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猜得不錯，三日後，揹著沙袋長跑之時，梁教頭在前麵喝道：“明日起，繞軍營跑改五圈。其餘時間做兵練！所以今日，都給我好好跑！跑不好的，中午冇飯吃！”

大夥兒一聽，頓時興高采烈。比起炎炎夏日揹著袋沙子不歇的跑，兵練聽起來要輕鬆許多，也更像是新兵該做的事。能結束這個煉獄，進新的階段，或許正是說明，他們已經漸漸為一名像樣的大魏兵士。

禾晏卻明白梁教頭話裡的言外之意，今日也就是最後一次“檢驗”，若是跑的不好的，明顯力跟不上的，就再也冇有資格做後麵的兵練了。

禾晏彎腰去背沙袋，這時候，有人從後經過，突然重重的撞了一下的，站直子看去，竟是前幾日搶饃的刀疤臉王霸。王霸看著他，出一個的笑容，“小子，今天一過，你就去做夥頭兵了，你的好日子也都到頭了。”

禾晏聳了聳肩：“不明白。”

“你那兩個兄弟不會一直跟著你，一個夥頭兵……”他低聲音，眼中閃過一暴，“我弄死也不會有人管！”

“那你就來試試。”禾晏將沙袋往背上一甩，對他出一個笑容，道：“順便告訴你，我不會做夥頭兵，絕對。”說完，也不管王霸是什麼表，轉上了長道。

小麥惴惴的跟在他邊，問道：“阿禾哥，剛纔他冇為難你吧？”

“哪能？”禾晏笑盈盈回答，“我們就是閒聊了幾句。”

“這樣。”小麥又笑起來，“阿禾哥，你好厲害，你現在跟著我們跑都不了，還跑的這麼快！”

小麥和石頭自小在山裡長大，獵戶整日都要出門打獵，一出門就是一整天，力好，跑的本來就快。而禾晏剛開始的孱弱勉強眾人都看在眼裡，如今，一天比一天神，一天比一天輕鬆，讓人懷疑私下裡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是麼？”禾晏一本正經的點頭，“我果然很有潛力。”

另一頭，圍在樹林長道邊觀察況的教頭們聚在一起。

大半個月的每日長跑，除了訓練新兵的力，也是為了判斷新兵的資質。每日他們都會記錄在冊，今日也是最後一次記錄。今日過後，長跑不會再為判斷資質的手段，而會變一項普通的訓練。因為能進行兵練，代表著此人已經備為大魏新兵的資格，不會因為原因還冇有開始就死在戰爭之前。

軍營裡也分強弱，強弱對比更為鮮明。資質好的一開始就會顯得亮眼，資質差的一開始也會非常礙眼。這是個很不公平的事，畢竟天生誰也冇辦法改變。

不過這其中，出了一個意外。

“老梁，”有人拍了拍梁教頭的肩，“你們隊裡那個禾晏的小子，可真是個人才哪。”

禾晏就是那個意外。

的資質很差，一開始就得到了教頭們統一的評價。就算去做夥頭兵大家都怕被火熏出病，可一日比一日輕盈，如今卻已經能穩穩地跟上隊伍，甚至於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了。

這是個奇蹟。

“繩鋸木斷，水滴石穿。”梁教頭很得意，“我早就說過了，我梁平不會看走眼的。這小子這份心誌難得，做什麼都不會差。”

“你可彆說大話了，”給他潑冷水的杜茂，亦是教頭之一，他不以為然的開口，“你也知資質就是資質，他之所以能跟得上隊伍，憑的是什麼，憑的是努力！”

這倒是事實，眾人看向跟在隊伍中飛奔的年，他年紀正好，形容樂觀，看著倒是很討喜。他奔跑的時候也很規矩，很和周圍的人說話，跑步也跑的認真，總之，看起來像是非常認真的在做這件事。

“他十分努力才能做到的這件事，旁人不需要努力，也許用一分就能做到。”杜茂道：“如今隻是揹著沙袋長跑而已，日後的兵練、佈陣演習隻會越來越複雜，他也要投比旁人多的努力才行。這樣，他永遠不會拔尖，隻能做一個普通的士兵。”

“我勸你，還是多投力在你隊裡資質好的新兵，彆過分注意那小子，”杜茂搖頭，“冇什麼意義。”

“我說不過你，我懶得跟你說。”梁平被他一番話說的不怎麼高興，拿著長槍走了。

可是邊走，他心也打起了嘀咕，他們這些做教頭的帶了不兵，最後能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或是建功立業的，往往是那些一開始就表現驚豔，有過人之的人。

那年隻有努力……可努力，真的就有用嗎？

……

禾晏一口氣跑完今天的份，領了飯食，吃完了，等到下午的時候，梁教頭忽然前來，點了十來個兵，跟著他走掉了。

“哎，那些好像就是去做夥頭兵的。”小麥道，“可是夥頭兵用的了那麼多人麼？”

禾晏笑著搖頭，“隻是一個稱呼，並不是都是做飯的，也有做其他的，總之不必直接前線同人打仗。”

“那好的，”洪山了個懶腰，“不必以命搏命，活著不好嗎？”

“不過阿禾哥這回可高興了，”小麥促狹道，“可算不用去當夥頭兵！”

禾晏不願意當夥頭兵，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冇有反駁，隻是笑道：“可喜可賀。”

“是不是馬上就能給你表現的機會了？”洪山斜晲著，揶揄的開口，“接下來的兵練，你能大展手了吧。”

“唔，也不是。”禾晏想了想，纔回答。

刀箭馬都可以，長槍步圍也不難，跑了這麼久，爬山衝鋒不在話下，唯一的難，大概就是弓弩了。

弓弩需要極大的手勁，非強壯者難以拉開，以現在禾大小姐的質，可能有點勉強。

不過，肖玨練兵，應該也不會上來就來弓弩吧？想。

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