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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 第 46 節 天亮了

分手后,前男友了頂流,我去看他的演唱會,結果被發現了。

他以為我后悔了,冷嘲熱諷,我卻在那晚自殺了。

1

我沒想到演唱會的鏡頭會掃到我,我的臉被投到大屏上的時候,林忱的聲音明顯頓了頓。

演唱會結束后,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怎麼?后悔了?】

我看著那串悉的號碼,愣了好久,到底沒有回復,把手機重新放回到了大口袋里。

短信提示又連續響了兩下:

【不是說這輩子都看不上我這樣的嗎?范漾漾?

【后悔也晚了,現在是我看不上你這種貪慕虛榮的了。】

……

我沒有回復,很久之后,手機又叮咚響了一下,是林忱發來的:

【別再以的方式來窺的我生活了。】

我沒有訂酒店,從林忱的演唱會現場輾轉各種通工到我家,需要九個小時零十三分鐘,于是在第九個小時零十三分鐘后,林忱收到了我的短信:

【林忱,你要前程似錦。】

短信發送功后,我把一堆五的藥片混蛋糕送進來肚子里。

……

我沒有自殺功,隔壁來借鹽的鄰居發現了我,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沒有設置急聯系人,通訊錄里更是找不到哪怕一個類似「爸爸」「媽媽」這樣的親屬號碼,醫院無奈之下只好打通了我最近聯系的一個人:林忱。

我醒過來的時候,林忱就坐在我的旁邊,上穿的還是演唱會上的服,臉上的妝也沒來得及卸干凈,華麗麗的樣子和這間慘白的醫院病房格格不

見我睜開眼,林忱開口:

「醒了?」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

林忱環抱著雙臂,臉上一副早已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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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范漾漾,不是你讓醫院打電話給我的嗎?」

我垂了垂眼:

「我沒有。」

他放下原本蹺著的二郎,俯離我更近了一些,說道:

「明明有那麼多家人、親屬、朋友,范漾漾,你說,醫院怎麼就偏偏打給了三年沒有聯系的前男友了呢?

「假裝自殺什麼的也太 low 了吧,就算你看我如今功名就后悔了,好歹也選擇一個高級點的挽回方式,說不定我還會多看你幾眼,但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林忱的話一字一句敲在我的耳上,我覺得心臟有些揪痛,竟是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椅子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因為剛剛洗完胃,臉慘白的我,薄一張一合:

「下次自殺,選個利索點的方式,吃安眠藥什麼的,也只能拿來嚇唬嚇唬人,死不了的。」

林忱說完轉離開,似乎是不再想多看我一眼,我半邊臉埋在枕頭里,終于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不是安眠藥。」

是什麼藥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安眠藥很難買,就算買到,那用量也遠不到致命的程度,于是我便挑了些最便宜的藥,七八糟買了一堆。

看完演唱會回家的路上,二十多年來破天荒地給自己買了個致的小蛋糕。

藥太苦了,得吃點甜的才行。

可是那天回去得晚,甜品店里只剩下最后一個巧克力口味的……一點都不甜。

我這不算漫長的前半生,到最后竟然也沒吃上一點甜的。

2

林忱昨晚在醫院的時候被人拍到了,我被傳了他的緋聞友。

因為是在醫院,我又被拍到洗胃,還有人說在演唱會現場見過我,網友猜測加黑造謠,各種流言逐漸離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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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林忱睡不負責,方心灰意冷服藥自殺」之類的。

一夜之間,林忱從「國民男友」一跌為人人喊打的渣男。

我看著熱搜上久居不下的詞條,掏出手機給林忱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聽:

「什麼事?」

林忱的聲音有些啞,估計是被這事弄得一夜沒睡。

我攥了攥手機:

「這件事是我不對,需要我怎麼澄清,我都配合。」

電話那頭的林忱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而反問道:

「范漾漾,你打電話過來只是因為給我惹了麻煩覺得愧疚嗎?」

不然呢?不然還因為什麼?

因為擔心他,因為害怕?

怕時隔三年,他的前程,他的未來再次被我拖累嗎?

我說不出來。

良久的沉默后,林忱才終于嘆了口氣:

「澄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等我團隊的消息吧,不過范漾漾,這可是你說的,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都得配合,哪怕是……」

「是什麼?」我問。

電話那頭的林忱囁嚅了半天:

「算了,沒什麼,保持聯系,每隔半小時給我發條消息,不然你跑了不負責了怎麼辦,我跟誰哭去。」

我不會跑,更不會不負責。

我定了個鬧鐘,每隔半小時給林忱發一條消息,有時候是一張隨手拍的圖片,有時候是一個標點,有時候是一個表,但更多的時候,是問他事怎麼樣了。

林忱沒有回復過我,只是在我多次重復問他事怎麼樣了的時候,會發來個警告:

「再問一樣的問題,你就每隔半小時打個視頻好了。」

我沒辦法,只能任勞任怨地拼命找話題發給他,有時候遇到林忱興趣的,他也會大發慈悲地回復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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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林忱這樣做不是因為怕我跑了,而是怕我再次自殺,他沒辦法守在我旁邊,只能靠這種笨方法看著我。

可是……

我閉上眼,幻聽越來越嚴重,耳邊的聲音糟糟的,頭像是要炸開一樣。

可是林忱,我很努力地想要吃點東西,但又總是會吐出來。

我試過很多的方法,可就是沒辦法睡個好覺。

總是會心慌、恐懼、難過……

林忱,好像對你的那些思念、愧疚、期盼,現如今也不再能支撐我活下去了。

太痛苦了,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痛苦啊,吃糖也不起作用。

3

林忱的經紀人來找我了,和三年前比,他胖了些,啤酒肚有些明顯。

聽說他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可兒。

「范漾漾,」陳放下手里鼓鼓囊囊的包,很自來地坐在我面前。

「你為什麼總有本事惹出那麼大的麻煩呢?」

我給他遞過去一杯水,自嘲地笑笑:

「大概是什麼天賦異稟吧。」

沒理我的玩笑,直截了當地把包里的現金倒在桌子上:

「這件事有點復雜,畢竟你自殺前去了林忱的演唱會,醫院更是在你出事的時候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林忱那里,所以只澄清說你和林忱只是朋友關系的話,和網友并不會買賬,甚至會繼續把矛頭指向林忱,說他逃避責任,這樣的話況只會更加糟糕。」

我看了看桌上那堆鈔票,問道:

「那你們是想怎麼樣解決呢?」

子往前探了探,雙手疊:

「現在已經有人出了你們之前的關系,所以為了保住林忱的名聲,只能說是你和平分手后,心有不甘,自殺威脅,林忱出現在醫院,只是為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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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繼續說:

「不過你放心,我是生意人,知道有些東西要等價換,所以你想要多,開個價,這些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回去拿,只是漾漾……」他突然這樣我:

「要知道,三年前,你已經差點毀掉林忱一次了,他吃了很多的苦,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實在不應該再被你毀掉第二次。」

走了,只留下了一大包夠我花很久的錢。

我答應了他配合澄清,告訴所有人是我心有不甘,是我自殺威脅。

雖然剛一澄清就被罵了,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委屈,畢竟這件事確實因我而起,林忱是被我無辜牽連。

況且,我也是在幫自己,因為如果我剛一澄清就再次自殺的話,沒死掉還好,萬一死掉了,大家肯定又要譴責林忱了。

所以我暫時還不能死,哪怕是為了他,我也還是要再堅持一陣子。

我看著藏在手機后殼的我和林忱的合照,笑了笑。

終于找到了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呢。

4

我和林忱,當初是和平分手。

我是這麼認為的,可林忱總說是我甩了他。

我不喜歡「甩」這個形容,好像分個手也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似的。

我那時候就覺得,我們不合適,便跟他說:

「林忱,我們不要談了!」

那時候林忱說什麼?他在電話里說:

「范漾漾,你不想聽我說某個話題的時候要說,『不要說了』而不是『不要談了』,怎麼你一個學新聞的,語文還沒我好?」

我沉默了許,「林忱,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要談了!」

「要結婚嗎?也行啊,不過我還沒到法定年齡……」

「林忱,我知道你聽懂了,我們分開吧,不要再聯系了!」

所有人都覺得我作,放著完男友林忱不要,非得和人家分手,怎麼?拍偶像劇嗎?搞被迫分開,逃他追那套?

我們在一起那會,林忱已經作為一個新人在娛樂圈嶄頭角,憑借著優秀的唱跳實力和俊的樣貌,熱度上漲得很快。

他的未來,形勢一片大好,可卻險些被我拖累。

我爸出事后,我媽不想管他,把所有爛攤子都扔

給了我,自己出去鬼混。

我很久都見不到一面,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找上門來,說是我媽走了他的錢,讓我們還回來。

我不知道他說得是不是真的,況且他提的那筆錢數額不小,我一邊上學,一邊照顧我爸,打工賺來的錢只能勉強支撐日常開銷,就算是真的,也本還不起。

有一次,他又喝得醉醺醺地來找我麻煩,被林忱看到了,林忱因為護著我,跟他打了一架。

林忱父母從商,家里本就是這里有頭有臉的大戶,他自己又時常在電視、網絡上面,那人認出了林忱,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林忱友仗勢欺人,欠錢不還,林忱助紂為打架斗毆的消息就傳遍了網絡。

在林忱事業很重要的上升期,我卻給他惹了麻煩,很大的一個麻煩,林忱那邊砸了很多錢才把這件事的熱度勉強下去一些。

出事之后,林忱的經紀人陳找到我,他告訴我,我媽本沒有欠那個男人的錢,是那男人惡意敲詐索要錢財,不過他們沒有證據,要澄清一切還得是讓我媽出面親自承認和那個人沒有債務關系才行。

「另外,」陳抬頭看著我:

「有一件事我希你清楚,那就是,如果你和林忱不是關系的話,那麼在這件事上,他便只是一個看到有人被欺負,便上前善意幫忙的旁觀者。」

的話我怎麼會不懂,林忱有很好的未來,而那個未來,卻險些毀在了我的手里。

于是那晚,我對林忱說:

「林忱,我們不要談了。」

分手之后,我去找了我媽,想讓出面把事說清楚,可是卻把我狠狠罵了一頓,責備我我找了個金婿為什麼不告訴,還眼睜睜地看著每天過窮日子。

我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做的所有事,都清楚,甚至找人曝引導輿論的主意都是出的,為的就是從林忱那里敲來一筆錢。

「想讓我澄清,行啊,你倆不是在一起了嗎?你去跟那個姓林的說,讓他拿一千萬出來,五百萬是澄清費,另外五百萬是彩禮,一分都不行。」

那晚,被我媽趕出來后,我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秋天的深夜很冷,冷得我全都在打

一千萬嗎?要我在幾乎毀掉了林忱的前程之后,再厚無恥地開口向他要一千萬嗎?

5

那天晚上,林忱連夜訂機票回來,他到的時候我正在醫院陪床。

林忱找到我,很憂郁地看著我那在病床躺了三年的植人爸爸,特別腦殘地問了句:

「是我媽要求的嗎?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戲碼?」

我汗,他霸總戲演多了我不怪他。

……

「林忱,你也看到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跟你這樣的人談,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累了。

「我總是要小心翼翼,怕被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怕對你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我甚至不能時常聯系到你,因為會影響你的工作。

「我要拼了命的努力,拼了命地向你靠近,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人覺得我是高攀,我配不上你。

「太累了,林忱,每一天都太累了。

「我不想過這種生活,我只想平平淡淡地好好過日子,所以,林忱你懂嗎?你不可能放棄你的事業,你的夢想,就算你放棄了,你也是那個跟我有很大差距的富二代,我想要的平淡,是你永遠都不可能給我的。」

病房里,林忱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我攥著病床上的被子一角,要很用力地忍著才不至于掉下眼淚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忱終于開口:

「可是漾漾,這不是你一個人在談,分手是兩個人的事,我不同意。

「你說的那些……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給你一個答復,但我們總要努力想一切辦法解決不是嗎?你不能……你不能遇見了問題,就想著要放棄我,這對我不公平。」

那天后來發生了什麼,我有些記不清了,最近記憶力下降得厲害,好多事在我的頭腦里都昏昏沉沉的。

我大概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吧,我說:

「林忱,除了靠父母為你創造的便利,你還會什麼?我們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拼了命也過不好,可你天生就擁有我們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

我說:「林忱,我范漾漾這輩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你們這種躲在父母后,像寄生蟲一樣的富二代。」

記憶里,關于真實可的林忱,只剩下了一個摔門離去的背影。

自那天起的三年里,我再沒見過他。

……

林忱走后,我發了澄清說明,告訴所有人,我和林忱只是朋友關系,不管我是不是欠人錢,都和林忱沒有關系,他只是善意上前幫忙的旁觀者罷了。

聲明發出后,事總算得到了平息,可我媽和那男人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便開始三天兩頭地來找我麻煩,我

無力應對,卻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我不能扔下病床上的我爸不管。

那三年,我過得很不好。

生活很辛苦,很辛苦,活下去,快樂起來,甚至只是好好吃頓飯,好好睡一覺,對我來說也了一件很難很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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