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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小壽憤懣道：“這婦人真是可惡。”

“大人，我們趕把消息告訴葉姑娘吧。”

“不用。”青釗淡淡阻止，斂下眸中，“你想辦法把線索遞給皇後，讓他們自己查，我大婚以後再讓們知道也不遲。”

到時候他的婚事塵埃落定，誰想阻止也不行了，包括老師。

葉可卿坐在小軒窗前，拿起一方紅的蓋頭，往上麵繡鴛鴦戲水。

春鳶搖了搖頭，歎息道：“錯了錯了，小姐，你又繡錯了。”

葉可卿比照著圖紙一看，好吧，確實又錯了，隻能勞煩春鳶給拆掉。

冬瓜在一旁打著扇子，嘀咕道：“咱們那麽多繡莊，隨便找幾個秀娘就繡好了，肯定比小姐繡得好，哎呀——小姐幹嘛打我。”

葉可卿沒好氣道：“什麽肯定比我繡得好，我這很差嗎？再說了，繡這個東西又不是比誰針線活好，而是心意，心意，懂不懂？”

冬瓜乖乖道：“小姐說的是。”

隨後又嘀咕：“說不比難道就不比？前些年將軍家嫁兒，那蓋頭繡得跟狗啃似的，京城裏的閨閣小姐笑話了一年，現在，馬上就得換咱們小姐了。”

“……”葉可卿一噎，想哭。

春鳶耐心勸說：“小姐別聽冬瓜的，您不想想，以前就算您有家財萬貫，這京中貴也從不邀請您參加什麽品茶賞花宴的，如今紛紛邀請您，這是為何啊？”

葉可卿翻了個白眼：“們這是看到青釗的麵子。”

春鳶忽略掉小姐直呼首輔大人名諱的不敬，分析道：“這不就得了，那將軍之嫁人是下嫁，京城中不碎子，自然敢說，可咱們首輔大人在，誰敢對您不敬。”

葉可卿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誰不知道當今朝中，青釗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春鳶：“如今這婚事，別說京城裏的人震驚，就是葉府上下都還沒緩過神來，小姐已經得了裏子，旁的麵子都是隻是錦上添花，小姐盡管繡好了。“

葉可卿大地抱住春鳶道：“嗚嗚，春鳶，你真是小姐我的小棉襖，小心肝，小寶貝。”

“別別別，我看首輔大人醋勁大著呢，讓他當您的大棉襖，大心肝，大寶貝就，可別禍害奴婢。”春鳶半是驚嚇半是調侃。

冬瓜急吼吼道：“小姐，那我呢，我是您的什麽？”

葉可卿抓一把瓜子塞給冬瓜，“乖，好好吃你的瓜子，我的巨棉襖，巨心肝，巨寶貝。”

“小姐你壞死了！”

幾個人笑作一團。

周妙玉最近日子不太好過，被父親足了。

自從出宮以後，姨媽不僅告誡不許肖想首輔大人，還派人送來《誡》，罰每日抄寫，父親更是讓每日去跪母親的牌位。

就連外公回京也不讓去見。

祠堂冷，跪不慣團，紮得膝蓋疼，吃的飯菜都是下人送來的齋飯，均沒有多致，味同嚼蠟。

有個府裏的下人倒是好心，每日都來給送糕點，也算是雪中送炭。

周妙玉問：“王婆婆，你怎麽又來了？”

老婦人鬢角有白發，拿來一個墊，塞在周妙玉膝蓋之下，“大人真是狠心，這都幾日了，小姐仔細膝蓋，別跪壞了。”

周妙玉自從任由首輔大人打死的婢之後，再也沒有誰這般敢逆著周也行事，如今大：“王婆婆，等本小姐出去，一定好好賞你。”

王婆婆忙不迭道：“多謝小姐。”

“不過小姐，首輔大人要親了，您知道嗎？”

“什麽？”周妙玉的臉刷地變白。

“都怪老奴多。”王婆婆勸說道，“小姐何必非要嫁給首輔大人，雖然首輔大人權勢大，但再大也大不過皇帝不是？”

“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我是看上了首輔大人的權勢嗎？”周妙玉有些遷怒道，“再說皇帝，那可是我的姨父。”

“小姐是有算的。”王婆婆笑了笑，“老奴沒有別的本事，小姐有什麽盡管吩咐老奴，隻是將來心想事了，別忘記老奴就好。”

“算你忠心。”周妙玉摘下耳環賞給王婆婆，“幫我帶點吃食。”

“好好好。”

四月十六，宜嫁娶。

三六聘，八抬大轎，十裏紅妝，敲鑼打鼓的師傅熱高漲，場麵極其盛大。

首輔府人人洋溢著喜悅，張燈結彩，火紅的綢緞鋪陳出難得的喜慶。

葉可卿頂著一塊繡工笨拙的蓋頭，後是曳地的冠霞帔，與青釗牽著花球行禮。

今日青大叔神很好，坐在上座，一直和一旁的空位有說有笑，賓客都知道原因，也沒在意。

杜相和周也倒像主人家一樣，親自招呼客人，好在大部分都是些仕之人，他們盡數都識得。

青釗人逢喜事神爽，難得與眾喝一片。

小壽趁著首輔大人傳杯換盞之際，上來稟報：“大人，葉天在院外想討杯酒喝。”

青釗原以為他不會來，既然來了，他自是高興，便準了。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一聲高喊，帝後同時降臨，這是天下獨一份的榮耀。

在場之人皆跪下大喊：“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抬手，“眾位平，今天是首輔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必拘禮。”

“謝陛下。”

話是這樣說，有皇帝在場，所有人都變得拘束起來。

皇帝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示意侍誦道：“首輔大人盡瘁事國，勞苦功高，陛下為賀其紅鸞天喜，特來賜禮。”

流水一樣的奇珍異寶被抬進首輔府，眾人歎為觀止。

青釗跪下謝禮，“多謝皇上。”

皇帝扶起他，兩個人都是從年時期互相扶持，皆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他總算等到了首輔家的那一天，再也不用擔心他一個人孤老，慨萬千。

“卿不必多禮，你們可要抓點，朕還等著抱小娃娃，是不是皇後？”皇帝說笑著去看皇後。

皇後也是一笑，心思卻不在這兒，的人如今在查葉可卿和周妙玉的份，若是當真抱錯了姐姐的孩子，那葉可卿才是的侄才對。

就在一群人歡喜說笑之時，周府的下人滿臉急地衝了進來，附耳給周也。

周也的兩分迷醉一下子清醒，匆匆告退。

皇後看在眼裏，等出了首輔府，提議皇帝：“剛才我看周大人和我爹慌裏慌張地回了周府，是不是有什麽事，妾放心不下妙玉，想跟去看看。”

“也是，今天是首輔大人親的日子，難保……”皇帝頓了頓，吩咐侍，“去周府。”

周也趕回府時，周妙玉剛被人從水裏撈了出來，裹著被子在床上瑟瑟發抖。

他然大怒，邊走邊罵：“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落水？我今日明明把小姐鎖在祠堂，怎會去到塘邊？”

下人道：“說是一個姓王的使婆子給開的門。”

周也沒想到還有人敢違逆他，“還不去抓來，小姐若有個閃失，拿什麽賠？”

“小的這就去綁來。”

周也隔著屏風問周妙玉：“乖兒，你還可好？”

周妙玉哭喊道：“不好不好，若是不嫁給首輔大人，我就不活了。”

周也氣得極了，大步出來，一掌扇到臉上，“你休要胡言語，如今青釗已經親，你如此作踐自己，你娘就是九泉之下都要氣得活了過來。”

周妙玉如今破罐子破摔，麵對想來溺的周也，捂住臉，底氣十足：“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他。”

要說周妙玉多首輔倒沒有，真心有幾分，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偏執。

一種得不到的永遠在的偏執。

“不可能！”周也梗著脖子背過。

周妙玉大顆大顆地掉眼淚，哭喊道：“娘，兒這就下來陪您。”

這話簡直在往周也的心口上紮，周也著房梁，紅了眼眶，還是不應。

“姐夫。”皇後從屋外進來，免了眾人的禮，對周也勸說道，“姐夫不必為了這件事生氣，我去替妙玉給首輔說，免得為此讓你和師弟生分，隻是你們得等我一陣子。妙玉，你先休息，我有事和你爹說。”

聽到皇後娘娘的話，周妙玉也不哭鬧了，隻要有人替去說項，青釗再如何也得接。

周也一出來就道：“你糊塗啊，就是被寵壞了，你幹嘛還答應？”

“我這是緩兵之計。”

皇後將正在調查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周也難以置信，“你是說，有可能葉可卿才是我兒？”

皇後點了點。

周也被周妙玉傷了心，但到底是自己寵有加的孩子，一時悲喜加。

“難怪那日，旁人說葉可卿和我長得像，原來如此，這麽多年，妙玉長得既不像我，也不像娘，我從未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其中必有玄機，你查得怎樣了？”

“快了。”皇後歎息一聲，“我已經有眉目了，就是總覺得事查起來太過順利……就像是有人遞上來的一樣。”

周也不是傻子，既然皇後如此說，由不得他不多想，“等等，我想起青釗曾讓我許諾，若是他娶葉可卿，我不能阻止，不僅如此，嶽丈阻止的話我還要勸說嶽丈。”

皇後品了品，“不對啊，我爹怎會阻止？他不得青釗娶旁人，真要阻止那也是阻止妙玉才對……”

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恐怕青釗早就查到了。

周也在廊下走來走起，氣得想跺腳，“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就怕婚事出現變故，虧我還把他當自家人，之前更是想把寶貝兒給他，他既然知道我親生兒的消息，還故意瞞著我。”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皇後抿著笑了下，安道：“好了，你也別想得太壞，如今讓我們自己查出來，他這是看到我們養育了妙玉一場，怕我們為難。再說，可卿姑娘姓葉，人家可沒見得要認你，你之前還幫著妙玉欺負人家。”

周也一噎，歎氣道：“隻能從長計議，這事還是別急著告訴嶽丈。”

皇後清了清嗓子，“晚了。”

周也轉過，正好看到嶽丈和皇帝，兩個人在書房閑聊了一會兒，散步到花園，便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

杜相送走皇帝皇後，拽著周也，“跟我去見青釗。”

“不好吧？我們現在去幹嘛？”周也不太樂意，“鬧房是年人做的。”

首輔府。

青釗挑開蓋頭，蓋頭之下的像一份來自上天的賜禮，讓他珍之重之。

“卿兒，你真。”

葉可卿回向他，含脈脈，今日盛裝之下，顯得溫可人。

青釗拆禮一樣，慢慢拆掉葉可卿的珠釵，執筆的手拉在的帶，輕輕一扯，紅的嫁在他火熱的掌中剝落，如玉石般白皙的皮，在空氣中，令他倒吸一口氣。

他落下一個吻在鎖骨上的瓷白，引起葉可卿一陣戰栗。

“你幹嘛？”

青釗坦道：“簽章，以後你是我的。”

葉可卿盤坐上床，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你怎麽跟小孩一樣？”

一室的旖旎消失殆盡。

青釗解開外袍，無奈搖了搖頭。

葉可卿笑著笑著重心一歪，從床上往下摔。

青釗笑容一滯，驚慌地撲過去當了墊，他攏住懷裏的姑娘。

摟得葉可卿快不上氣來。

不停地說“別怕，別怕…….”

葉可卿把下放在他的肩膀，問他：“你怎麽了？”

青釗的雙手捧著葉可卿的臉，“你是卿卿對不對？”

“是啊，是我啊。”

青釗流出年郎才有的脆弱，“我之前老做夢，夢到你一直往下掉，你跟我說，你害怕，你看，我接住你了，卿卿，我再也不會讓你往下掉，無論在哪兒我都能接住你。”

葉可卿拍著男人寬厚的後背，輕輕哄道：“青，我活著，你的卿卿還活著，餘生我們再也不分開。”

“一言為定。”

青釗吻上葉可卿的，帶著酒意的燒熱，他的手掐住葉可卿的大，把人抱起來，抱上銷魂暖帳，欺上去。

室響起“咕嚕”一聲空響。

他停了下來，著無辜的小姑娘，溫詢問：“了？”

葉可卿點了點頭，推他起來。

青釗了的頭，寵溺一笑，“先把你這個小東西喂飽。”

周也來的時候，門外的下人都不在，他跟著杜相正準備敲門，便聽見裏麵的談話。

青釗撕下一塊給葉可卿，葉可卿往後躲，“不要，太大了，我吃不下。”

“不大，嚐嚐。”

“唔……不要嘛，別強迫人家。”

周也的臉一紅，低聲對杜相說：“咱……咱們走吧。”

杜相一把年紀，神矍鑠，罵道：“釗兒竟是個冠禽。”

話一說完就在門口大聲咳嗽一聲。

意識到是杜相，青釗和葉可卿麵麵相覷，快速穿好服站好，像兩個吃零被夫子發現的孩子。

門一打開，杜相的目落在葉可卿的手上，那裏明晃晃的拿著一隻，心知他和周也誤會了，臉青了一陣，又看向葉可卿，眼眶逐漸微紅。

他往前走了一步，“你就是葉可卿？”

葉可卿點了點頭。

“你跟你娘親真像。”

葉可卿沒有說話。

杜相又看向青釗，“釗兒，你一早就知道對不對？”

青釗握住葉可卿的手，也沒有說話。

杜相想到如今生米煮飯，婚事已定局，再不同意也沒用了，歎息著警告青釗：“不準欺負，若你敢欺負，我饒不了你。”

青釗鬆了口氣，“老師，您放心，我這一輩子就要一個，疼，絕不欺負。”

周也也鬆了口氣，拉過嶽父，“好了，咱們別耽誤們小兩口了，您也想早點帶曾外孫對不對？”

杜相糾結道：“你看看這事，到底是曾外孫還是徒孫，這不就套了嘛，所以我當初反對......”

“是是是。”周也趕轉移話題，“咱們回去把妙玉的事解決解決。”

送走兩個人，葉可卿一爪掐在青釗的腰間，“你明明早就知道對不對，好哇你騙我。”

青釗霸道地抱起葉可卿，“春宵一刻值千金，本賣力點，就當賠罪了。”

葉可卿著小拳頭錘他，“你是罰你還是罰我啊？”

屋響起青釗痛快的笑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