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得了笑笑本人的同意,雙方父母很快就確定了時間。周慧是看著嚴嘉明長大的，對這個婿可以說非常滿意。基本嚴嘉明沒苗頭，都有通過雙方父母協商定下嚴嘉明的打算。不然這麼多年,不會允許笑笑追著嚴嘉明跑的。不得不說，還是兒本事。

雙方經過了友好的協商，笑笑跟嚴嘉明的往來就更加明目張膽。有時候笑笑回國不回自己家住，跑去嚴嘉明的公寓賴著,周慧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不過嚴嘉明的學業非常忙。快博士畢業之前,他接了很多社會援助的案子。不為求財，隻是單純地給一些社會底層的害者提供法律援助。在幫他們打司的同時，也會收集資料,做相關的學報告。羅媛凝從一開始隻是附贈的學生,正式了嚴嘉明的助手。

就個人知識儲備而言,當然是研究生助手更厚。但羅媛凝好學且手能力強,比一般眼高手低的學生多了很多的手能力。跟前跟後,還是帶羅媛凝更方便。

嚴嘉明知道的狀況，不吝嗇賜教。基本上有問題提出來，他都會給出解答。

雖然比不上當初輔導笑笑那樣細,但對跟慣了嚴嘉明的其他學弟學妹來說,已經是非常稀奇且獨特。嚴嘉明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每天按部就班的做事。為了方便，嚴嘉明破天荒地給了私人號碼：「有問題最好是短信,電話的話，我不一定會接。」

羅媛凝拿到嚴嘉明的手機號,手都是抖的。太清楚整個實驗室，除了導師，沒人有嚴嘉明的私人號碼。

「學長放心,沒有必要我不會打擾你的。」羅媛凝不知道嚴嘉明是什麼家庭，也看不出來他穿得戴的是什麼牌子。隻知道大家提到嚴嘉明，都是用那種仰的語氣說他家世是高不可攀的。

嚴嘉明點點頭，低頭看到笑笑發的微信，角翹了翹：「你把資料整理完就可以走了。」

笑笑約了他吃晚飯。

笑笑最近放暑假，閒得很。這丫頭也沒什麼上進心，就到玩兒。折騰各種各樣的幺蛾子。雖然很稚，但算得上嚴嘉明枯燥乏味的人生裡難得的亮。他換了服拿上私人用品，將鑰匙留在會議桌上，「走的時候把門鎖一下，資料保管好即可。」

羅媛凝盯著他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有點好奇他到底跟誰聯係，居然會笑。但是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問嚴嘉明這個問題，把差點問出來的話生生吞回去：「好的，學長。」

嚴嘉明很快到了笑笑指定的場地，停好車進去，發現一片漆黑。

他低頭看了地址，確定沒錯，有點納悶。不過笑笑一向喜歡搞惡作劇，嚴嘉明也沒有故意拆穿，就假裝不知道地推了門。門打開，黑的。他索了一下，在牆角找到燈的開關，啪嗒一下打開。燈亮起來才發現，屋子裡麵全是各種的彩氣球。

一個很大很大的氣球做好的心，裡麵寫了『嚴嘉明，二十四歲生日快樂。』

嚴嘉明一愣，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他二十四歲生日。說起來，明明嚴家不缺錢，但偏偏沒有人為嚴嘉明正式的過過生日。每一年，都隻有笑笑在認真的準備他的生日。嚴嘉明忍不住勾起角，放眼去，沒有看到笑笑影。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又出去花園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正在他準備打笑笑電話的時候，忽然頭頂響起嗡嗡嗡的聲音。他抬頭一看。一個小型直升飛機吊著一個大的禮盒，從天邊慢慢地飛過來。

嚴嘉明把公文包往草坪上一丟，笑著走過來。

大概三分鍾，直升機將禮緩緩降落。係著繩子的上端有五彩的彩帶，氣球飛上天。嚴嘉明才靠近，那禮盒就忽然從中間炸開，四分五裂。他嚇了一跳，趕張開雙手去接。然後就覺一個乎乎地東西從裡麵飛撲出來，撲到了他的上。

嚴嘉明立馬摟住，接住的是打扮兔郎的笑笑。

「surprise！」笑笑本來想搞點玫瑰花瓣雨的，但是沒想到半路灑了，「了點東西……」

「你不要命了！」嚴嘉明差點沒嚇死，這禮盒居然還會炸開：「你知道這個多危險嗎？要是在半空中炸開，你從裡麵摔下來，你是想要斷還是斷胳膊？胡鬧！」

笑笑笑嘻嘻的摟著他的脖子，嘟嘟囔囔的：「哎呀，想給你一點不一樣的驗嘛！再說，那個東西是有部開關的，不結實我也不敢爬進去啊……」

「你不敢？什麼是你不敢的？」

「哎呀哎呀，別說了。你就說，有沒有驚喜？怎麼樣？是不是被驚喜到了？」笑笑嘀嘀咕咕的解釋，「我本來想繞場一周的。但是怕那東西不及時，我自己開了按鈕。」

嚴嘉明狠狠地掐了一下的。自從解了，兩人的作早已經越界。笑笑臉紅了一下，默默地將臉埋在他的脖子裡。嚴嘉明心驚膽戰地把人抱進屋，裡麵燈也變得五六了。一堆不的或者有點麵的人冒出來，端著禮祝他生日快樂。

這種熱鬧隻能是笑笑的傑作，嚴嘉明早就習慣了：「直升機下不為例。」

生日吃蛋糕，看電影，玩遊戲都是陪襯。嚴嘉明最想得到的禮，早就在懷裡了。

他非常麻木地接了不認識的人的祝福和禮。敷衍地陪他們玩完了遊戲。看時間差不多，人一一告辭。嚴嘉明立即就關了門，抱著笑笑回房間。

『拆禮』這個過程是最快樂的，他可以『拆』一整晚。

這段時間，嚴嘉明忙著社會援助，笑笑也忙著期末考核。兩人也很久沒見。第二天嚴嘉明是下午回的學校。剛回實驗室就在學校籃球場撞見了羅媛凝被一中年一兩個男人糾纏。天氣炎熱，本科生早就放假回家，研究生也不會待在學校。學校沒什麼人，挨了打也沒人發現。

這是第一次發生在嚴嘉明眼皮子底下的家暴事件。還是父子倆對一個弱的孩兒實施家暴。那個年看起來不大，但格比孩兒要壯很多。扇掌或者扯頭發，能掄著孩兒在場轉圈。

嚴嘉明過去的時候，羅媛凝已經被打得傷勢很嚴重。臉上耳朵都是，整個人是懵的，哭都哭不出來。如果不是他突然出聲一聲驚到一邊打人一邊怒罵的父子倆，說不定今天羅媛凝能被打死在這裡。

羅家父子是知道嚴嘉明的厲害的。之前羅父有幸過嚴嘉明的武力。一個人能打得他們父子倆滿地找牙。救下羅媛凝以後，嚴嘉明立即報了警。帝都的警察來的非常快，尤其是高校。很快，幾個人跟著警察去了警局。法醫先給羅媛凝驗傷，其他警員立即詢問事件經過。

嚴嘉明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詳。羅家父子沒那份口才，就胡攪蠻纏。

羅父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一套，咬死了是父親打自己不聽話的兒。這件事鬧到最後，也隻能以家暴調解結束。羅媛凝的傷勢看著非常嚴重，但致命傷也沒有。警察隻警告了羅家父子，草草結案。

沒到教訓，就被放出去。

幾個人走出警局，羅家父子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有本事你以後就別回家。回家就等著老子的拳頭！」羅媛凝的臉慘白如紙，瑟地躲在嚴嘉明的後，揪著他的袖不放。嚴嘉明其實不喜歡笑笑以外的人靠他太近，但羅媛凝的狀況特殊。他的良知讓他忍住了，沒有扯開羅媛凝的手。羅媛凝覺到他沒拒絕，從隻牽一點點袖子，到最後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傷需要去醫院嗎？」嚴嘉明知道囊中。雖然他可以幫結算醫藥費。但即使是窮人也有自尊，羅媛凝不一定願意接他這份援助。

「不用。」羅媛凝果然搖頭，耷拉著腦袋小一樣著嚴嘉明，「學長，你送我回宿舍吧。」

這種況，嚴嘉明除非鐵石心腸，正常人真沒辦法拒絕。他讓羅媛凝在警局門口等會兒，打了個電話，讓家裡的車來接。

車很快，嚴嘉明把送回宿舍。羅媛凝當然是想留下嚴嘉明的，可是看到嚴嘉明頻繁的看時間，偶爾還回一回消息，識趣地把話吞回肚子裡去。不得不說，這個分寸拿的很好。嚴嘉明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沒有送去醫院，還是幫買了一份傷藥。

「藥你自己看說明書吃吧。」嚴嘉明第三次看手機，「我還有事，先走了。」

羅媛凝心裡一咯噔，控製不住喊了出聲：「學長！」

嚴嘉明快走到門口了，聞聲回頭：「？」

「你著急見朋友嗎？」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問出來了。

「？」嚴嘉明有些詫異會問私人問題，但是這件事也不是需要藏的。他定睛看了一眼羅媛凝，麵黃枯瘦的孩兒看起來怯生生的，缺乏營養和照顧。確實很可憐。他點了點頭：「不是朋友，是未婚妻。等畢業我們就訂婚。」

羅媛凝心裡咯噔一下，重重地沉下去。臉一瞬間白得泛青，手用力地抓進了被子裡。但還是勉強牽起角，笑得自然：「是比學長年紀小嗎？覺有點粘人。」

「嗯。」嚴嘉明不習慣跟人討論笑笑，更不喜歡跟異討論笑笑，「比較活潑。」

羅媛凝笑不出來了。活潑的孩子啊，也對，嚴學長這麼嚴肅冷漠的人，確實應該配一個活潑話多比較粘人的小孩兒。默默地躺下去，臉埋在被子裡：「學長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嚴嘉明『嗯』了一聲就走了。

沒想到羅家父子膽子這麼大，經過警局的調解他們竟然還敢對羅媛凝手。嚴嘉明已經分不清多次看到渾是傷的回來，每回都慘不忍睹。同個實驗室的師哥師姐們也發現了羅媛凝的狀況，都在建議請求法律援助。不敢說斬斷與羅家父子的關係，至減接。

但很顯然，這個提議沒有效果。羅家父子就如跗骨之蛆，怎麼都趕不走。

年底的時候，嚴嘉明的論文功發表，決定提前畢業。院長請求嚴嘉明留校教學，不過被他拒絕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走，沒有時間留校任教。院長特別可惜，如果他繼續搞學，以後的就肯定不小：「唉，怎麼好苗子都不願意沉下心來搞學，老被外麵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嚴嘉明是絕對不可能搞學的，他要是搞了學，嚴家那麼大的產業就要落到私生子的手裡。他隻能憾地笑笑：「我偶爾有空可以回來上一兩節課。」

這話說的院長高興，拍著他的肩膀連連地嘆氣：「不是一兩節，至要上十節八節的。」

嚴嘉明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到這個，學校有個去國外換的名額。我預備報幾個人上去。」法學院也有換生的名額，是給學生出去看看的，「你後頭帶了幾個人，有沒有人推薦？」

院長的意思，是推薦研究生過去換。不過嚴嘉明腦海裡立馬閃現了羅媛凝的名字。

羅媛凝雖然是本科生，但這段時間跟著他學得不錯。如果有人推薦一下，頂一個名額也是可以的。他猶豫了下，就開口提了羅媛凝。

「是本科生吧？」院長當然知道羅媛凝，當初就是他要求嚴嘉明帶的。

「是的。」嚴嘉明點點頭，「但學識儲備夠的。」

院長多知道一點羅媛凝的狀況，知道被家裡擾得苦不堪言。稍稍一想，也知道嚴嘉明為什麼會推薦：「也不是不行，我稍微跟其他人協商一下，你等結果就行。」

嚴嘉明點點頭，但還是臨走前幫一把：「我畢業以後，這個學生院長自己看顧吧。」

最終這個名額還是給了羅媛凝。嚴嘉明開口了，院長親自提出來，其他博導就沒意見了。消息給到羅媛凝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院長拍拍的腦袋，還是跟說了實話：「這個機會是你嚴師兄給你掙來的，你去了以後要抓住機會好好學習，千萬別辜負了師兄的厚。」

羅媛凝眼淚砸眼眶裡直打轉，激得都沒有克製住澎湃的心，大著膽子給嚴嘉明打了電話。

不過很可惜，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直到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孩子接了。孩子的聲音特別甜，活力四的覺：「餵餵餵，誰呀？嚴律師現在正在做飯，沒有時間接電話。你要是有重要的是，等三個小時以後再打來吧！因為我們要吃飯了。好了，就這樣吧。」

羅媛凝一句話沒說，電話就被掛斷了。

暑假結束，羅媛凝一個人拉著舊舊的行李箱去了國外。嚴嘉明剛好也在機場送人。他推著的拉桿箱，另一隻手牽著一個特別漂亮的孩子在往前走。那孩子嘀嘀咕咕的鼓著腮幫子，好像是不高興，走得很拖遝。嚴嘉明也不生氣，好聲好氣地扭頭哄。

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孩兒臉上出笑容，撲過來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才飛撲到他背上讓他背著走。

羅媛凝就站在遠看著，手指狠狠地掐著手背的皮，生生忍著沒有哭出聲。

嚴嘉明訂婚的時候沒有給人發消息，隻有朋友圈一條孩兒穿著婚紗的自拍照。上麵配了句很不符合他形象的措辭語句：終於，還是眼瞎了。

羅媛凝沒忍住翻看了好多遍郵箱，翻了三四遍，確定沒有請柬，還是哭了。

雖然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但始終沒想到他連請柬都不給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