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場時,比我還糊的幾個小豆早早到了。
我今天穿的是暗黑蘿莉風格。
只是手里夾著一沓黃紙,腰間著支筆,筆尖的刷上沾著深紅的公。
別問,問就是服裝要求。
綜藝直播間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都是糊咖,沒必要搞這些來嘩眾取寵吧?】
【你還別說,上次江燦直播算命圈了不,這次番位能升一升。】
【這不土不洋的,到底要鬧哪樣?】
我氣定神閑地站著,完全不擔心黑的攻擊。
畢竟黑紅也是紅。
多一點熱度,也能多一分勝算。
何況我本來就有真本事,并不擔心被出作假。
十個豆總算全部到齊。
三男兩一隊,分紅藍兩隊,每人手里都拿到了一個對講機。
這次綜藝的任務,是在廢棄醫院里找到指定的「藥水」。
與此同時,功躲避「喪尸」NPC 的追逐,整支隊伍才能獲得勝利。
被 NPC 抓住后會「染」并退出游戲。
NPC 會被源吸引,隊員需要合理利用手電。
正式開始拍攝后,工作人員全部離開,紅藍兩隊員都戴了上眼罩,被送到兩不同的口。
我們藍隊站在昏暗的大廳里,面對著藏在暗的攝像頭。
幾個「掛號繳費」牌子在頭頂搖搖墜,地上全是灰塵,到都爬滿蛛網和小飛蟲。
遠是一條漆黑的走廊。
走廊正對大門,看得我眉頭一皺:
這分明就是犯了「槍煞」。
也就是「一條直路一條槍」,大門正對一條直長的走廊,主的就是之災。
難怪這醫院開不下去,仗著投資多地盤大,也忒不講究了。
男豆軒走在第一位,其余的兩個男豆徐青和王簽,負責斷后。
我和另一個豆張夢被保護在中間。
來之前我查了資料,這個軒是和季明合作過的。
他舉著手電筒,朝著口照了照:「我們扶著墻走,有什麼靜立刻蹲下不要出聲。」
我站在軒后,一直盯著他的反應。
他像是很悉這里的場地,步伐都比其他人自信很多,走到拐角時,還會刻意提醒其他人有房間門需要避開。
我在黑暗中皺起眉頭:
難道是公司要捧他,提前給了地圖,想立一個恐怖綜藝坦克人設?
不過……
我腦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有沒有可能,在醫院廢棄之前,他真的來過?
8
住院部的口長廊快要走完時,軒突然停住腳步。
他回過頭,對著還在走廊里的我們低聲開口:「前面有腳步聲,先別。」
我乖乖蹲下,但手里的風水羅盤卻有些。
這祖傳的羅盤,對邪特別敏,只是年代太久,也會偶爾失靈。
我微微皺了皺眉:
難道這家廢棄醫院,真的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出一頁黃紙,用干枯的筆頭在上面畫了一道,深黑的痕跡立刻顯現出來。
后的張夢張地看著我,低了聲音:「姜燦你在干嗎?這時候不是故弄玄虛的時候!」
我扭頭,輕輕遞給了一枚五帝錢。
「拿好了,這能保你
路上不被臟東西沖撞。」
瞪大眼睛:「你認真的?」
我在黑暗中微笑:「不要的話可以還給我。」
一些樓房底下建了有違常理的空間,主犯「穿心煞」,對低層影響很大。
一般來說,安放銅葫蘆和文昌塔比較合適。
但現在直播綜藝,我上只帶了五帝錢,暫時對付一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能聽見 NPC 的嘶吼。
軒看向旁邊的王簽,甚至懶得喊他的名字:「你,去角落里放手電筒引開他們。」
王簽是他們公司里最糊的一個。
糊跑,天經地義。
在軒的力下,他只能先咬著牙接過手電。
王簽到角落后,飛快打開手電,幾個 NPC 立刻搐著往他方向靠近。
我們剩下幾人立刻出了走廊,往前面的護士站跑去。
護士站里都是鐵架,還泛著濃郁的鐵銹味。
我找了個架子,打著手電翻找著任務「藥水」,肩膀卻被人按住了。
我頭也沒回:「別,我在找道。」
對方卻沒說話,只是用指甲著我的肩,還怪疼的。
腰間掛著的羅盤突然開始瘋狂抖。
???
好家伙,這次遇到真的了。
我臉上笑容不變,沒有回頭,只是任憑那「人」抓著我的肩,輕輕開口:
「怎麼了,有什麼想問我的?」
這醫院里煞氣太重,偶爾遇到個化形的也正常。
后的「人」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像是骨節被按響的靜。
我一聽,突然發現這節奏怪耳的。
怎麼越聽,越像是昨晚地府骷髏打 call 的節奏呢?
于是我膽子也大了起來:「乖,你是我的的話,就去把外面那幾個穿著護士服的趕走。」
肩上的力氣立刻消失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 NPC 的鬼哭狼嚎:「救命啊真的有鬼啊!!!」
然后是一陣慌的腳步聲,似乎還撞翻了不道,等到徹底安靜下來時,那只骨頭分明的爪子又搭在了我肩上。
果然是我的!有出息!
我樂呵呵地了他的爪子:「表現不錯,后援會里還有多個在這里?」
爪子先敲了個五下,又敲了個七下。
五十七個?
夠這樓里面所有的 NPC 喝上幾壺了。
我微微側臉,用余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眼眶漆黑空,里面沒有任何東西。
我回過,笑著沖他出手:
「剛才謝謝你,之后引路也拜托你啦!」
公司開小灶的外掛算什麼。
姐直接找真鬼開掛,你能攔得住?
9
藍隊接下來變了我站第一個。
親自著各路鬼留下的痕跡,往前開路。
我基本上都是親力親為,沒隨意使喚人,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好。
雖然軒是我們幾個中最多的,但因為擺架子很招人煩。
他臉沉,本來想立的坦克人設失敗了。
看得出他很郁悶,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夢死死著那枚五帝錢,巍巍小聲問我:「燦姐,我怎麼一直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像是有頭發一樣。」
我沖擺擺手:「心理作用,別擔心。」
「哦」了一聲,繼續小碎步跟在我后。
我著風水羅盤,一路來到了電梯口,停住了腳步。
后面的徐青探頭探腦:「燦姐,你怎麼不走了?電梯上二樓就是任務點。」
我指著電梯,回頭和他耐心解釋:
「這里大門對著升降設備的開合,算是犯了『老虎煞』,得用東西破一破。」
平時遇到這種況,我會在門楣上掛銅質的鎮宅牌子。
但錄節目沒辦法,只能在電梯側掛一串五帝錢,暫時緩解緩解。
走進電梯時,張夢突然「嘶」的一聲。
「不對啊,怎麼好像真有什麼東西在我脖子,是我的錯覺嗎?」
我看向后一臉興的鬼:「沒錯,就是你的錯覺。」
太熱,我有什麼辦法?
于是藍隊和三只長舌煞鬼一起上了電梯。
他們很熱地圍住我,使勁用頭發蹭我的胳膊,像幾只歡的哈基米。
徐青和王簽也下意識地撓了撓脖子。
「我怎麼也覺得脖子怪的,張夢你是不是掉頭發了?」
張夢翻了個白眼:「我頭發能隔著一米掉你上?」
出了電梯,我悄悄和
長舌煞鬼揮了揮手算是道別,結果一扭頭,正好對上軒沉的表。
他步步近,刻意低了聲音:「你在和誰打招呼?」
兄弟,這我可不敢說,怕你原地嚇哭。
他語氣都變得惡狠狠的:「別以為長了張甜妹的臉,我就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說吧,多錢談的?」
???
我一臉疑地看著他。
「什麼錢不錢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印堂黑青,一看就不正常?」
軒哼了一聲,湊近我小聲威脅:「死婆娘,要是讓我知道你耍什麼花招,你絕對要完!」
這小子對一切攔著他翻紅的人,真是惡意滿滿啊。
我面無表看著他——
以及他后躍躍試的水煞鬼,緩緩開口:
「我完不完我不知道。
「但只要你再這麼莫名其妙發神經,我能讓你知道,誰才是能做決定的那個。」
我輕輕抬手,在空中往下按了按。
與此同時,水煞鬼抬起淋淋的爪子,同樣按在了軒的肩膀上。
軒雙眼驟然瞪大,出恐怖的神。
他機械地慢慢扭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肩膀上面空無一,但服上多了一個人手印的水漬,似乎是剛印上去的。
我出甜的笑容,沖他歪了歪頭:
「我說啊,好好錄節目,是一件很難的事嗎?」
10
被我警告了以后,軒變得稍微安靜了點。
其他三人都有些不太適應。
徐青湊近我,小聲問了問:
「燦姐,你把他罵了還是咋的?那家伙突然安分了。」
王簽也在旁邊十分好奇:
「就是啊,之前擺著個臭臉使喚人,看著都煩。」
我呵呵一笑。
「就是告訴他大家一榮俱榮,什麼都商量著來比較好。」
他倆看了一眼彼此,似乎還是有點懷疑。
這時,正在翻找線索的張夢招呼了一聲:
「這里有『藥水』的單據,顯示位置在頂層的庫房。」
我環視了一眼房間,看到了被削去半個腦袋的斬煞鬼,沖他輕輕招了招手。
「你懂規矩吧?」
他沖我點點頭,剩下的半個腦袋差點掉在地上。
我指著房間門口,小聲開口:
「帶我們去之前放過道的屋子,好嗎?」
他捧著腦袋走在我前面,我跟著出了門。
路上有不看熱鬧的鬼,奇形怪狀地站在走廊里,目送我們五個人。
張夢打了個噴嚏:「你們有沒有覺得涼颼颼的?」
王簽也打了個哆嗦:「可能是穿堂風吧?我也覺得有點冷。」
軒在旁邊沒吱聲。
我有點懷疑他憋了個大的,但我沒證據,維持現狀也還不錯。
我們五個人來到了庫房大門前。
為了儲存藥品,庫房里設置的是冷藏區,門里都溜出一白霧。
我先是用了羅盤看了看周圍,沒有異常后,開始研究大門怎麼進去。
大門的門閘上有一個金屬銘牌,刻著容量和管理員的名字,底下是一個巨大的鎖孔。
王簽搖了搖頭:「這肯定得用鑰匙,鑰匙在管理員上。」
我不聲地微微偏頭。
后的走廊上,還有不我的鬼。
見我使眼,一個小個子的長舌煞鬼飄到我面前,吊著舌頭給我打手勢。
原來鑰匙在隔壁不遠的管理員房間里。
那里有 NPC 看守,剛才因為繞道才沒有被發。
我不打算再讓鬼們嚇走 NPC,打算用源吸引對方出來。
我拿出自己的手電,蹲下放在地上。
然后語氣溫地開口:
「不怕的寶子來一個,幫我舉著去引開屋子里那個人類 NPC 哦。」
剛才的斬煞鬼走過來,卸下自己的腦袋放在手里。
然后把地上的手電筒拿起來,塞在腦袋的里。
之后像是放飛氣球一樣,讓腦袋銜著手電筒飄在空中,飄向了管理員的房間。
這種看上去十分詭異的畫面,到時候解釋是節目效果就行。
飄浮的手電在房間門口閃爍,NPC 被吸引了出來。
他亦步亦趨跟著手電。
也許是環境太黑,他完全沒發現那玩意是懸在空中的。
我十分滿意地從后面進了管理員的屋子。
在辦公桌前翻找道鑰匙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最底下的屜里有個暗格。
難道這是其他的線索?
我慢慢出手進去,發現底下藏了一沓發脆的紙。
于是干脆整個人鉆到桌子底下。
沒有手電,實在是麻煩。
我環顧四周,發現一只小小的煞鬼在角落看,趕招了招手。
「會發嗎?」
小煞鬼點點頭,張開紅的,里面銜著一顆夜明珠。
???
這哪里來的小王爺,不好好在家里待著怎麼跑出來了?
我借著他里的珠子翻看文件,然而越看越不對勁。
這不是節目組提前準備的道。
這是原先醫院里,患者們的診療單和病歷頁。
我小心翻著脆黃的紙頁,越看越心驚:
這上面所有的容,都和移植手有關——包括眼角、肝、腎和心臟等。
這麼多的手,來源卻都只是含糊其詞。
顯然是非法暗中進行!
此時,我腰間的羅盤又是猛然一。
我抬手捂住小煞鬼的,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有東西進了房間。
我沒聽見腳步聲,這不是人。
11
偌大的管理員房間里,翻找東西的聲音傳來。
示意小煞鬼離開后,我飛快默念,掐了一個「凈心神咒」: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
屋子里頓時嗡然一響。
這個咒能保護我不被臟東西傷害。
不過只能持續一個小時。
就在這時,一道悉的聲音傳來:「姜燦,你怎麼在這里?」
這是軒的聲音。
我并沒有搭理他,只是從桌下翻了出來,抓著羅盤護住面門。
面前的「人」的確是軒。
他笑著向我出手:「怎麼樣,找到鑰匙了嗎?」
我不聲地甜甜一笑。
「還沒呢,這屋子這麼大,你來幫我吧。」
黑暗中,軒的下頜發出的聲音,像是皮錯位。
我微微瞥了一眼他的腳——
果然,是懸空的。
有什麼東西上了他的,還控制了他本人。
并且,這東西還有點厲害,一般的煞鬼都得躲著他。
這醫院本來就玄乎,出現這種倒也在我預料之中。
死活暫且不論。
只是這東西混進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得弄明白。
軒在屋子里踮著腳飄在空中,像模像樣地幫我找鑰匙。
他的腳尖著地,像是被吊起來的皮影,在屋子里四晃悠,發出細微的聲。
我盡量保持自己不背對他。
畢竟鬼最擅長的就是背地里下手。
這時,我的耳邊突然傳來軒的聲音:「姜燦,你看這是不是鑰匙?」
他手中有個金屬樣的東西在晃。
我微微一笑:「這麼快啊,你給我瞧瞧?」
昏暗的房間里,軒腳尖著地,伴隨著一濃烈的腐臭氣息,朝我飛快地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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