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遠遠地便看見周媽媽走了過來，在姚清往前走的時候下意識落后幾步，小聲問道：“怎麼樣？那兔子沒事吧？”

周媽媽搖頭：“死了。”

瓊玉一怔，由這兔子又想到了死去的凌霜，眼眶發酸。

“怎麼會？我還特地給它拿了陛下賞賜的藥丸。”

不是說這是陛下讓太醫特地準備的，對暈車之癥很有效的藥嗎？怎麼人救不活，連只兔子都救不活！

說者無心，周媽媽聽了之后腦子里卻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頓時僵在原地。

“周媽媽，你怎麼了？”

瓊玉拉了拉的袖。

周媽媽脖頸仿佛生銹，艱難地轉了過來：“你說……你給那兔子，拿了陛下賞賜的藥丸？”

第9章 罰

“是啊，”瓊玉道，“小姐喜歡那只兔子，我怕它死了小姐傷心，就把陛下賞賜的藥丸給它拿了一粒，讓人小一些給它服下了。”

說完怕周媽媽覺得浪費，又趕忙道：“我就拿了一粒！只給那兔子吃了一點點，沒吃完的也存起來了，想著以后沒準還用得上，媽媽你不信的話待會……”

話說到一半，忽然被周媽媽用力抓住了手腕。

那抓著的手太用力了，五指幾乎隔著袖掐進的里。

瓊玉低呼一聲，以為周媽媽是生的氣，覺得不該把如此金貴的藥丸給一只兔子用，正要認錯，卻見面難看，握著的手還發抖，模樣和平素里冷靜持重的模樣全然不同。

這樣子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生氣，便又小聲問了一句：“周媽媽，你到底怎麼了？”

周媽媽周都被一寒意包圍，張時覺得自己后槽牙都在打。

“凌霜和那兔子……都吃了陛下賞賜的藥！”

然后他們都死了。

瓊玉先是一怔，旋即像是被上蔓延過來的寒意侵染了一般，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但很快搖頭：“不……不可能的！陛下那麼喜歡小姐，他怎麼會……”

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這些年魏弛對姚清的好姚家上下都有目共睹，們為姚清的侍婢，更是清清楚楚。

姚鈺芝格耿直，在朝堂上得罪過不人，尤其是那些尸位素餐的皇親貴族。

這些人跟他雖算不上深仇大恨，但彼此間也互相看不順眼就是了。

礙于姚鈺芝的份，他們不能將他如何，就時常讓人私下里欺負格弱的姚清，排或是出言嘲諷。

孩子和眷之間的些許小事，姚鈺芝也不便拿到皇帝面前去告狀，姚清有什麼委屈就只能自己忍下來。

后來還是為太子的魏弛出面狠狠地教訓了其中兩個人，這才沒什麼人敢再欺負姚清了。

更不用說他平日里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惦記著姚清，總是讓人給送來，只是兩人既不是夫妻也沒有定親，姚清不想傳出與他私相授的名聲，所以很收罷了。

對小姐這麼好的一個人，又怎們會給小姐下毒呢？

瓊玉上冰涼，腦子里卻像是打翻了燒的滾燙的炭盆，隨時都要炸開一樣。

周媽媽的手依然握在的手腕上，聲道：“或許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要這麼做。因為他……已經是皇帝了啊。”

哪個帝王能容忍自己心的人嫁給別人？哪怕是一個剛剛登基，對朝堂并不能完全把控的新帝。

又或許正是因為剛剛登基，他更不能容忍這種事的發生，因為這仿佛是當眾打了他的臉，將他原本勢在必得的東西從他手中搶走了，讓他覺得自己的帝王威嚴到了挑釁。

所以他就算不得已答應了，表面上沒說什麼，暗地里卻謀劃著阻止這場婚事。

但秦王重兵在握，便是先帝都沒辦法，他一個初登帝位，連朝中文都未能完全收服的新帝又能如何？

想要阻止這場婚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新娘子上下手。

而新娘子一旦進秦王封地，他再想手就難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死在途中……

新娘一死，朝中對秦王勢必群起而攻之。

秦王這些年一直沒讓人抓到什麼把柄，若是此次“奉違”犯下欺君之罪，朝廷便有了削其兵權的好借口，即便最后不能真的他的本，也能讓他層皮。

而魏弛為新帝，若是方一登基便能給秦王一個下馬威，對他來說也是很好的事。

周媽媽手腳冰涼，面前所未有的蒼白，喃喃道：“瓊玉，你還記得那日陛下深夜來與小姐道別時所說的話嗎？”

瓊玉當時沒跟去，自然不知，搖頭道：“他說了什麼？”

周媽媽轉頭看向，眼中是對這件事的篤定以及深深的驚恐。

“他問小姐……還有什麼未完的心愿。”

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多想，周媽媽亦然，但如今再想起，只覺得周發冷，遍生寒。

他那麼誠懇而又深地問可還有什麼心愿，說只要開口，他都為做到。

因為在他眼里，小姐已是個將死之人……

他是在問有什麼愿。

瓊玉再也忍不住，瑟瑟發抖，上下牙關磕在一起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如此深的人轉眼就能變的如此絕？就因為小姐被賜婚要嫁給秦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