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夜溫言不是很在意兩人睡一個房間,形勢所迫,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一個后世靈魂,對于這些事要求沒有那麼苛刻,何況兩人本來就是兄妹,夜飛舟又是個很正經的人。
但是知道,夜飛舟在意。不是在意他自己,而是在意這個妹子。
也罷,去礦山就去礦山吧,每日三十車鐵礦,卻只有五車送往京城,那另外二十五車去哪了?鹽層層盤剝可以理解,為了利益。但要這些鐵疙瘩有何用?
彼時,夜飛舟已經往鐵礦山那邊去了。
為了避人耳目,他連馬都沒騎,一路施展輕功前行,速度倒是快了不。
礦山的位置大牛已經同他說了,有輕功承著,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
的確是很大一片山脈,可以看出其中一座大山已經被挖了一多半,邊上還有一座山應該還沒有開始挖采,卻有重兵圍著,防守十分嚴。
只可惜,再嚴的防守也守不住夜飛舟這等高手,在皇宮都能來去自如的人,進這鐵礦山就如無人之境一般。速移的法施展開來,那些守衛幾乎連虛影都看不到,只微微覺出一陣夜風飄過,人就已經進到防守區域了。
那些守衛鼻子,還嘟囔了句:“要是多來幾下這涼風就好了,這天真是熱得人發慌。”
夜飛舟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拐了兩次彎,很快就聽到前頭有聲音。
他尋了地方藏自己,再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就看到有裝滿礦石的車子從里面出來。
車上裝的是鐵,很重,所以每輛車都由兩匹高頭大馬拉著,這小路也僅僅夠馬車行過。
他很疑,為何要夜里運礦?再仔細去數那些馬車,從第一輛到最后一輛,整整三十。
他跟著馬車往外走了一段路,在一個叉路口停下,眼瞅著馬車分了兩批,一批只有五車,有人問:“前頭攢夠多天的貨了?”
立即就有人答:“算上今晚這五車,正好夠一個月的量。”
先頭那人就又道:“行,老規矩,送往京城。但要記得跟那頭的人說,我們這邊的礦已經挖得差不多了,以后每天可能湊不出五車來,最多四……三車吧!最多三車。”
另一個就有些猶豫:“會不會太了?萬一那頭派人來查呢?”
“查什麼?要查早就查了,還用等到現在?先帝在世時都顧不上咱們這頭,何況現在那還沒親政的小皇帝。放心吧!出了事有平西王頂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咱們。”
“您說得也是。,那就這麼跟那頭回了。”
兩人各自哼著小曲分開,其中一人帶著五輛馬車走了,另一人則又轉去另外二十五輛馬車那邊,一邊走還一邊跟領隊的說:“作輕些,別把那些礦工吵醒了。哎,讓你輕一些,沒說讓你慢一些,趕趕的,趁天黑趕運走。”
這一運就運到了一條道里,道口是一扇大門,同樣有重兵把守,見車隊來了才打開。
夜飛舟實在是很驚訝,這礦山中居然藏著這麼大一條道,寬敞得都夠馬車通行。
他跟了一段路,直到二十五輛馬車都進了道,這才又悄悄溜了出去。
道很長,不知道通往哪里,他不能一直跟著走,萬一天亮之前都到不了出口,夜溫言會著急的,所以必須得趁著大門關閉之前溜出去。
這一晚探查,讓夜飛舟的心十分沉重。
每日三十車的產礦量,到最后卻只有五車歸了朝廷,且聽他們的意思,以后連五車都保證不了,要減到三車。
這還只是一座礦山,邊上還有一座沒開采的呢!那座山他們是不打算上報給朝廷嗎?
那平西王到底要干什麼?
他在天剛蒙蒙亮時回了西關村,鄉下人起得早,桂娘已經在灶間準備早飯了。
他溜到后窗,輕輕敲了兩下,窗子很快被人從里面推開,夜溫言的小腦袋就探了出來。
“二哥快進來。同我說說,礦山那邊況如何?”
臨睡前桂娘送的水已經涼了,夜飛舟喝了一口,這才將那邊的況仔仔細細說給聽。
話才說完,都不等夜溫言發表意見,就聽外頭有桂娘的聲音傳來:“二位是不是醒了?我聽著屋里有說話的靜,要是醒了就起吧,很快就能吃早飯了。”
夜溫言答應一聲,示意夜飛舟再睡一會兒,先出去。
夜飛舟卻搖搖頭,“無礙,一夜而已,早都習慣了。”
二人從房里走出來,桂娘已經把飯擺到了院兒里的小桌上。
“今早起的餅子,還有些稀粥,二位將就一下。哦對,鍋里還煮了兩個蛋,我去給二位盛來。”說完就又往灶間跑。
夜溫言忙在后頭說:“不急,粥還燙著,涼一涼再吃,我先去看看大牛哥。”
聽說要去看大牛,桂娘趕把蛋擱到桌上,然后匆匆去開門。
因為昨晚沒用藥,屋里的藥味兒已經沒有那麼濃了。婆婆早就起了,這會兒正坐在炕邊看著大牛的,口中還不停地念叨:“京里的藥就是好,這才一晚上,我瞅著都好多了。”
夜飛舟跟在夜溫言后,一進屋就聽到“京里”二字,趕就道:“婆婆,我們從京里來這件事,你們還是不要掛在上。若有人問,就說是鄰城來的。”
婆婆一愣,顯然是不明白為何不讓說是京里的。但好在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該問的,反正人家怎麼說怎麼做就是了。這二人能治好兒子的,那就是恩人,恩人的話一定聽。
夜溫言走上前去看大牛的傷,大牛很高興地給說自己這一夜的況,說沒有再像前些日子那麼疼了,也沒流,更沒化膿,再這樣下去,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
夜溫言點點頭,“的確恢復得不錯,過幾天可能會發,那是在長新,不要用手去抓。實在得太厲害了,就輕輕地拍打幾下緩解緩解,能記住嗎?”
屋里三人都跟著點頭,表示能記住。
桂娘去端了早飯給大牛吃,婆婆則帶著夜溫言二人回到院子里。
一頓早飯吃完,婆婆以為他們肯定是要走了,結果卻聽夜飛舟說:“我們可能還要再住些時日,不知婆婆這里方不方便。”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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