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門一推開，就聽見小姑娘小聲的啜泣，還有含糊不清的道歉。

那哽咽的聲音，伴隨著時不時的哭嗝和泣聲，就像是尖銳的針，麻麻的扎在戰明昭心上最的地方。

疼痛伴隨著沒一下心跳，從蔓延至全。

看著病床上隆起的那個小鼓包，戰明昭竟不知道該如何走向。

他白天就那樣把扔下就走了，心裏該有多難過？

他走就走了，可卻還要強撐著笑臉，安兩家的長輩。

戰明昭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痛恨自己。

他怎麼能讓他從小捧在手心兒里的小姑娘一個人的抹淚？

做下那個不要孩子的決定，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可他不但不安不理解，還把丟下。

他可真是個混蛋。

看著躲在被窩裏抹眼淚，甚至連疼都不敢哭出聲的樣子，戰明昭的心也絞著疼。

莫名的，腦海中就浮現了五年前在醫院裏養傷的樣子。

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卻也可以想像，那時候肯定和現在無異，一個人躲在被窩裏，生怕別人知道的傷心難過。

「嬈嬈……」

黑夜裏，他輕聲的名字。

原本低沉的嗓音染了酒意的醉，添了夜的深沉，聽上去黯啞無比。

可就這樣輕輕地一聲，親昵繾綣的稱呼，功讓別窩裏的啜泣聲停下來。

但接著，一聲響亮的哭嗝響起來。

「嬈嬈？」戰明昭大步走向病床，連人帶被的把床上那隆起的小鼓包抱在懷裏。

傅嬈的攥著被子，生怕被他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

終於，帶著夜涼意的手還是了進來，將手中的被子一點點的走，將哭的的小姑娘從被窩裏剝了出來。

戰明昭看見了那雙不知道是因為發炎，還是哭紅的眼睛，像兩個核桃，在掌大的小臉上，格外的不和諧。

連鼻子尖兒都哭紅了。

這得是多委屈。

「對不起。」微涼的，帶著濃郁的酒氣，上熱乎乎的眼眶。

傅嬈被他上的酒味嗆了一下，小眉頭皺了一下。

因為哭的時間太久了，聲音啞啞的，一開口還會委屈的氣，打一個哭嗝。

「你、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對不起。」

戰明昭並不回答的問題，只是著的側臉，輕輕的吻臉上還著的淚痕。

毫不意外的，他嘗到了眼淚咸的味道。

傅嬈小手勾著戰明昭的脖子，哭的皺的小臉埋在他頸側輕輕地蹭蹭。

「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小姑娘的跟他道歉，「沒照顧好我自己，真的很抱歉。」

「傻丫頭。」戰明昭輕吻的額頭，「你道什麼歉，嗯？」

髮脾氣的是他，把人扔下不管的也是他。

都已經那麼難了，他還跟慪氣。

現在還反過來哄他。

戰明昭越發覺得自己混蛋了。

「我把葯吃了。」傅嬈悶悶的說，「白天媽媽們照顧我的，晚上才走。」

戰明昭聽說把葯吃了，微涼的手掌覆著的小腹。

「肚子疼不疼？」

他手忙腳的把傅嬈重新塞回被子裏，「是不是疼的睡不著？」

傅嬈輕輕地搖搖頭，「我在跟寶寶做最後的道別。」

戰明昭沉默一瞬，起去洗手間擰了條熱巾出來。

他小心的給小姑娘了臉了手，最後把涼了的巾掛在床尾的欄桿上，蹲在小姑娘窗前。

「我們以後還會有寶寶的。」

戰明昭並未逃避孩子的話題。

不知是不是到酒的影響，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閃著點點星，像個孩子似的憧憬著未來。

「生一個男寶寶，再生一個寶寶。」

男人的手指點了點小姑娘紅紅的鼻頭，「我們爺倆保護你們娘倆。」

傅嬈嗯了一聲，聲音還是有點哽咽。

「傻丫頭，以後不許哭。」戰明昭看著，滿是歉意的眼中盈了淺笑，「難了就跟我說，我的肩膀就是來給你依靠的。」

傅嬈點點頭，「那你不許丟下我了。」

「好。」戰明昭捉著小姑娘的手啄吻著，「要是我再敢跟你發脾氣還離家出走，你就罰我……不許進屋。」

「這算哪門子懲罰？」傅嬈破涕為笑。

「當然。」戰明昭說著翻上床，將人擁在懷中，「習慣了有你在邊，你不讓我抱著你，我怎麼睡得著？」

傅嬈嗔他。

他卻按著的頭到懷裏來，「乖乖，早點睡，嗯？」

傅嬈嗯了一聲，小腦袋抵著他的口，被悉的氣息包圍著，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平穩的呼吸，戰明昭看著睡著還皺著眉的樣子，心疼的吻了吻的。

天剛亮的時候，傅嬈就醒了。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起來的時候並未驚醒戰明昭。

看著男人沉睡的俊臉，傅嬈忍著小腹的疼痛，了他冒出青胡茬的下。

直到護士端著乾淨的便盆過來，傅嬈才離開病房。

戰明昭猛然驚醒，發現傅嬈不在病房，素來平靜的眼中滿是驚慌。

「嬈嬈！」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真怕傅嬈又不辭而別。

他聲嘶力竭的喊的名字，剛睡醒時的嗓音格外的沙啞。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瑟從外面推開。

「鬼哭狼嚎什麼！」瑟沒好氣的吼他，「你給我安靜點！」

戰明昭從床上跳下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撲到自己媽媽懷裏。

「媽，嬈嬈呢？嬈嬈在哪兒？」

他真怕從他媽裏聽見傅嬈走了的話。

看自己兒子都快哭出來了，瑟也沒繞彎子。

「在隔壁，藥效已經上來了，排出外的東西需要醫護觀察，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臨時又開了間病房。」

瑟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滾去把鞋子穿上！」

聽到傅嬈沒走，戰明昭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可一想到一個人咬牙忍著痛苦，又心疼的不行。

偏他老媽還不停的在他耳邊碎碎念，每個字都想一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你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老婆為了你們更優秀的後代，在隔壁疼的死去活來，你卻矇著被子睡大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