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居。
裴知衍一早便上朝去了,葉思思是被外頭忙活的聲音給吵醒的。
“何人在外頭喧嘩?吵死了!”
使三春走進來,“姑娘,是孫媽媽奉大娘子之命,來為您送云羅的。”
葉思思一聽就不惱了,馬上命人將東西都抬進來,要親自挑選。
昨日在侯府的時候,就被侯府的恢宏氣派給震驚到了,想著日后都能住在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方,興得不行。
而在看到呈上來的云羅、首飾銀釵之后,葉思思更是激了。
是著這些料子的順手,都不是葉思思從前敢奢的!
昨日回府的時候,裴知衍在街上給隨便買的一,原以為已經很好了,但和侯府的上好料比起來,簡直是云壤之別!
“這些都是大娘子命奴婢送來的,葉娘子可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
葉思思聽到謝清晚的名字,非常不屑,“大娘子倒是周到的很,知曉我昨夜累著了,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替我傳聲謝吧。”
說是道謝,但葉思思的語氣可是高高在上的很,儼然是將自己當做侯府的主子了!
的款式和都不一,葉思思挑花了眼。
“怎麼沒有綠的?”
紅澄黃等各種都有,但唯獨缺了綠,不僅是,便是連首飾也沒有綠的。
孫媽媽回道:“表姑娘,府中唯有正室所出的嫡系一脈,才能佩綠,咱們侯府只有老夫人、大夫人,還有世子夫人才可穿戴。”
葉思思覺孫媽媽這是在拐著灣嘲笑沒名沒分,沒有資格穿戴綠!
“若是我一定要穿戴綠呢?”
孫媽媽皺眉,原本就覺得葉思思的態度傲慢,如今都已經特意提點了,竟然還要著來,實在狂妄!
“表姑娘,這恐怕是于理不合……”
話未說完,葉思思便打斷:“昨夜知衍哥哥同我說了,他帶我回府,便是讓我福的,不管什麼樣的,我都穿得,若是你們有意見,只管去同知衍哥哥說,還不速去拿綠的和首飾?”
仙壽堂。
謝清晚到的時候,二房和三房已經在了。
三房大娘子周氏看來得有些晚,調笑道:“清晚給老夫人請安,可是鮮會遲到,看來衍哥兒歸來,昨夜你們夫妻二人,好一番耳語廝磨呀!”
話剛說完,三姑娘裴惜墨卻道:“昨夜子時不到,我瞧見兄長他匆匆的去了凝香居,聽說那位剛認的遠房表妹就住那兒,兄長進去之后,似乎就沒再出來了,看來兄長對這位表妹,甚是關切呀!”
二房大娘子吳氏故作惱火的呵斥:“墨兒,在胡言語什麼呢!清晚你別同這孩子生氣,年紀小,說話不過腦的,還不快向你長嫂道歉?”
裴惜墨撇撇反駁:“我說的都是實話,為何要道歉,是沒用,留不住兄長的人和心,還怪我了?”
“三姑娘沒有瞧錯,昨夜夫君的確是去了凝香居,夫君說葉娘子自失去雙親后,便怕打雷下雨,我
想著葉娘子是夫君的救命恩人,
“便是咱們侯府的大恩人,也不能讓人家進府第一日,便委屈,若是傳揚了出去,倒是顯得我們侯府不念恩,白眼狼了。”
裴惜墨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攏不住兄長的心便是攏不住,倒是會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裴老夫人干咳一聲:“行了墨兒,日后這種閑碎話,不可胡說。”
“老夫人恕罪,思思來晚了!”
正說著,未見其人,便先聽見了葉思思的笑聲。
葉思思穿了一淡綠對襟長衫,下罩同系百褶,領、袖、襟等,都鑲著織金緞邊,這可是府中上好的料子。
更別提鬢發上還簪了八寶翡翠銀步搖,左右以蘭花鏤空釵點綴,這一的打扮,都過謝清晚這個嫡妻了。
當然,并非是樣貌的,而單純只是穿戴上的貴重。
葉思思便算是將再金貴的金銀首飾,全往上套,也是土狗進城,舉手投足沒有半分端莊,盡顯小家子氣。
“你這打扮,倒是與昨日判若兩人!”
葉思思完全沒發現裴老夫人在說話的時候,臉已經沉了下來,還以為是真的在夸好看。
“老夫人,這侯府的云羅錦緞,便是與那些鋪子里賣的全然不同,昨日我原以為知衍哥哥給我買的裳,已經夠漂亮了,沒想到今日送來的更是華貴呢!”
葉思思以為自己甜,還不忘夸侯府氣派有權勢,誰知,裴老夫人卻忽然變了臉,一拍桌面道:“放肆!誰將這
,拿給你穿的?”
這一聲呵斥,瞬間嚇得葉思思飛了三魂,撲通一聲就給跪了。
“老夫人息怒!我……是大娘子,都是大娘子今日一早,命那個孫媽媽給我送來的,我……我只是撿著穿,其余的什麼也不知道呀!”
葉思思別的本事沒有,推卸責任的本事倒是順手的很。
裴老夫人犀利的目瞬間落在了謝清晚的上,“清晚,你是怎麼回事,葉思思剛府,對府中規矩不了解便也就罷了,你為侯府嫡孫媳,執掌中饋,卻連這種最基礎的嫡庶規矩都給忘了?”
綠只有嫡出才能穿,便是連一貫找麻煩的二房和三房,都是不敢的,畢竟這可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謝清晚起跪下,“祖母息怒,今日一早我在命孫媽媽去送料子和首飾的時候,特意叮囑過,不該挑的絕不能送過去,若是祖母不信,可傳孫媽媽來問話。’
孫媽媽很快過來,跪下行禮:“見過老夫人。”
“孫媽媽,葉思思今日這一穿戴,是怎麼一回事?”
一見孫媽媽,葉思思心虛的渾發抖,冷汗直冒。
孫媽媽回道:“回老夫人的話,今日一早大娘子命奴婢給葉娘子送一些首飾,特意吩咐了要避著不該選的,可誰知到了凝香居之后,葉娘子對送過去的都不滿意,非要穿綠的,奴婢勸過,可葉娘子卻將世子給搬了出來,奴婢沒法子,只能依了。”
“葉思思,你當真以為你是衍兒領進門的,便能目無尊卑,在侯府無法無天了嗎?”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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