我閉上眼。
呼吸由遠及近,一即發。
大雪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春天, 來勢洶洶。
End
番外 1
聞佳期-《歸途》
從滾出娛樂圈, 到不能沒有你, 只需要一部電影的時長。
《歸途》上映后, 全網對我的評價開始兩極反轉。
庭姣這個角大功, 出鏡時間雖然短,但每一秒都是有效出場。
我為了國民白月, 賺足了眼淚。
有許多路人涌到我的評論區道歉,包括先前罵過我的書:
【看之前,廁品, 看之后,仙品。】
【對不起,我承認之前對你的聲音大了一點。】
【玩槍小姐,我警告你, 私生活私下里活,捂好了不要讓人知道,求求了。】
【啊啊啊,庭姣,我命運的老婆。】
【嗚嗚嗚, 富婆姐姐看看我,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
事實上, 我并沒有去看這部電影的片,我覺得沒有必要。
隨著我的暴火, 先前的那些視頻也陸續被打臉。
比如殺青戲那天,是陸執亦狀態不好。
還有我和他結婚事實流出后,有人細細復盤了我們的互:
【當著老婆面和別人炒 cp, 還冷暴力老婆, 屬實是不太做人了吧?】
【所以他現在是老婆狗,應得的報應。】
【不會說話別說話,cp 摘下你的面,人家現在沒有關系, 別來沾邊。】
沒錯, 我和陸執亦終于功離婚,再也沒有瓜葛糾纏。
電影節上,我因為庭姣一角,斬獲最佳配角和最佳新人獎。
站在領獎臺上的那一刻, 燈亮如白晝。
陸執亦坐在下面遙遙著我。
我舉起獎杯,輕笑:
「謝所有人。」
佳期,再會。
五年婚姻結束,白落安留下一個文件袋給霍泠:裏面裝着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離職申請和一份調查報告…… 只帶走了一個行李箱。 從此之後,霍家少了一位少奶奶,君越少了一位能力卓絕的副總,而清大校外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多了一位靠臉就能吸引絡繹不絕顧客的氣質清冷的女老闆。 —— 衆人皆知霍泠對這段婚姻的不滿,得知他離婚的消息,紛紛上門道賀。 恰逢他的小青梅回國,就是在大家都以爲他要和小青梅再續前緣的時候霍泠卻天天蹲守在一家甜品店。 霍泠以爲,離婚是他的解脫,可當他看見對別人笑得明媚動人的白落安才知道,離婚,是她的解脫。 外冷內暖理智冰美人女主✖️口嫌體正直彆扭但會改大狗狗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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