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嘉王

元十九年，帝崩，未及留下詔，因其無子，膝下僅有一崇寧公主，宗室及百商議再三，推舉帝弟裕王繼位。次年，新帝改國號為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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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二年春，年節剛過，京畿之地便迅速回暖，皇宮百花競放，姹紫嫣紅。

永樂宮門口的兩顆玉蘭也開得正好，上白下紅的花骨朵一朵著一朵，偶爾一陣風過，便有花瓣翩躚而落。

兩個穿著一樣襦的宮，正在樹下灑掃。

其中高個子的宮突然湊近同伴，低聲問道：“你聽說沒有，那個什麼靺鞨王子要求娶咱們崇寧公主？”

“怎麼沒聽說？最近宮里傳得沸沸揚揚的。” 同伴麻利地揮舞著掃帚，頭也不抬道，“我還沒見過有比咱們公主更好看的人，靺鞨王子會看上公主也不稀奇。”

高個宮卻憂愁道：“公主出降，總要帶些婢陪嫁，咱們雖是外頭伺候的，十有八九也會被選上，靺鞨離神京萬里之遙，那里又都是些未開化的野蠻人，這一去，怕就要死在那兒，再也回不來了。”

“姐姐想多了。”同伴笑著搖頭，“靺鞨王子是求親了，可皇上也沒答應不是？先皇雖然不在了，如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依舊把公主當作心肝兒一樣疼，什麼好東西不是著公主先挑，剩下的才到那些皇子妃嬪們？”

語氣篤定道，“要我說，便是皇上真有意要和靺鞨和親，縱是把自己的親公主嫁過去，也絕舍不得咱們公主嫁去那種地方苦的。”

高個宮張了張，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忽然瞥見一行人正朝永樂宮走來。

打頭之人，是皇后宮里的冉嬤嬤，冉嬤嬤后跟著一位打扮富貴的老夫人，有些面生。

不敢多看，急忙拉了同伴，退至路邊。

很快，冉嬤嬤等人便走至近前，碾過地上尚未來得及打掃的落花，徑直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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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一子素簡裝，斜倚在窗下的人榻上，正懶懶地翻看一本游記，正是方才宮口中議論的崇寧公主，魏姝。

宮人通稟道：“皇后宮里的冉嬤嬤，帶著呂老太君來了。”

魏姝緩緩抬頭，目落在同冉嬤嬤一起步殿的老婦人上，頓了頓，才起迎上前，攔住對方向自己行禮，把人引到座上，問道：“外祖母怎麼突然進宮來了？”

不待呂老夫人開口，一旁見過禮的冉嬤嬤搶先答道：“老太君久未見公主，思念得，便求了皇后娘娘恩典，娘娘自是無不答應，便安排了老太君今日進宮。”

冉嬤嬤邊說，邊悄悄打量魏姝神。

即便早已見慣，每次對上魏姝的一張臉，仍會覺得驚艷。

就像是永樂宮門口開得正好的玉蘭，潔白端莊中，又夾雜著一多的紅，便是不喜歡玉蘭的人，也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冉嬤嬤沒瞧出魏姝臉上有什麼異，才又繼續道：“另外，底下新進上來了一匣子紫珠，紫珍珠罕見，又大又，皇后娘娘一見便覺得最襯公主，張淑儀原還想討幾顆鑲冠，娘娘都沒答應，差奴婢全給公主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