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也上了车，他手调整座椅，扣好安全带，然后把副驾的车窗也升起半截。

天停车场，场内有自然，黯淡的白，带着微凉的湿意。

尹洧看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上贴着长条创可贴。

应该是前段时间打点滴留下的。

“停车有几个需要留意的定点，第一个是左后视镜。”他突然开口，语气虽然清淡，但裹着夜，显得温和，“看到左后视镜的上岩与……”

声音还在继续。

尹洧忽然想：闻医生是不需要有人坐在副驾驶留意车距的，毕竟在的记忆里，帮人留意车距应该站在车外。

车子驶停车位，闻也说了那个场景下的最后一句话：“听小宛说你一直在国外，国内的通和国外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慢慢习惯了就会好很多。”

—

穿过度假村最西侧的建筑到了天广场。

广场上站了不人。

尹洧刚迈进广场，闻宛就看到了。

“姐姐我在这儿！”闻宛小跑着往尹洧的方向去，尹洧不由弯担忧说：“别着急，慢点。”

“我是运动小天才，没关系！而且我着急的。”闻宛来到面前，举着自己手里的海报说，“不是说我喜欢的男生今晚也来吗？喏，这个就是。”

尹洧呆呆看着手里的海报：“……你想让我把关的是这个？”

“对啊，你觉得他怎么样？”闻宛说，“你要是看不上，我就不喜欢他啦。”

“……觉帅的。”尹洧盯着画报上的顶流男明星，告诉，“不过我不太了解他。”

“没关系，我也不了解他。”闻宛随意地把海报收起来，心想不仅不了解，连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已做了今年的第一件大好事。

时间接近零点，广场上的烟火燃起。

漫天红照亮了夜空。

尹洧站在闻宛左边，闻宛的右边站着闻也。

“……5，4，3，2，1。”

“新年快乐！”四周齐整的声音在广场上回，有那么一个时刻，尹洧着实体会到了周围人的幸福。

—

看完烟火的那晚，尹洧发了高烧。

后来义正言辞说自己有抗体的弟弟来照顾：“听说这病每个人都得染一次，躲也躲不掉。”

“……”尹洧。

已知道了，人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能总觉得自己是例外。

即使专家说流高峰期已过去，大家可以正常出门，也不能因为是专家说的，就觉得权威。

尹洧林：“是不是难的？”

尹洧：“嗯。”

很难，浑无力，也没胃口，觉得体像被人揍打过一顿。

尹洧林去厨房煮粥，煮到一半门铃响了，他去开门，看到戴着墨镜的谭宁。

“……妈。”喊完这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谭宁嗯了声，直接进门。

“要不您还是把口罩戴上。”尹洧林看在换鞋，提醒。

谭宁：“不用，我已发过烧了。”

尹洧林：“哦。”好巧。

又是一阵沉默。

谭宁问：“你姐呢？”

“我姐在房间休息。”

“你去陪吧，我做饭。”

尹洧林晃着神走到尹洧边，把这个消息告诉尹洧之后，变了两个人一起晃神。

“我是不是烧糊涂了？”

“……应该不是。”

“……那就是在做梦。”

“……也不是。”

半个小时后，一人坐在床上，前摆了个小桌，另外两个人坐在床边的高凳上，不等边三角形，画面看起来稍稍怪异。

尹洧：“我还是下去吃吧。”

“不用。”谭宁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吃起自己的饭。

尹洧因为实在没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粥。

患流的人大部分都吃不下东西，因为嗓子疼，像刀割，而吞咽食需要用嗓子。

但这是母亲做的。

时隔很多年，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尹洧有些高兴，也许母亲想通了，即使没有那个人，们三个也能过得开心，和弟弟会努力给母亲最好的生活。母亲不缺钱，那们可以给……

“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很突兀的话题。

在寻常家庭里，‘新年’，‘父母’，‘催婚’，这三个词叠在一起或许不突兀，但在们之间就很突兀。

尹洧林：“妈，我今年才——”

谭宁：“我是问你姐。”

尹洧放下筷子，说没想过。

谭宁：“可以想了，你今年已二十七岁。”

“然后呢？”大概因为生病，尹洧觉得自己变得很没耐心，问，“您是想让我结婚？”

“不是我想让你结婚，是你年龄已到了。”谭宁说，“我有个合作伙伴的儿子也刚回国，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了。”

尹洧：“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谭宁：“嗯。”

“我吃饱了。”尹洧下床，不想争吵，也没什么话再说。

和谭宁本来就不是可以争吵的关系，也不会吵架。

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却还是非要让自己的子去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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