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高嶺之花的早死師尊。
謫仙合該端坐神壇,不應被人拽泥濘之地沾染塵埃。
于是我提著刀守著他,趕走一個又一個攻略者。
卻在即將離去的深夜,被他的龍尾纏上。
他簌簌落下淚來,尾尖卷著我的腰哀求:
「我給自己下了藥,是我自愿的,就算師尊要走,給我留一個念想吧。」
「憐憐徒兒,讓徒兒生一個蛋……」
1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唯有跳躍的燭火點亮房間。
年跪在眼前,衫凌,雪白的面龐染著晚霞的熏紅,不控制的小小龍角從黑發中出來,仔細一看,上面還有的細絨。
他咬著牙,翡翠的眼瞳蘊著因為藥效而產生的淚,但看著我的眼神仍舊淡淡的,像是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
平靜、冷漠,脊背直,仍舊像大雪中的青松一般,帶著寒意。
捆仙索將他困住,難以彈。
但白龍落難,不折傲骨。
我用微微抖的手強裝鎮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咦,好茶。
我又抿了一口,才想起來正事。
辦他。
啊不,保護他。
2
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本名字作《清冷龍尊哪里逃》的狗小說里。
眼前這個龍角年名字作潛淵,按小說名字來看,他就是主角。
世人喜的高嶺之花跌落神壇,無數人想要采摘這朵花。
連我這本小說里面會很早狗帶的師尊也是這樣,手段用了不,想要迫眼前的年乖乖就范。
為了避免我這個穿越者也這麼干,剛剛開機的系統立刻把幾個大字按在潛淵頭頂:
【高嶺之花保護計劃。】
【趕走攻略者 0/10。】
我:「……」
換個地方當保安是吧?
我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地問:「小龍……啊呸,小淵啊,功夫練得怎麼樣?」
潛淵面無表的臉上約約有了幾道裂痕。
他用水瀲滟的眸看我片刻,竭力平靜自己的氣息,才說:「回師尊,徒兒學藝不,仍須悟道。」
我略微有些心虛,干咳兩聲,故作嚴肅:「修習是大事,最忌心大意。今日之事,是為師對你的警告,也是小小的懲罰,你可知錯?」
「徒兒知錯。」
小龍人垂下眼瞼,像是培訓好一樣俯下去,額頭著地面。
銀白的龍角蹭到了地面的灰塵,看起來終于有了些狼狽。
我不聲地了角,心的愧疚更甚,裝作煩躁地揮揮袖,把他的捆仙索收回:「今晚便在清心池好好反思。」
說完,運用真氣,把他丟回了清心池。
片刻后,我看著手里的捆仙索末端有些困。
嗯?
被什麼東西燒壞了?
3
天一大早,我的房門便被敲響。
我騰地一聲坐起來,然后閃著了腰。
昨晚眼不見心不煩把小龍人丟出去之后,我熬了一宿,研究那本書,把自己雷了個外焦里,差點英年早逝。
作為小說背景板,只活在回憶里的反派師尊。
我的作用就是茅坑里的一塊臭石頭,在必要時候被人搬出來,踩幾腳。
但的確這位反派師尊的所作所為十分值得讓人啐上兩口。
在白龍年之時,師尊下咒封印了他的實力,同時斷了對方修行的經脈,讓他不能夠修習正常的功法,想借此讓潛淵委于。
但沒想到白龍的脈足夠霸道,竟然在之后又生生重新長好了經脈,還突破了原留下的封印。
師尊便理所應當地領了便當。
如果我穿越的時間早一點,就可以進行快樂的養。
可惜,現如今的小龍人站起來比我都高,心智也早已。那我能做的,便是離他遠遠的,然后完自己的任務。
系統承諾我,只要完任務,就可以回家了。
如果在龍人殺我之前完任務,那就再好不過了;
若是完不任務,就在他經脈長好之前撒丫子跑路。
研究完那本書之后,我才剛剛睡下,夢里都是小說里的節,還有我奇葩的死狀。
導致我現在看到年那張超凡俗的漂亮臉蛋,沒有了任何綺念,只剩下四個字:「當好保安」。
「小淵啊,怎麼了?」
我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門,面滄桑地問他。
「不知師姑來了。」年像是對我昨天的行為沒有任何怨懟,乖巧地行禮稟報。
他黑的發中纏了漂亮的紅綢緞,腰似彎刀,折出漂亮的弧度。
我卻無心欣賞人
,眼睛瞪得像銅鈴,瞬間打起了神。
來了,第一個攻略者來了!!
「快快快,請進來。」
4
應不知,是我的師姐。
同時也有一個攻略系統,是為數不多好說話好糊弄的傻白甜攻略者。
年垂眸,頂著的灼灼目,倒上兩杯茶。
茶是剛燒的,有些熱,他的指尖因此變得紅。
我看到人的目更加熱烈。
【變態。】
我在心里十分義正詞嚴地罵。
年道完茶,隨后欠欠子,才轉離去。
「哎……」
人張了張,還沒說話,便被我開口打斷。
「喲,師姐啊,今天咋有空過來看我?」我熱絡地拍著的手問。
應不知想了想,回答:「師傅想讓你回去一趟。」
沉默良久,在我的目下小心翼翼地補充:「帶上潛淵。」
這可是場鴻門宴啊。
這個糟老頭子。
我腹誹著,頓時覺潛淵能生活下來可真不容易。
「師姐,喝茶。」
「噢。」
乖乖地抿了一口茶,旋即瞪圓了眼,又抿了一口,「好喝!」
「我也覺得,所以師姐既然喝了我的茶,就放過我的徒弟吧。」我意味深長地說,「趁系統還可以更改攻略對象。」
「啊。」
應不知慢吞吞地反應了半晌,驚聲幾乎要掀破屋頂。
「啊?!!!!」
5
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走了應不知,我施施然地搖著扇子,心大好。
任務已經完了十分之一,可喜可賀。
「師尊,」匆匆趕來的潛淵在我前行了個禮,「您喊我?」
我頷首,從儲戒中掏出一本功法遞給他:「從今日起,不要修習之前的功法了,暫且修習這本。」
之前那本功法是為潛淵量訂造的邪,會抑制他的脈和靈氣,讓他更難恢復斷裂的經脈。我在儲戒中翻找了半天,才找到這本既不會加快潛淵經脈愈合,又不會傷害他的功法。
年神不變,只是順從地雙手捧過功法,道謝。
就像一塊沒有的木頭。
只能說不愧是未來的高嶺之花嗎?
「我半個月后要回師門一趟,你要隨我一起去嗎?」
我問。
雖然故事里原的師父不是啥好東西,但是對原也算得上好,既然他要找我,我也理應去一次。
「一切謹聽師尊吩咐。」
對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彎下腰去,畢恭畢敬地說。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沒再迫他:「我知道你不愿世,那你便留在山上吧,清心潭可以隨意使用,我記得你喜歡的。」
似乎是對我突如其來的善解人意表示驚訝,他猛地直起腰,微微張大眼睛看我。
「不愿意?」
我問。
「沒有,愿意。」
年連忙搖了搖頭,說道。
「待著得半個月,真的愿意?」
我追問一句。
「自然。」
「那你去修習吧,我下山一趟。」我沖他擺擺手,旋即一邊搖頭一邊背著手往山下走,低聲碎碎念,「真就納了悶了,真的有人可以待在池子里半個月不與外人談,要我得憋死。」
走了半程,我才想明白了。
所以我是炮灰,他是主角。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
6
山下繁華,恰巧撞了節日,我流連的時間便長了點,淘來了不好吃的好玩的。
回到山頭,都已經后半夜了。
我里含著糖,思索片刻,還是往清心潭拐了一趟。
環山群抱,墨綠的剪影之間,清心潭碧波沉緩,月輝隨著水面波紋流淌。在月與潭水之間,墨發年姿裊裊,耳際已是類似鮫人的耳鰭,約還有龍尾在潭下擺。
我挲著下。
看來這小伙子的力量已經開始恢復了。
思索片刻,我起一塊石頭丟出去,片刻后,才施施然走出影。
年已經收起了原型,坐在湖心亭中垂眸斂氣,覺到我走近,才眨了眨眼睛,像是剛剛發覺一樣:
「師尊……」
「哎,別行禮了。」我抬手制止他,似笑非笑,「這麼晚了還在修煉?」
「修煉者當廢寢忘食。」
我揚起一邊眉梢,對于我這種昨天才半路出家的人來說,自然是不太理解,于是聳聳肩,沒繼續接話:「行吧,噥,為師下山給你帶的。」
年的黑發還滴著水,眸中也有水意。
他用碧綠的眼瞳盯著我手里的包裹,鼻翼翕:「什麼?」
「炸小魚。」我看著有幾分呆頭呆腦的年,心好得笑了一聲,「送你的,接著。」
「我的?」
「嗯哼。」
我見他接過,點點頭。
潛淵世算得上悲慘,龍族在千年前便已經滅亡,他當時只是一顆蛋,埋在深淵之中,才沒被叛者一同毀滅。
時過境遷,后來被村民找出來,但不知其價值,售賣的時候被原買回。
看他孵化,生長。
再后來,好不容易擺師尊的折磨,又因為脈和容貌被其他攻略者強制。
有時候吧,主角也是一個苦命人。
「潛淵謝過師尊。」
他雙手接過包裹,沒什麼作。
「嘗嘗看。」我懶洋洋地靠著柱子建議道。
潛淵心思細膩,對我也十分有警惕心。
我如果立刻離開,他肯定會找個地方把東西丟掉。
浪費食可不太好。
年的眸了,不聲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垂下眉眼,緩慢地打開包袱。
油炸小魚還冒著熱氣,是專門培育出的無骨品種。
很好吃,我在山下炫了兩大盒了。
本來帶回來一盒想當夜宵,但腦子了非得拐過來一趟,只能投喂給這個小龍人了。
潛淵拿出一條小魚,似乎有些疑,見我目灼灼地注視著他,抿了抿,頗有赴死的意味吃下了它。
隨后,黑發年微微睜大了眼睛,翠綠的眼瞳中樹林搖曳,漂亮極了。
如果不是系統放在他腦袋上的那一行大字。
我真想辦了他。
我角,把目從他臉上移開。
「怎麼樣,好吃吧?」我見他如此驚訝,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放心,里面沒下東西,你吃吧,我走了。」
「師尊……」
潛淵聽了我的話,神一,打量了我片刻,張想要解釋。
這麼說著,我站起來,看著潛淵補充道:「沒事,你也不用著急解釋,怎麼說呢,就是突然改邪歸正了,以后我也不會再使什麼手段了,你修煉,我教導,就跟普通師徒一樣。」
說完,我拍拍袖:「但我暫時還不能讓你走,你就在清心潭安心修煉,走了。」
「潛淵恭送師尊。」
7
對于我這種普通人來說,修煉沒啥意義。
畢竟我完任務之后,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但因為有完不任務的風險,所以我也只能著鼻子著自己修煉。
每天唯一快樂的時候,就是下山當個街溜子。
從話說開之后,我每天晚上回到山上還會給潛淵帶一些小零食和新奇的小件。
他好像對魚十分興趣。
我拎著包裹來到清心潭時,潛淵已經在亭子里面等著了。
「師尊。」
他雖然仍舊面無表,但是我愣是從那雙翠綠的眼眸中莫名其妙看出來了一點期待。
一定是錯覺。
我將包裹遞給他,說:「今天李記小魚干沒開門,買了另外一家王記的魚羹。我覺得味道也不錯。」
「謝謝師尊,」黑發年接過,有些失但還是強打起神,「我都可以。」
上說著都可以,但其實很挑。
我心翻了個白眼,養了之后才知道這條龍有多氣。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長高了。」
我挲著下邊說著,邊上下打量了一下潛淵。
年臉上的稚氣幾乎已經徹底消失,劍眉星目,混雜著的冷意,像是極北雪原的漫天風雪,或者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站直時,比我高出了一整個頭,迫力有些強。
這可能就是他脈正在復蘇的結果。
潛淵面不改道:「應該是師尊的錯覺。」
我聳聳肩,也不再追問。
「對了,我明日就要回山門一趟了。」我猛然想起來,對潛淵說。
他拆包裹的手頓了頓,旋即抬眸看我:「明日?」
「明日。」
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又一次陷了沉默。
「很快就能回來吧,我尋思著我師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只要你不去,就不會是大事。
我說,把后半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那徒兒便在這里等著師尊。」
「好好修煉。」我笑了笑說道。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我會在幾天后帶回來個小徒弟。
從此,我的生活不再愜意,且飛狗跳。
8
仙云裊裊,仙鶴見我到來,還微微頷首
,隨后邁著優雅的步伐帶我找到了師父的宮殿。
是一個白胡子老頭。
老頭合眼小憩,邊恭恭敬敬地立著一個樣貌致的年。和潛淵不太一樣的,就是他的眉眼過于艷麗,帶著極攻擊的鋒芒。
【二號攻略者:姬殊。】
他腦門上一閃一閃之后,出現了一行大字。
這人我知道,是一個暴躁類型的攻略者。
他和潛淵經常相著相著就變了互毆。
對,拳拳到,誰也不讓誰的互毆。
后來這貨為了救潛淵,放棄了攻略他,被系統抹殺,這也讓潛淵的心開始搖,并且被其他攻略者乘虛而。
除開應不知、姬殊以外,剩下的攻略者可都不是什麼好貨。
似乎是覺到了我打量的目,姬殊抬眼看過來,一撇,瞪我一眼。
看什麼看?
我覺到對方在這麼說。
「哎喲,沒想到你竟然還愿意回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一眼。」
師父抬眼,很驚訝我竟然真的回了師門,當初我因為潛淵的事,和他鬧得很不愉快的。
這麼說著,他往我后看了一眼,有些失地說:「哎呀,沒帶那個小家伙來。」
「什麼小家伙,人家都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想來。徒兒來了不就好了嗎?」我笑著行禮,隨后哐的一聲將自己的長刀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師父,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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