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眼前,似乎再次浮了幾千年前孔雀河的那場戰事。
用雲喬的眼睛,瞧見了遠的人皇陛下:冷酷、果斷,他和他的傀儡軍一定要踏平孔雀河。
鶯鶯和雲喬共用一個,知道在那一刻,雲喬猶豫過的。
如果投降,會活著,人皇陛下未必會對下殺手。可能會囚,也可能冰釋前嫌,重新寵。
可孔雀河的三十萬半妖與神巫,那些跪拜過雲喬、將雲喬視為城主、信任支撐的生靈們,都要死。
“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從那一刻起,雲喬便知沒有談判的可能。不想獨活。
鶯鶯當時很害怕,不停嚷,希雲喬別做傻事,不要以卵擊石。可以去談的,人皇陛下也許會收編整個孔雀河。
事實證明,雲喬才是最了解人皇的。
此刻,鶯鶯真正懂了雲喬當時的心:一直得到的信任,怎能被辜負?
席儼、雲佳、苗秣和竇豆,都信任鶯鶯,他們將視為前路的指引者。
鶯鶯往前一步,擋在席蘭廷麵前:“七爺,往事不必再重來一次。雲喬不會答應。”
席蘭廷掃視他們,隻靜靜道:“阿儼、佳佳,你們過來。”
席儼和雲佳微愣,都下意識往他這邊走,走到了他後。
鶯鶯的苦笑更。
席儼站在席蘭廷邊:“父親……”
他想要把鶯鶯帶回來。
突然一道無形的手臂,將他和雲佳裹了進去,強迫他們離開了這個空間。
席蘭廷靜看鶯鶯:“相識不過幾天的小妖怪,你也要維護?”
鶯鶯:“雲喬不會同意的。我們人多勢眾……”
“我們不是人族,全部不是。”席蘭廷打斷的話,“三重金鎖,乾、坤二眼需要填進去兩個祭品。收起你的聖母心,後退。”
苗秣臉驟變。
竇豆聽了,一開始很驚訝,而後就是平靜,有點麻木。
鶯鶯沒有後退:“我可以。”
“你不是妖,你本沒資格。”席蘭廷說。
鶯鶯定定看著他:“你真是鐵石心腸。七爺,你為什麽化阿儼和佳佳?”
在看到三重金鎖的時候,鶯鶯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席蘭廷是個算無策的人。
他圈養神巫脈多年,是為了民國時劈掉一半神骨做準備;而他也想過,他用山魄複生,一定會讓三重金鎖問世。
鎮三重金鎖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需要祭品。
需要妖族。
程立在漫長的歲月裏,不敢用金鎖,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化的妖怪。
山魄被封後,哪怕有了怪之流,也難氣候,多半是些小妖。
程立不了解金鎖,他害怕自己為祭品,也沒有找到像樣的大妖,故而不敢用金鎖去找山魄。
從民國時期開始,席蘭廷就知道,自己將來要用到妖怪,所以他刻意化了花豹和貓。
複生後,席蘭廷發現,雲喬的生命裏已經有了阿儼和佳佳。他幾次試探,確定了這兩小妖怪對雲喬很重要。
如果他敢對他們倆下手,雲喬一定會跟他決裂。
因此,他兩次放出山魄,又暗中用指尖點化,喚醒了苗秣和竇豆。
鶯鶯在找到苗秣和竇豆後,有了個疑問。
“丫丫和豆豆的脈並不濃厚。如果們倆能覺醒,為什麽其他的妖族不行?”
既然山魄,那必定是衝刷所有的脈,這世間無數的妖族都會出現,甚至會有新的妖怪化功。
但沒有。
一個也沒有!
這個問題,時不時在鶯鶯的腦海裏。
正好兩個,而且都是跟雲喬有過節的鳥族。特別是竇豆,還是一隻有黃鶯統的鳥族。
世上並沒有巧合,若一切都那麽湊巧,肯定有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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