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要起。

所謂上新貨，自然就是葉可卿。

恩客們都是喜新厭舊的，時不時推出新人，才能滿足他們獵奇的心。

葉可卿連忙攔住問：“你可有找京城葉家贖我？”

老鴇諷笑一聲，“打聽過了，不過是個小小商戶，我們邀月樓還是惹得起的，你就老老實實呆著吧，銀子不比葉家做生意賺得。”

的確，如今的葉家不過是在京城做到中流，離出生後的繁華景相去甚遠。

愣怔中，老鴇扭著腰妖嬈地出了房門。

葉可卿想跟，被奴攔在中間。

奴翹起蘭花指輕輕推了葉可卿一把，葉可卿踉蹌幾步，被推到了桌旁。

隻見奴用繡帕捂住鼻尖一臉嫌棄，“這是幾日未洗澡了。來人，給我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洗幹淨了。”

奴的聲音與的嫵大相徑庭，暗啞得像嗓子破了個。

一桶水被抬進了房間，葉可卿看著旁邊站著的幾個老仆，嚐試著建議道：“不如我自己洗？”

幾個老仆不理會，一把抓小一樣把葉可卿鉗製住，去剝的服。

葉可卿就跟被拔完的一樣拎進去洗，細的刷從的後背刷過。

洗完澡，的頭暈乎乎的。

幾個人又把幹燥的服給換上。

然而，這一洗，發現了一件事。

葉可卿來初了。

不僅給洗澡的老奴驚訝，葉可卿自己也到驚訝。

因為明明看著才十二三歲啊！

奴對老奴吩咐：“去，告訴媽媽這件事。”

拿來香膏，用指腹蘸取適量，化在葉可卿的手腕。

幽幽花香被的溫烤熱，混合著子的香，人心醉神迷。

“一看就是發育不良，顯得年紀小而已，實則該有十五、六歲了。不過也是好事，想來媽媽上貨的日子要往後推一推了。”奴端過葉可卿的下打量，“皮略幹，頭發躁，笑一個我看看。”

葉可卿扯了扯角，想著難不衙門的主簿當真歪打正著，實際自己真有十五歲了。

“倒是難得的配合。”奴嫣然笑了下，眼神時時刻刻都在勾人。

葉可卿打了個激靈，回過神問：“姐姐，要我學什麽？”

奴將帶著梔子花香的發油抹在葉可卿發尾，話音裏多了幾分平靜，道：“伺候男人。”

葉可卿發愣一瞬。

銅鏡裏的奴抬頭問：“想逃？”

葉可卿沒有說話，握了手心。

“別白費力氣了，一個都逃不出去。以前也不是沒有人試過，要麽抓回來下藥淪為平民的玩，要麽毒啞了送給軍營充當軍。”

葉可卿咬了咬，麵蒼白。

奴低了聲音：“聽說你來自京城，衡王你知道的吧？”

葉可卿不解地看。

“相傳啊，我們老鴇的姘頭是衡王的手下，手握重兵的哩。”

奴頗為害怕地搖了搖頭，囑咐葉可卿，“所以，別犯傻，我看你心還算寬才跟你說這些的。”

難怪老鴇看不上葉家這樣的商賈之家，原來背後有人撐腰。

葉可卿牽強地牽起角，“謝謝奴姐姐，有機會我把你也贖出去。”

奴見聽進去了，點頭笑，“這就對了，好好學本事，攢夠錢贖，出去尋個沒人認識的地兒養老。”

見奴好說話，葉可卿打聽道：“對了，姐姐，這裏有沒有來過一個孫鶯的姑娘？”

奴眼神一抬，看了葉可卿一瞬，很快又低下頭，“你問作甚？”

葉可卿一聽，轉過抓著奴的肩膀，激道：“果然被賣到了這裏？”

“疼。”奴將葉可卿的手扯開，眼睛疼出了淚花。

葉可卿不好意思地退開。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剛剛太激了。孫鶯現在在哪兒？我想見。”“

奴了眼角的淚，一片紅，瞪一眼，“別躁躁，樓裏的姑娘都著，經不住你這般魯。還有，你以後還是別打聽孫鶯了，死了，這是邀月樓裏的忌。”

瞬間五雷轟頂，死了？

孫鶯死了？

怎麽會？

奴見不信，又說：“打死不從，自殺了。你別提起，要是傳到老鴇的耳朵裏，夠得你。話說回來，你認識？”

葉可卿低頭，裏還含混不清不清地念叨，“怎麽會呢？孫大叔和孫大娘一直在找，怎麽會就死了呢？”

奴沉默不語，退了出去。

隨著華燈初上，街市逐漸熱鬧。

邀月樓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葉可卿聽著門外熙熙攘攘，男混合著調笑聲，手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公把守，被他瞪了一眼，出笑退回屋子。

不過剛才那一眼，大概看清了自己這間房的方位。

邀月樓總共六樓，呈凹字形，葉可卿在的房間是最高一層樓，好似是最角落的一間。

正當思索怎麽逃的時候，的房間來人了。

公在門外喊：“媽媽你去奴那裏觀。”

觀？

葉可卿一路上都有些不解。

低眉順眼地跟在公後，跟著走到中間，有一道樓梯。

這是唯一能往下走的樓梯，來來往往的人，男男。

下到三樓的角落，便是奴的屋子。

屋裏沒人。

葉可卿疑地看向公，這不會是把騙過來接客吧？

公開床帳背後，示意躲進去。

這裏是一間室，室小小的一方天地，帶著一個能看外麵的。

公叮囑道：“切記，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葉可卿心複雜地躲了進去。

到這裏，大概是知道要觀什麽了。

雖說以前，養了幾個小倌在府裏，現在想來真是虧大了。

平日裏也就看他們唱唱曲，著人陪聊聊天、解解悶。

手都沒過。

嘎吱一聲，門開了。

奴領著人進屋。

竟然是一個還算秀氣的書生，看上去也還拘謹有禮。

葉可卿鬆了口氣，這樣的話，奴應該吃虧一些。

書生執扇彎腰，對奴道：“得罪了。”

說罷，周氣勢陡然轉變。

他扔掉折扇，單手掐在奴下頜，像一頭極了的野，就要啃咬上奴纖細的脖子。

奴掙紮著去推，啞聲道：“不要。”

然而，書生似乎更興了。

他用手猛地撕開奴的外，出雪白的，“賤人。”

隨後是耳鬢廝磨地低聲耳語，葉可卿聽不見。

奴一把掌扇在書生的臉上。

葉可卿懵了。

那書生也頓了一下，隨即沉著臉笑，拉起奴的手腕，“來啊，繼續。”

奴扭著子往後躲，“公子，奴不敢了。”

“你不打，我可打了。”書生一把抓起奴的頭發，在的脖間問，“打不打？”

奴眼裏都是害怕，沒有說話。

書生麵一暗，抓著奴的頭就往床頭上磕。

沒幾下，書生就把人扔在床上。

奴被撞得頭暈眼花，頭發淩，作緩慢地將手探向額頭。

額頭破了，有黏膩的。

書生單手抓住的兩隻手腕，又在奴耳邊說了什麽，奴提膝撞了過去，書生悶哼一聲，一掌扇在奴臉上。

“救我。”奴啞聲流淚。

葉可卿忍不了了，直接打開室。

一拳從下往上，打在書生的下頜，書生蹬蹬後退幾步，目狠辣，“你誰？幹什麽？”

葉可卿咬牙道：“教訓冠禽。”

又是一腳踢在書生的肚子上。

書生捂著肚子退到了牆角，葉可卿衝上去，左右開弓，就是幾掌翻扇上去。

那書生外強幹，本招架不住，眼冒金星就昏了過去。

葉可卿收了手。

奴卻從床上爬了起來，服都沒穿衝到書生麵前護住，扭過頭用責怪地眼神看向葉可卿。

“你知不知道你闖禍了？他可是許慍，衡王手下大將許如田的嫡子，衡王的幹兒子！”

刑室。

房間四四方方，不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

老鴇親自來了。

扭著腰進來，沒了之前的好臉，“算我看走眼了，竟想不到你還是個潑辣的。”

葉可卿冷哼一聲，“你良為娼，今日要不是我，奴險些被打死。”

沒想到老鴇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用手了淚，“你是說，今日你不是搗，是救人？”

這有什麽好笑的。

葉可卿不解。

那老鴇又說：“你可知，奴現在恨死你了。”

葉可卿懵了，明明救了啊。

“你挑撥。”葉可卿不信的鬼話。

老鴇也不與辯駁，隻道：“許公子是奴的常客，也是貴客，還是奴花費心思從旁人那搶過去的，你給攪黃了，能不恨？”

葉可卿心下一堵，難以置信，“可，我救。”

老鴇更是笑得張狂，好不容易停下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真是晦氣，我這是從哪裏買來的賠錢貨，不通款曲，人家那是趣。”

啥？

葉可卿呆住了。

所以，那聲“救我”不是向求救？

那些撞頭被打也是奴自願的？

老鴇一個示意，公拿來長竹板製的笞杖。

葉可卿被押著臉朝下趴在地上。

老鴇輕哼一聲，“公告訴過你，無論如何不能出來，你卻不聽。依邀月樓的規矩，自然是要刑的。你放心，我們的公都過技藝訓練，即便鞭打一塊豆腐，也能使豆腐表麵完好，而裏麵破碎，不會影響七日之後開苞。”

話音一落，鑽的疼痛從脊背傳來。

葉可卿咬牙，沒有出聲，手心攥在一起，七日之，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那疼痛深骨心，每一下都覺得自己好似要被打斷了脊梁，卻又恰到好的了過來。

況且，背上的傷還沒好全。

如今被打，新傷舊傷一起發作，甚是難忍，的額頭漸漸疼出了汗，慘白。

“媽媽，別打了。”奴從外麵進來，複雜地看了葉可卿一眼，低順朝老鴇說：“媽媽，許公子醒了，點名要伺候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