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這種注視，陸苒淡然的走到徐苗苗給自己留出的位置上。

“還說對許學長不興趣呢！現在都已經開始出雙對。”剛一坐下，徐苗苗就開始小聲打趣。

“什麽出雙對！剛剛在校園裏巧遇上的。”陸苒反駁。

“我怎麽沒那麽幸運，能跟許學長巧遇上。”徐苗苗嘀咕了一句。

陸苒聽出些什麽來，挑了挑眉，問：“真喜歡他啊？”

徐苗苗認真想了想：“也不是。”

就是覺得他長的很帥，所以有些好罷了，也談不上喜歡。

陸苒以為是慫了，不敢承認，輕嗤了一聲：“切~”

“那你呢！你不會真喜歡你小叔叔吧。”

“我當然……”

陸苒話還沒說完，被講臺上傳下來的一聲咳嗽聲打斷：“後麵的兩位同學，好好聽課。”

班裏的幾個男生也順著許之淮的視線看了過來，跟著起哄道：“聊什麽呢！這麽開心？怎麽不大點聲，讓我們也都聽聽。”

“就是啊！”

“好了，安靜一下，好好上課。”

說這話時，許之淮的視線一直沒從陸苒上移開，他麵容溫和，神沒有半分責怪的意味，這反倒是讓陸苒更窘迫了些，尷尬的衝他笑了笑。

下課鈴響，上午的課程就已經結束了。

“一會兒去哪兒啊？”徐苗苗問。

“回家。”回去補覺。

“我跟你一塊兒出去。”

收拾好東西，兩人就往外走，還沒到教室門口，就被霍林攔住了去路。

“陸苒，你怎麽跟許之淮一起來的，你倆昨天該不會是……”說著，他輕浮的挑了下眉：“睡一塊兒了吧！”

他刻意的抬高了聲音，班級裏餘下的同學，視線紛紛被吸引了過來，或是吃驚，或是鄙夷。

還有跟在霍林後的那幾個男生，也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打量著陸苒，笑得不懷好意。

多的是想看笑話的人。

解釋無用，不解釋又似乎是默認了。

陸苒抿了抿，索心一橫：“我昨天跟你爸睡的，下次見了，記得媽。”

許是沒想到陸苒會這麽生猛的回懟他，霍林愣了一下。

趁著他怔愣的機會，陸苒推開他：“讓開，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嗎？”

“嘖嘖嘖，沒想到這丫頭子還野！”

“我說霍，行不行啊！怎麽還讓這小丫頭片子給懟了。”

著陸苒的背影，霍林後幾個男生笑著調侃道。

霍林再次吃癟，麵上本就掛不住，聞言，更是氣不打一來：“滾蛋。”

“哎，得嘞。”

霍林掃了一眼，而後向門口的位置，陸苒早就已經走出去，他卻仿佛還能看到一樣。

目驟然變狠，出濃濃的戾氣。

他倒要看看還能神氣多久！

“小苒，你剛剛那麽說，是不是……不太好。”陸苒剛剛的虎狼之詞，不是讓霍林給驚到了，也讓徐苗苗嚇了一跳。

“有什麽不好的？”

“別人要是當真了怎麽辦？”

“傻子才會當真。”陸苒不以為然。

“話是這麽說，但我還是覺得……你這麽說……不太好。”

陸苒知道說這話也是為自己考慮，便停下步子，認真給解釋了一下：“那我問你，我這麽懟了他，他生氣了嗎？”

徐苗苗點頭，看起來是生氣了。

“那就是了，他生氣了，我爽了，管別人怎麽說呢！”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先走了，下午見。”

陸苒上說的灑，實際心裏也還是氣的不行。

主要是霍林這人太煩人了，上趕著找事兒，臭狗屎一樣，黏上就甩不掉了。

都說先者賤，他簡直是賤到沒邊了。

越想越氣，到家後，這氣也沒消下去。

“王八蛋！狗東西！”一邊換著鞋子，一邊嘟囔著，氣的狠了，索就直接把腳上鞋子踢了出去。

“小苒！”霍行止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出。

陸苒沒有準備，嚇的一個激靈，差點兒摔倒在地上，站穩之後直接著腳就跑了過去。

“小叔叔……你回來了……”

“嗯。”霍行止端坐在客廳一角的沙發上，視線朝看了過來，繼而又移到赤的雙腳上：“怎麽沒穿鞋子？”

說完，沒等陸苒回答，他輕抬了下，示意陸苒他對麵的位置上。

陸苒坐過去，跟著傭人便拿過拖鞋來伺候穿上。

“怎麽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霍行止往前俯了俯子，在茶盤上端起一杯熱茶，湊到邊輕啄一口，而後又放回到茶盤上。

半明的茶杯中，出橙黃茶湯，杯中升起的熱氣帶著嫋嫋的茶香在空氣中彌漫。

陸苒從不喝茶，但也不排斥這個味道，不自覺的湊近了深吸一口，而後道：“沒什麽，就是霍林……算了，不想提他了，影響心。”

“嗯，剛泡好的茶，要不要嚐嚐？”

陸苒剛才的作，霍行止也看在眼裏。

聽他這麽說，倒勾起了陸苒嚐一嚐的念頭，隨即便點了下頭。

霍行止斟了一杯，遞給。

握在杯壁上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畫麵看著格外的養眼。

陸苒以為聞起來很香，喝起來的話也應該不會差的，所以接過去之後，一口便喝下去半杯。

但茶水口後，陸苒便知道是自己草率了，齒間瞬間被一種難言的苦填滿，小臉也隨之皺了一團。

“喝不慣就吐出來。”見這般，霍行止說道，似乎又覺得這副樣子可，語氣中夾雜了幾分喜。

陸苒還是著頭皮咽了下去：“我第一次喝，還不習慣，以後喝的多了就好了。”

替自己找補了一句。

霍行止隻是笑，而後搖了搖頭：“不需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哪怕是為了他。

他希是自由的，肆意的，不需要為了任何人而改變什麽。

指腹在杯壁上輕輕的挲著，視線落在杯中，眸深邃，又像是過杯子在看著別的什麽地方。

片刻後，他又提起之前的那個話題：“如果在學校待的不開心的話，我可以送你去國外。”

之前霍行止就提過這件事，陸苒拒絕了，現在再提起，還是同樣的答案。

“不要，我才不要跟小叔叔分開。”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這話的真實，又或許隻是借著這個由頭。

說完後，從沙發上起，坐到對麵霍行止的旁邊，抱住他垂在一側的手臂，小聲補充了一句：“我要跟小叔叔永遠在一起的。”

“你可以經常回來，我有時間也會去看你。”

“那也不要，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

說的堅決，所以到後來陸苒主選擇出國時，再想起這段對話來，隻覺得諷刺。

原來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多的天不遂人願。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抱在他手臂上的手已經垂了下來，視線也跟著下垂，小手隨意的撥弄著霍行止腕上的佛珠。

不願意，霍行止也未再堅持，隻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旁的人還在不停的撥弄著他手腕上的佛珠，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玩一般，溫熱的指尖時不時的會在他的皮上。

麻麻的，很奇妙的。

“喜歡？”見玩的起興，霍行止垂眸看著，問了一句。

“也……也沒有。”陸苒倒是難得這般扭。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隻是不好明說而已。

這串佛珠從被接到霍家開始就一直在霍行止的腕間佩戴著，十幾年的時間，這已經為了他的一個標誌。

怕說喜歡，會讓他覺得是想要，他會為難的，而不想讓他為難。

霍行止卻仿佛看了的心路曆程一樣，隨即便將佛珠從腕間褪下，塞到陸苒的掌心裏：“喜歡就拿去玩。”

語氣輕飄，像是在說一個無關要的東西。

這些年霍行止送的東西不計其數，多貴的都收的心安理得。

但這件卻讓陸苒有些寵若驚，又有些擔心：“真的？可是，小叔叔都戴了這麽長時間了，送給我的話會不會對小叔叔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孩的眼睛看向他，眼神裏的認真讓霍行止有些許的，他輕輕笑了笑，又說：

“我不信這些。”

他從不信神佛，之所以戴它不過是因為是故人之，戴著做個念想罷了。

東西是已故的霍家大哥霍修禮留下來的，那才是真真如清風明月一般佛子一樣的人。

而現在送給陸苒的話，也並不衝突，有資格戴它。

見霍行止這麽說，陸苒便欣然收下了，不為別的，這是他的之，日後戴著的話，就像他陪在自己邊一樣，暗暗的想。

“我還有事，中午沒辦法陪你一起吃飯了。”霍行止起理了理服，單手將襯的袖扣係好：“晚上……”

他停頓了一下：“晚上我帶你去見個人。”

陸苒沉浸在收到佛珠的喜悅中，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腕上的佛珠上，並沒有仔細聽霍行止說了些什麽，隻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嗯。”

自然也並沒有注意到霍行止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