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二丫的妹妹好像要死了，我不想死，所以才給喂蛋的。?

看著眼前驚慌的兩個小孩，我嘆口氣，把手進背著的袋子里從空間里取出一袋羊，轉進村長家，用熱水沖泡給二個小孩喝。

著給妹妹喂的小孩，我向村長問了村里的況。

24

從村長口中，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村子除了我和村長一家，還有 9 戶人家，只是留下的人家里都只剩老人和小孩了，這些老人有的是不想離開這個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有的是怕逃難路上拖累家里人自愿留下的，也有家里人怕被他們拖累而丟下的。

但這些孩子，卻無一例外全是被丟下的，因為逃難的路太遠，求生又太難，帶著

孩子一路上難免苦累，索舍下孩子，把他們留在村子里，生死由命，是生是死也不在眼前。

眼前的二丫和的妹妹就是這樣被父母留下的，除了們，村里還有十多個孩子，最大的十三歲，最小的就是二丫的妹妹，才 9 個月大。

每天，村里的大孩子會帶著其他小孩子去山上找吃的，找到的話一起吃，找不到就一起著，大多時候都找不到，所以大多時候也都著。

原父母是最晚走的一批人，走之前原就病了，一直混混沌沌躺在家里，父母走后又一直靠村長家送的東西吊著命，所以也不知道村里的這些事。

二丫的妹妹是災年出生的，無論在出生前還是出生后，都從未吃飽過，能活到現在，我簡直覺得是個奇跡，古代人可真堅韌！

25

從村長那里得知村里的況后，我決定去看看那幫孩子和老人。

都說世出英雄，如今到都是災荒，人人都在逃難，朝廷也許都不在了。我也不指當什麼英雄稱王稱霸的，我也沒那個本事。

但今后我得在這里生活，至得先清楚這里的況。

我上小石頭帶我去看看那幫小孩。

剛走出門，就見遠虎子哭著往這邊跑來，小孩甩著往這邊跑，帶著一路灰塵踉蹌地幾乎摔倒。

?你慢點！哭什麼呢？?

?歲安姐姐......?小孩停在我面前，眼淚止不住地掉。

我心中咯噔一下：?出什麼事了？?

?王，王去了?虎子泣著說完，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帶我去看看。?我讓小石頭回家去，跟著虎子去那王家。

太很大，曬得人皮火辣辣地疼，塵土在腳下飛揚，覺隨時快要不過氣來，我跟在虎子后小跑，滿心恍然。

跑在前面的虎子停了下來，我放慢腳步走過去，見到了一群臉灰白的人，見到了即使死去也只有草席一張的匆匆葬禮。

我看著幾個瘦如枯木的老人一起在連綿的新墳包邊重新挖了一個坑，將人放了進去。

我這才發現原來順著這條村路往里走，山上片的，都是在這場災難中去世的人。

村里的所有人都出來了。

巍巍地一個攙扶著一個，眼里除了悲愴，還有麻木。對人生的麻木，對天災的麻木。就連其中的小孩，也是睜著一雙大得嚇人的眼睛，安靜的待著。

我看著泥土一點點將破舊的草席掩埋。就像是圍觀了一場默片，無聲又死寂。

泥土被拍打嚴實，一場無聲的葬禮就此完。

老人們該背回去的背回去，該攙扶的攙扶。

我獨自站在山腳，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人命，可真他娘的脆弱啊！

26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老天為什麼要讓我穿到這個世界呢？又為什麼讓我帶著我的資呢？難道是因為我在現代，兩次都死得糊里糊涂，它實在看不下去，才讓我來到古代？還是，老天也看不了這片世間的苦難，讓我來幫幫他們？

虎子忽然出聲：?歲安姐姐，你說我們最后是不是都要死啊？?

我一愣，才發現原來虎子一路都在跟著我，我回頭看他，只見小孩大大的腦袋垂著，像有一個無形的秤砣墜在他的脖頸上，將他的腦袋得快要落在地上。

?為什麼這麼問？?

?周嬸子走的時候說我們都是些沒命逃的，留下來早晚都得死。說的是真的對嗎？現在能找到的吃的越來越，今天死的是王，上次死的是小竹子，下次就是我們。?

我托起他的下，將小孩的腦袋撐起來，注視著他的眼。

?虎子，你想幫他們嗎？?

?幫誰？?虎子不解。

?幫村里人。?

?怎麼幫？?虎子一臉迷茫。

?給他們米吃，給他們水喝，讓他們活下去！?

虎子兩眼冒?當然想！我當然想幫他們！?

?可是，可是我沒有東西可以幫他們，我連爺爺都救不了。?虎子又垂下腦袋喃喃道。

?走，我們去找村長。?

這話瞬間勾起了虎子的好奇心：?我爺爺能有什麼辦法？?

我神兮兮道：?先回家，回去就知道了。?

27

?你說什麼？你想幫大家？?村長從床上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我扶起他靠坐在床上：?嗯，我想給大家找條活路。?

?什麼活路？現如今哪里還有什麼活路呢。?村長嘆息。

?不知道，但總要先活下來，只有活下來了才能找到活路。?

?你真的想好了？?村長凝眉問。

?嗯。?

村長沉默許久道：?你可要想好了，你背著這麼大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的一定得守好。?

?您放心，我有分寸，會保護好自己的。?

28

當天下午，我在灶房里熬了一大鍋粥，煮了一鍋蛋，又用一個大缸裝滿了清水，然后小石頭和虎子去挨家挨戶通知來領吃的。

先到的是那幫小孩，大的背著小的，著腳穿著破爛的服，拿著破爛的碗站在籬笆外頭腦地不敢進來。

我沖他們招手，先進來的是其中個子最高的小孩，他背上還背著一個看樣子三四歲的小男孩。

?你是......葉安？?我據記憶里的名字問道。

他應該就是那個 13 歲的大孩子。

?是我。?

我著眼前故作鎮定的小孩，剛想說點什麼，就聞見一惡臭，像是腐爛的老鼠味，在熾熱的下，這味道難聞得讓人窒息。

我不了地捂住口鼻，才發現原來味道是從葉安背上的小孩上傳出來的，我頭去看那個孩子，葉安許是看到了我捂口鼻的作，背著小孩后退了一步。

我一愣，轉頭看他，他回避著我的視線，垂著腦袋道：?虎子說這里有吃的。?

我沒回答他，只問：?他怎麼了？傷了嗎？?

葉安詫異地抬頭看我，又飛快地低下頭：?嗯。?

我再次繞到他后去看那孩子的況，這次他沒再躲我。

只見那孩子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趴在葉安背上看我，不哭不鬧，一點也不怕人的樣子。我聞著味道，掀開他的腳，只見一道丑陋猙獰的傷口盤旋在他瘦的小上，又因為天氣炎熱，遲遲得不到治療，那道傷口已經開始腐爛發臭。

我看著眼前一臉懵懂的小孩，他的小腦袋，又轉頭看著一臉倔強的葉安道：?你把他背屋里去，我有藥，先把他的給治了。?

29

我來虎子讓他把剩下的孩子帶進來，有病的，有傷的都去里屋等我，剩下的讓他給他們打粥，小的最多兩碗粥一個蛋，大的最多三碗粥一個蛋，水隨便他們喝。

我把葉安帶進屋里，讓他把小孩放床上，又去灶房里打了一碗粥，拿了兩個蛋帶進屋里讓葉安喂給小孩吃。

小孩看見吃的，眼睛一亮，都不等葉安拿勺子喂，就著小腦袋湊到碗邊直往里喝，葉安捧著碗，咽了咽口水，什麼也沒說，只小心翼翼地端著碗喂給小孩，見小孩喝得急，還抬手順順他的背。

我一邊把紗布，酒拿出來，一邊問：?這孩子是你弟弟？我記得你弟弟似乎沒這麼小。?

葉安沉默片刻道：?他是我在山上撿來的。?

?撿的？?我驚訝，抬眼看著眼前瘦的孩子：?哪里撿的？?

?牛頭山。?

我不解：?你連自己都沒有吃的，為什麼還要救他？?

?不救，他就死了。?

?那你弟弟呢？我剛剛好像沒看到。?我又問。

?我爹娘帶走了。?

看著眼前的半大男孩，我沉默了，老實說，從決定救這村人開始，我時常后悔，覺得自己是否太圣母了，人各有命，我本來只管活好自己的就，但現在攬了這麼一個大攤子，也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但看著眼前這個被父母拋棄，自己艱難活著，還要帶著全村孩子活命的男孩，我沉默了，也震撼到了。

當然，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所有的警惕心像葉安一樣，我只能做到無愧于心，不后悔罷了，如果他們不值得我相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這里。

我相信，憑著我的空間，到哪我都能過上好日子。

30

我讓葉安捂住小孩的眼睛，怕他咬到舌頭又給小孩里塞了一塊布。

給他理傷口時，本以為他會哭，卻不想小家伙堅強極了，不哭不鬧，要不是一開始我傷口時他抖了一下，我差點以為這小孩沒有知覺。

給小孩理好傷口，我又給他喂了一顆抗生素，見小孩沉沉睡去，我便帶著葉安去灶房。

剛踏出屋門，就見灶房門口坐著一堆孩子，他們安靜極了，沒人說話，全在狼吞虎咽地喝粥。我呆站在原地，生怕上前打擾了他們。

虎子眼尖看見我，連忙出聲：?歲安姐姐！?

那些孩子聽到聲音，忙抬起頭來看我，接著一個接一個地端著碗站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看著他們膽小慎微的樣子，我笑笑，?你們接著吃，不用管我。?

怕我在他們吃不好，我就帶著葉安進灶房里，給他盛了一碗粥。

我著外面那群瘦骨嶙峋的小孩，問葉安知道觀音土嗎？

?知道?葉安一邊忙著喝粥，一邊回道。

?你知道觀音土，那你知道那東西可以吃嗎？?我問。

?那東西吃了會死，之前有人吃了死了，我見過，村長不讓我們吃。?

?那就好。?我點點頭。

我就說為何只見村里人吃草樹皮，卻沒人吃觀音土，要

知道這玩意兒和草樹皮可謂是荒年三劍客。

好在村長知道那東西的恐怖之，不然等我見到這群孩子的時候，只怕個個都著鼓脹的肚皮，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31

當天晚上，我帶著虎子和葉安去給村里的老人送吃的，天氣太熱了，怕老人出來中暑，只能一趟一趟地挨個送。

我本以為我拿出那麼多糧食肯定會有人問我東西從哪來的，卻不想整個村里不管老的小的，無一人問我這個問題，好似災荒之年我一個差點死的人突然能拿出這麼多糧食，是一件多麼稀松平常的事一樣。

沒人問，我也省得找理由解釋，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我跟村長說完想救大家的事離開后，小老頭就從病床上起來挨家挨戶地上門去了。

我不知道小老頭跟村里人說了什麼，但從那天起他們什麼都聽我的，不管我拿出什麼東西，他們都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也從不過問我東西的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讓村里人都到村長家集合，災荒三年，為了活著，每天找吃的就已疲力竭，所以老老的服早已破破爛爛。

村東頭本來有條河，也在第一年斷流了，村里的井也干了，從那以后吃水都問題就更別提洗澡了。

我從空間取水，想讓大家洗澡，結果誰也不愿意，村長帶頭抵制，說什麼事都可以聽我的，但他們都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水可是活命的東西，洗什麼洗，要洗就讓孩子們洗。

小孩們也不愿意，他們小小年紀每天山里來山里去的找吃的喝的，深知水的珍貴，都舍不得用來洗澡。

沒辦法，被汗淹的味道太銷魂了，我實在不了，就找借口說老神仙給我托夢說大家上不凈，恐會污了仙界的東西。

村長一聽，也不攔著了，比誰都積極地趕著大家去洗澡，生怕玷污了仙界的東西。

我從空間里拿出我之前為了末世囤的服，讓村里的趙阿和劉阿給改改，改大家能穿的尺寸。

趙阿和劉阿拿著服，連連驚嘆說從未見過如此的布料，幾個阿爺也在旁邊湊熱鬧，說大戶人家用的綢可能也不過如此。

小孩們蹲在一起，圍著一堆花里胡哨的服嘰嘰喳喳地討論，小石頭指著一件 T 恤衫上的史迪仔問我那是什麼，我說是狗，小石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后來我聽他跟虎子說仙界的狗長得又丑又怪，不如凡間的可。

我看著眼前充滿生氣的場景，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充實和滿足。

32

一轉眼，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我帶著村里人簡單重修了周圍的房子，讓大家都住在一起，避免發生什麼事滿村跑地找人。

每天早上趙阿和劉阿會給大家做早飯，然后葉安會帶著小孩去山里找吃的，剩下的老人則拿著水壺去地里澆水。

是的，我們開墾了田地，開始種糧食了。

我空間里的資，當時存了 3 層樓外加一個院子還有一個地下室，如果全部拿出來的話夠整個村吃幾年的，但我不可能全部拿出來，也不可能帶著那麼多人守著這點食坐吃等死。

最好的辦法就是種地，自給自足。但如今這里大旱，生靈涂炭，河流早已斷流，人類喝水都為問題，更別提給植喝水了。

這種況下想種地談何容易，不過好在我有空間，而我的空間剛好是我的家，所以我家院里的那口井也穿來了。

我們每天澆地的水就是我從空間里出來的，澆了快兩個月了，井里的水也不見，我才算放下心。

當初囤資時我特意囤了很多種子，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場。

我們挑選了些耐旱的種下，每天由村里的老人早上和晚上分別澆一次水。

現如今這些種子已經長出來了，雖然看著萎靡營養不良，但好在它長出來了，只要能長出來，不管收獲多，怎麼也比吃樹樹皮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