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點點殷紅，不及下那外滲的深濃的驚心。

艷無雙的面容，淚珠漣漣，出沾滿的手向外哀求：“救救我，瞧在我腹中懷的是三爺的孩子……”

當年小小的，蜷在佛堂一角，耳中嗡鳴一片，聽不清娘親的哀求，也聽不清那些不堪的辱罵……

只有五歲，如何能懂大人們的事呢？娘親整個人滾在污里，永遠記得那個樣子，太狼狽，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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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宮里來了數名禮。

說是昨日皇后見過家眷高興，神便好起來，皇上龍心大悅，下旨賞賜府中幾名姑娘。

福姐兒被去正廳，和姊妹們一塊兒謝了賞。得了一對玉如意，六只緙荷包，并一匣子宮花。

另有許多賞賜送去了蘇老夫人院里。

蘇家榮寵，從不斷絕。黃門門路地一一與各房們寒暄，作敏捷地從袖底遮住接過來的荷包……

福姐兒不聲，磕了頭便退去。那黃門眼尖，含笑提聲喊住了：“十姑娘留步。”

福姐兒蹙了蹙眉，眾目睽睽下無從放肆，斂眉低首走了回來：“公公有何見教？”

黃門笑道：“可不敢當，皇后娘娘有幾句私話，帶給姑娘。”

一時所有目都朝看來。黃門放低了聲線，“想必姑娘也知道，蘇嬪去后，娘娘就發了舊疾，皇上雖關切，卻不能丟開政事時時陪著。娘娘上回見了姑娘，覺得投緣，想趁下回宮宴，留姑娘在宮里住兩天。”

福姐兒猛地抬起眼。

不敢信，這話是堂而皇之從皇宮里有頭有臉的大監口中說出來的。

代皇后遞話？

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假裝看不見宮人八千，非而出進宮里去給皇后侍疾，住上幾日？

屆時，外頭會傳什麼樣？會有人信清白？他們本不管是不是愿，直接就替做主了余生！

那黃門意味深長地拱了拱手：“姑娘好福氣，這等風，旁人可還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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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揚匆匆朝三房的沁芳園走。邊沒帶小廝，也不人服侍，下午秋蘭遞話給他，說丫頭有事相求。

他幾乎立即推了所有事，馬不停蹄地往家趕。

這個時辰王氏定在書房督促子寫字，蘇煜揚抬手制止了小丫頭們的問安，幾步登上臺階走進屋中。

秋蘭迎上前，拉住他袖子與他往室躲。

“三爺，今兒宮里下了賞賜。娘娘定了心，只怕姑娘這回，非去不可的了。”

秋蘭推推他，勸道：“您總不過是留不住，若不進宮，依舊要回清溪，難道您兩頭牽掛一輩子？”

蘇煜揚聽不進去，握住秋蘭的手，急不可耐：“是如何說的？哭了不曾？是不是委屈極了？”

秋蘭搖頭：“只說想見一見三爺，奴婢怕三爺一時心，惹惱了伯爺和太太……”

蘇煜揚轉就朝外走，秋蘭忙攀住他胳膊：“三爺！您管不了！皇上跟前已經過臉，家里與娘娘舉薦過了，還能如何？”

蘇煜揚不理會，甩開秋蘭直往外沖。

忽地面前門扉被人用力推開，王氏譏誚地立在眼前，金大絨氅華麗耀目。只是目冷，渾若臘月寒潭，角掛著個譏諷的笑：“喲，大白天的，關起門兒來做什麼呢？”

蘇煜揚頓在原地，秋蘭立即松開了抓住蘇煜揚胳膊的手。

王氏冷笑道：“剛才那般黏糊，這會兒站那麼遠干什麼？”

蘇煜揚下意識地堆笑：“夫人……”

王氏看也不看他，直接從他側旁越過，揚起手，一掌打在秋蘭臉上。

“吃里外的東西！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只有兩條評論？娘娘們不菲菲了嗎？

自我懷疑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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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長夜8

秋蘭自小在王氏跟前伺候，是王氏最看重的心腹，陪嫁蘇家，是王氏安排做了通房。

這些年替王氏管著許多事，上上下下都敬重，隔簾瞥見外頭還立著幾個小丫頭，正眼往里瞧，秋蘭捂住面頰，窘得臉通紅，淚水在眼里打轉，強忍著沒哭出來。

王氏向來上厲害，說話不好聽，但手打人這還是第一回 ，況打得還是秋蘭。蘇煜揚忙把秋蘭護在后，“蓮芳，你這是做什麼？”

王氏咬牙切齒，不服氣地瞪著蘇煜揚：“我管教我的丫頭罷了。怎麼，連這點權力我都沒有了？爺存心要護著，下我的臉麼？”

蘇煜揚怎可能是這個意思？他“嗐”了聲，握住王氏手臂把往屋里頭引，“你莫說這些氣話，我有事問秋蘭幾句話罷了，何苦鬧鬧嚷嚷給別人看笑話。”

王氏眸中冷幽幽：“是麼？問幾句話？問話還需專調了小丫頭替你們守著門兒？蘇煜揚，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