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眨眨眼：“賣完了？”

周嶼頓了頓，點了點頭。

又是沉默。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于夏盯著周嶼，覺他今晚很奇怪，一副言又止的表，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要說。

空中忽然又飄起了細雨，雨在昏黃的路燈下閃著，周嶼像是終于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這件服太貴了，你工作很辛苦，不用給我送那麼貴的禮，吊牌都還在，也沒過期限，你退掉吧。”說著把袋子遞給，“又下雨了，你快回家吧，我回去給你打電話。”

于夏：“？”

周嶼家境還可以，之前生日，他花了不錢，本著比他大一歲多，又工作了，總不能讓弟弟虧了才花重金買了這件沖鋒。

送出去的生日禮，哪有退回來的道理。

周嶼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有時候人的第六確實很準，于夏突然有一個猜測，沒接袋子，抬頭盯著他：“你今天很奇怪。”細雨落在臉上，覺有點冷，抬手攏著領口，“有什麼話是不能當面說的，還要打電話說。把話說清楚再回去，別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

周嶼不敢直視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們……分手吧。我……我也不想騙你，我跟初復合了，這服我不能收。”

“……”

于夏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被人綠的一天。

—

為什麼分手總要在下雨天，為了烘托凄涼的氣氛嗎？

于夏拉起帽子蓋住腦袋，低頭抱著袋子，淋著細雨往回走，走到樓下被冷風一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吸了吸鼻子，越想越覺得憋屈，后悔剛剛只拿袋子甩了周嶼一臉，應該再給他一掌才對。

按了電梯，后傳來腳步聲，下意識回頭。

看清對方的臉，驚訝了一下。

四目相對，陸衍舟神平靜。

幾分鐘前，他就站在大門旁邊煙，因為大門臺階和高的優勢，正好看到不遠的路口，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一起。

那個男人，可能就是抱錯他的原因。

他有點好奇，就多看了幾眼。

是男朋友吧？

怎麼不抱了？

他慢條斯理地吐了口煙圈。

低頭看了下手機，再抬眼，就看到把袋子狠狠甩到那男人臉上，抱著袋子氣呼呼地往回走。吵架了？明明剛剛還很開心地抱住他。

難道是因為男朋友看到報錯人，所以吵架了？

他百無聊賴地猜測，又自嘲地勾勾角，關他什麼事？無聊。

低頭經過他邊，走進住戶樓時，他正好掐滅煙。

叮——

電梯到了。

于夏眨了眨眼，轉回頭，遲疑地走進電梯。

陸衍舟跟著走進來，站在旁邊。

電梯門緩緩關上，迫隨而來，于夏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警惕。尤其是對方手，在樓層鍵上按亮了12層后，還禮貌地轉頭問：“幾樓？”

聲音還是該死的好聽。

于夏卻寒直豎，在短短幾秒鐘，腦子里冒出數個猜測——他怎麼會在這里？還跟著我進電梯？不會遇上什麼變態跟蹤狂了吧？難道因為剛剛抱了他一下，我就了他的獵？

屏息，抬眸對上他深邃的雙眼，又遲疑了。

這長相氣質也不像狼啊……

電梯開始運行，攥手機，故作鎮靜：“我也是12樓。”抬頭直視他，試探問，“你呢？是來找人嗎？我在這里住了一年多了，沒見過你。”

父母早年離婚后又各自家，還生了弟弟妹妹，年后就不樂意去他們家了，總覺得自己在他們家像外人。畢業工作之后，父母各自給了一筆錢買下這套房子。兩室一廳的小二手房，重新裝修費了三個月。去年十月份才住進來的，到現在只有小半年而已。

是故意把住時間說長了。

一梯三戶的房子，對門從住之后就一直沒人住。另一邊的住戶是一對老年夫妻，平時兒偶爾會過來看看他們，也都見過。

敢肯定，這個男人絕對是第一次見。

他這個長相氣質，如果見過，肯定不會忘記。

陸衍舟單手抄進兜里，另一只手拎著個袋子，垂眼睨著：“我今天剛搬過來，住1201。”

那豈不是住對門？

陸衍舟看出的防備，鼻腔里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我是良民，不用害怕。”

“……”

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于夏尷尬地低下頭，看著電梯門上兩人的影，著頭皮說：“我沒有，只是有點好奇。”

正好12樓到了，電梯門打開。

于夏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出去。

說實話還是有點張，孩子獨居，小心一點總是好的，長得帥也不一定都是好人。特意放慢腳步，跟他并肩。陸衍舟人高長，兩步就走在了前面，站在1201門前。

他按了指紋后，門自打開。

于夏這才松口氣，站在自家門口，正想說點“歡迎新鄰居”之類的場面話，還沒開口，就見男人轉頭看過來，勾著角笑道：“孩子防備心重一點是好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確實住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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