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裡，饒是燦寶和昭寶再怎麼翹首以盼，也沒能見證第三位游泳冠軍的產生。

  「這小威也太笨了，怎麼還找不到路呢。」

  有時候，昭寶會這樣皺著眉嘆。

  他現在是家裡最小的，不就被燦寶以姐姐的名義「欺」，沒人比他更想要一個小弟弟，好一下當哥哥的滋味。

  每每這時候，明姒和梁現就哭笑不得。

  再往下普及，就涉及未滿十八歲不得觀看的領域了。

  好在小孩子的注意力轉移得很快，昭寶和燦寶互相埋怨了一下總是迷路的小威，也就沒有像以往那樣掛在邊了。

  轉眼冬去春來，等觀瀾公館院子裡的鳶尾花開得最盛的時候，燦寶即將兒園畢業。

  過完年之後稍稍有點兒開始長個子，不再像小時候那般乎乎、圓乎乎的可，因為有專門的形老師訓練，所以脊背得直直的，從小就很有種模特氣質。

  白皙的皮隨了媽媽，眼型像爸爸，笑起來眼尾一彎，別樣甜。

  這樣好的外形條件，加上自信、不怯場的優點，不出意料地就被選為兒園畢業晚會的小主持人。

  這幾天晚上，燦寶都在認認真真地背著老師給的主持詞，連周末也不例外。

  明姒和梁現還有昭寶，被一個一個地拉過去做觀眾。

  昭寶跟大多數的小男生一樣喜歡玩樂高積木、飛機、小汽車，梁現去年給他買了輛兒汽車，黑的，外形很酷，昭寶就經常在家裡庭院開，還會開到庭院門口給媽媽拿快遞。

  聽到燦寶的召喚，他出一副「又來了」的表，被迫停了車往別墅里走，跟明姒還有梁現在沙發上坐一排。

  ——表面看著抗拒，行為上倒還乖。

  說來很多大人想起自己最深惡痛絕的年經歷，都會說「被在長輩面前表演節目」，但跟大多數同齡孩子的扭不同，燦寶卻特別喜歡秀一手。

  而且人越多越起勁。

  昱他們幾個來家裡，都是要被拉去聽彈鋼琴的，如果再捧場地吹兩波彩虹屁，那的小尾能滋滋地翹上天。

  大概是從小就被大家這樣哄著寵著，燦寶一直很自信。

  這會兒站在那裡，也是落落大方，毫不怯的模樣。

  兒園老師說，燦寶每天練習完，家長可以給指導一下。

  可明姒跟梁現看下來，居然難得的覺得有點兒愧——燦寶在主持這方面可以說頗有天賦，而他倆，倒是誰也沒有相關經歷。

  「一會兒你來說兩句。」

  明姒毫不猶豫地推梁現出去。

  梁現原本靠著沙發，一隻手搭在後的靠背上。

  他聞言一笑，懶洋洋地起，靠過來，「憑什麼啊？」

  「憑你是爸爸，」明姒斜了他一眼，一手指抵住他的肩，「還有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擔不起父親的責任了嗎？」

  什麼時候父親的責任還得包括給兒點評主持詞？

  梁現好笑，還沒說話，明姒又很快補充，「那你不我？

  快回答。」

  知道這是個圈套，梁現還是道：「。」

  「我就要給燦寶點評。」

  明姒很得意，又問，「那你擔不擔得起父親的責任？」

  梁現噎了片刻：「……擔得起。」

  不用猜都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擔得起就要點評！」

  明姒翹了下角，說的果然是這句，又出兩隻手捧住他的臉，「乖乖老公。」

  他掀一眼，哼一聲。

  自從兩個人結婚，鬥方面，梁現基本沒贏過。

  不過他也樂意讓著。

  明姒跟梁現打罵俏了一下子，很快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燦寶這邊。

  等燦寶背完主持詞回來，明姒側頭看昭寶，發現昭寶眼睛一眨不眨地，像是剛剛才從燦寶的主持里回過神。

  這倒是難得。

  明姒以為昭寶到了薰陶，也想朝小主持人邁進了，正準備給他立個小目標並鼓勵鼓勵。

  誰知下一秒這小孩卻打了個呵欠，說，「當主持人好麻煩哦。」

  明姒：「……」

  你就這點兒想？

  燦寶和昭寶雖然是一個媽生的，但格卻大相逕庭。

  比如燦寶，就不能理解為什麼有很多寶寶會哭著喊著不上兒園。

  在眼裡，兒園是有很多小夥伴的地方，大家可以開開心心一起玩耍。

  也會擁有很多表現的機會，可以做最耀眼的那顆小星星，高興還來不及。

  但昭寶，他就是「哭著喊著不上兒園」的典型了。

  剛去報導那幾天還好，大概進了一個陌生新鮮的環境，都有新奇好玩的東西，昭寶也沒表示對兒園的反。

  但隨著他對兒園的環境越來越悉，閉著眼都能說出羊圈裡有幾隻小羊、植園裡有哪些植的時候，他開始不樂意了。

  有段時間，每天上學都是梁現直接從床上拎起來塞上車的。

  兒園的老師也說昭寶，「聰明是聰明，但就是有點兒懶。」

  兒園有些課程是混齡教學，數學活的時候，昭寶甚至能比大班的小朋友更快說出答案，可得出答案之後，他就意興闌珊地玩起了桌上的小教，為此沒扣小積分。

  老師無可奈何，但又發現，扣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昭寶就會開始乖乖聽課，比誰都守規矩。

  看出了原委，哭笑不得。

  「班裡的積分卡片是一周清算一次，每一檔都有相應的兌換獎品，」兒園老師說著說著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搖搖頭，「以昭每次都卡那個分數點，分數不夠就使勁攢，夠了就開始揮霍，居然一分都不浪費！」

  明姒從辦公室出來，也是好氣又好笑。

  終於知道昭寶每周給送的小禮來自於哪裡，但與此同時又很發愁——照這個趨勢，以後昭寶豈不是做什麼事都隨心所，規矩想守就守，不守就不守了嗎？

  回到家，明姒甚至還遷怒到了梁現。

  「你讀高中的時候也是，明明可以考第一，居然因為懶得計算就放棄了，兒子和你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窩在他懷裡，生氣了就捶他的手掌，「你說現在怎麼辦！」

  梁現攤開手掌，接住的手，順手拉住，笑著問，「打一頓？」

  明姒一下子起，用一種「你是人嗎」的表看著他。

  梁現親一口，「我開玩笑的。」

  最後這件事，還是以梁現跟昭寶進行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而告終。

  不過這父子倆到底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方向不知怎的越聊越偏，最後甚至達了「有些規矩就是很麻煩，可以據自己的況適度調整，隨心所一點」的共識，被過來視察況的明姒逮了個正著，差點挨打。

  如今，昭寶這個有點兒散漫的格，依舊是明姒偶爾頭疼的方面。

  就比如現在，聽見昭寶說上臺主持很麻煩，就有點兒想往積極方向引導一下。

  誰知燦寶卻先開口了，振振有詞道，「才不麻煩呢！」

  明姒心裡一喜，心說生兩個寶寶的好就現在這了，都不用出馬的，燦寶就能把昭寶給收拾了。

  燦寶脆生生地補充，「而且和我一起主持的賀思危可帥了！」

  明姒：「？」

  賀思危是誰？

  不，連梁現也略微坐直了點兒，問道，「賀思危是誰？」

  燦寶還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當即跳下沙發，「我和你們說過的！就是那個和我一起主持的男孩子呀！」

  「哦，」梁現應得冷淡，視線瞥過來，「他有你爸爸帥麼？」

  燦寶看了他一眼，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那還是爸爸帥！」

  梁現有點滿意地坐回去，摟著明姒，不講道理地說，「那你以後離賀思危遠點兒。」

  明姒拍了他一下，小聲說，「有你這麼教小孩的嗎？」

  「幹嘛要離他遠點？

  賀思危也很厲害呀，Miss Giroux最喜歡他了，經常誇他的英語很棒。」

  饒是上承認了爸爸更帥，燦寶還是毫不掩飾對那個賀思危的崇拜，並且對梁現蠻不講理的要求表示反駁，「而且，賀思危是班裡最歡迎的男孩子！」

  聽這話，都快把賀思危吹出一朵花兒來了。

  梁現輕嗤了聲。

  明姒忽然想起了什麼，「賀思危，就是上次邀請你參加生日會的那個？」

  聽到這話，梁現又坐了起來。

  明姒知道，大概是昱一語讖了。

  梁現如今已經邁過了《我泡那些年》、《我給閨扎頭髮那些年》，正式邁了《有豬拱我家白菜怎麼辦》的階段。

  只是倆人誰也沒想到，這階段居然來得這麼快。

  忍著笑，了梁現的手指表示安。

  「生日會？」

  燦寶想了一下，「哦！那個是贊贊，贊贊也長得很帥啦，不過現在班裡的孩子好多都要和賀思危結婚！」

  怎麼又來了個贊贊？

  明姒沒看出燦寶小小年紀居然還有點兒海王潛質，故意問，「那你呢？」

  「我才不要和賀思危結婚。」

  燦寶答得不假思索。

  聽到這，梁現才略微平靜了點，懶洋洋地靠回了沙發背，「你們現在想這些有的沒的，的確太早，小學還指不定在哪兒讀呢。」

  明姒充分懷疑，要不是攔著，這人能當場人模狗樣地說出「現在你們的目標就是好好學習，異地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長大以後，要和小島哥哥結婚的。」

  燦寶聲音小小的，臉頰還泛起了一點點紅。

  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